“快走,快走!”
徐平和徐安听到如此让人震惊的秘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怕被王柱和柳娘发现,徐平连忙催促妹妹赶紧回去。
二人蹑手蹑脚地沿远路爬回去,却不小心踩到一片松动的瓦片,发出一点声响。
王柱为人警醒,他听到一丁点动静,立马示意柳娘别出声,朝偏室走了两步,竖耳听着外头的动静。
外头只有大街上隐隐传来的叫卖声,风吹风树叶的刷刷声,还有后院那户人家孩子的哭闹声。
柳娘快步走过来,“你瞧什么呢?”
王柱皱眉,“你去那小子家中瞧一眼,看他是不是回来了。”
柳娘心中一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害怕道:“莫不是他听去了咱俩的话?”
那王柱突然大喝一声,“我让你去你就去,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柳娘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去了。
待她去了西院,竹林那边空无一人,她走进去,试探地叫道:“徐大哥,你回来了吗?”
叫了两声,屋门才打开,徐平从里面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来,揉揉眼睛道:“柳姐姐,你来找我大哥吗?他早晨离开就没回来,不知道何时……”
徐安连忙也从屋里走出来,拉住哥哥,笑的眯起眼睛:“柳姐姐,我大哥怕是半夜才回来呢。”
柳娘点头,笑道:“只是茶铺里的糖膏卖完了,想找你大哥再要些。他不在家,那就等他回来吧。”
说罢,柳娘便回去了。
徐平见她柳腰款曲地离开,只觉得像是瞧见了什么吃人的妖精,她就是再美,也是个打坏主意的女人!
忙对妹妹道:“你刚才拉住我做什么?骗她说不知道大哥啥时候回来,等大哥一回来,咱们就告诉他搬走!”
徐安瞪他一眼,把他拽回屋里,闩好门,这才小声道:“你没瞧见他男人凶神恶煞么?方才还说什么下药,从大哥手里骗梨膏方子,万一他变了主意,要冲咱俩下手呢?”
此时,东厢房,柳娘回去通报消息,王柱听柳娘说徐令可能是出远门买梨,不知何时才回来。
王柱心中急躁,柳娘却一脸放松,顿时让他怒上心头,“你是不是就盼着他不回来,省的受你蒙骗?”
自从把主意打到徐令头上,他就老想着自己能发财,前几日不在家时,经常去赌场青楼,花了不少的银子。
就等着宰徐令这头肥羊回血呢,偏偏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自己的女人也跟人家跑了。
怎能让王柱不恨?
柳娘忙叫:“你若是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休怪我翻脸!”
王柱咬牙忍了,在屋子里焦急转了两圈,突然抬头,看向偏室的屋顶。
半晌,他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道:“你说那俩孩子会不会知道做糖膏的方子?徐令背着咱们,可没背着他们,既然是祖传的方子,他们也应该知道呀!”
柳娘心中害怕,“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去勾搭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么!”
王柱狞笑道:“不用你出手,我自个动手就成!你只管把他俩给骗出来!”
自徐安说了王柱会对他们下手的猜想,俩孩子都被吓得不行,闩上门窗,又把家中能用来抵挡的东西都堵住门和窗。
等着夜幕降临,外面竹叶娑娑,秋风把竹叶吹得转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声响。
徐平徐安把徐令削梨的刀,搅拌糖膏的棍子,全都捏在手上,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坐在那里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徐安,他真的会来找咱们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防备一点总没什么。”
俩孩子想到那种可能性,简直是草木皆兵,也不知大哥今晚会不会回来,要是他能回来该多好啊!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夜已经很深了。
徐平徐安昏昏欲睡,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柳娘。
“徐平,徐安,你们两个吃饭了没?我在家中煮了些饭菜,来一起吃点吧?”
徐平徐安对视一眼,咽了口唾沫。
“要回她么?”
“回吧。”
徐平大着胆子道:“柳姐姐,我们已经吃过睡觉了,就不去你那边了,多谢柳姐姐好意。”
柳娘说了声“是么?”便就离开了。
可还没等俩孩子喘一口气,柳娘又来了。
她声音里似乎带着哭腔,说起外面集市繁华,要带徐安一起去买衣裳。
俩孩子再听不出来不对劲就有问题了,徐安道:“柳姐姐,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柳娘又离开了。
这一次,许久都没有人来,只是俩孩子一点困意都没,不知过了多久,传来砰砰作响的拍门声。
竟是那王柱自个找上门来了!
王柱的拍门声如疾风暴雨一般,徐平徐安强撑着胆量回他两句。
那王柱才不信邪地离开。
他问柳娘:“你告诉他俩了?”
柳娘一张漂亮的脸蛋被他打的乌青,闻言惨笑转过脸去:“我若是告诉他们,你岂不是要打死我啦?”
“狗娘养的,这两个小鬼可比你的小白脸聪明多了!”
王柱恨恨地骂一声,只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打草惊蛇了,万一明日那俩孩子对徐令说了些什么,那到嘴的鸭子岂不是要飞了?
王柱越想越不甘心,行事也越发急躁起来。
徐令人在清河镇,不知为何心中也有些许不安。
那种感觉十分玄妙,搞得他心神不宁,连买梨的心思都没有。
幸好有李老太帮忙,提前在村里寻摸好梨,买过来便囤放在家中。
徐令去她家中称重,给她结钱,一口气又买了八百多斤梨,得知一个悲催的消息。
今年秋天比去年还冷,风也大,好多人家树上的梨都被风吹掉,只怕再收购梨,数量不会那么多了。
八百斤梨,顶多还能做50罐秋梨膏,能卖二十多两银。扣掉材料费什么的,还完钱估计离盖房还有一段距离啊……
徐令不由得皱紧眉头。
他没有在清河镇耽搁时间,傍晚到的李家庄,买完梨大半夜了,又走夜路绕远去码头坐船。
不知为何,他迫切地想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