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溪趴在地上,冰凉刺骨的水粘在身上,一阵风吹过,冻得她直哆嗦。
她听见了韩虎龙的问话,孱弱小声的说:“哪里有什么卧底?”
谁知,韩虎龙起身一脚踩在了阮迎溪的胸口上,力量之大差点踩碎了阮迎溪的胸骨,凶神恶煞的吼她道:“没有眼线?为什么我们青帮总是吃你们萧家的亏!”
“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一个闺阁女子,但凡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还会被你绑来这里吗?”阮迎溪呼喘着气息,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艰难。
韩虎龙见问不出来些什么,就此罢休。
他起身,对外面的人说:“不用给她松绑,你们每隔半个时辰过来给这个小娘们儿浇一桶凉水,让她时刻清醒!”
“是。”
阮迎溪被关在暗无天日像牢房一样的屋子里,心中崩溃,甚至已经开始绝望。
没人能来救她……
山下的情况未知,即便是萧正廷能逃过江景天和萧寒舟的周密算计,以阮迎溪对萧正廷的了解,他也不会轻易的上山来救她。
而她,根本不指望萧寒舟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恻隐怜悯之心,放自己一条生路。
半个时辰之后,韩虎龙的手下准时将大桶的凉水,再一次浇在了她的身上。
阮迎溪的身上冷的发麻。
韩虎龙的手下离开了之后,门外突然有点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推门,阮迎溪抬头一看。
这人看着眼熟,是刚才韩虎龙身边的人。
阮迎溪原以为又是来折磨她的。
那人虽依旧是土匪装扮,但浑身上下的匪气却消失不见。
“你是……”
“我是萧铭羽的人,叫阿杰。”
阮迎溪眉头一瞬间蹙了起来,警觉的赶他走:“你快走,这样不可!”
但阿杰一意孤行的告诉阮迎溪:“这个暗室里有一个密道,就在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往后五步的草堆后面……”
阿杰的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隔着一到木门,子弹直接爆了阿杰的头。
鲜血喷溅了阮迎溪一脸,前一秒还在跟她说话的阿杰,后一秒竟然血肉模糊的倒在了阮迎溪面前。
阮迎溪瞪目,被吓得僵在原地。
下一刻,韩虎龙大摇大摆的踹门进来,手里拎着抢,为自己刚才杀过的人而洋洋得意。
“我就知道是他,没想到这么沉不住气。”
阮迎溪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她此刻后背直凉,毛骨悚然,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经受些什么。
韩虎龙问阮迎溪:“他临死前跟你说什么了?”
事已至此,阮迎溪为了自己能有一条生路可走,咬牙坚定否认:“什么都没说。”
韩虎龙看起来并没有因为阮迎溪的回答而善罢甘休的样子。
他目光阴森,缓缓的走到了阮迎溪的身后……
阮迎溪心有防备,却无济于事。
突然,韩虎龙拎起了地上的铁链子,从后面勒紧了阮迎溪的脖子。
阮迎溪被他勒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本能的用手去扣拽脖子处勒着的铁链。
韩虎龙发力,铁链勒得越来越紧。
阮迎溪逐渐失去了呼吸的能力,任凭再怎么奋力喘息也是无济于事。
她的脸憋得通红发紫,手还在死死的扣着持续发力的铁链,脖子都快要勒断了。
有那么一瞬间,阮迎溪恍惚间幻视了自己的死亡。
“说不说!我问你说还是不说!嗯?”韩虎龙逼问她。
阮迎溪使出了最后一点力气,艰难的说出了话来:“你以为你跟着江景天他们,就能为青帮躲过这一劫了吗,你想得太过于天真了吧……”
“你说什么?”
韩虎龙没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但却被阮迎溪当下说的话而吸引。
他随之松开了铁链,阮迎溪就如同重获新生了一般,缩在地上咳嗽个不停,涨得通红的脸半天也得不到缓解。
“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阮迎溪喘匀了气,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瞪着韩虎龙,哑着嗓子说:“你当真以为帮了江景天和萧寒舟除掉萧家其他人,他们就能如你所愿,放青帮一码了吗?”
韩虎龙虽然不说话,但表情已经证实,是被阮迎溪说中了。
“江景天和萧寒舟,与你们青帮联合,是为了夺位。可你想想,即便他们俩真的借你之手除掉了萧正廷。你们青帮到头来不还是青云山上的土匪,江北军阀的心腹大患吗?”
“萧正廷倒了,江北军政府易主,难道仅凭这一件事,这就会让你们青帮继续留在青云山上了吗?凭什么?凭他夺权的时候你助了他一臂之力?韩帮主可别忘了,跟军阀扯上关系,要么归顺,要么反叛,你这能做到前者吗?”
阮迎溪聪慧机敏,句句话扎进了韩虎龙的心坎儿里,令得韩虎龙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这件事的取舍之上。
韩虎龙自立青帮,接着山间地势险峻这一有
利条件,成了江北的心腹大患。
走到今天,就是不想归顺军阀,从而自立为王。
可经过阮迎溪这么一说,韩虎龙倒是心里犯了合计。
江景天当初找他合作,是说得爽快,可真没给他什么实际上的保证。
保不齐……
眼看着韩虎龙动摇,阮迎溪继续加注:“萧寒舟若是敢杀父,韩帮主觉得还会查了一个你吗?”
“你聪明一世,可别到了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够了!”
韩虎龙厉声制止后,快步走了出去。
阮迎溪闭目瘫软在地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外面,韩虎龙和自己的兄弟秦文武商量对策。
秦文武听了韩虎龙的担忧后,有了个想法。
“大哥。听这个女人的意思,她以为是萧寒舟与江景天两个人联合咱们,是吗?”
“嗯,但是没什么区别。江景天是萧寒舟未来的岳丈,即便萧寒舟不知情……”
“你说这话不对。大哥,我倒是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