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阮迎溪万分胆颤萦绕心头,在他的威逼之下最终选择了臣服,凄楚的眸光对上了萧寒舟眼中的极尽张狂。
她此刻的心,竟然比这枪口还要凉上几分。
果然,她的一条贱命,甚至都比不过他对一个死人的执念。
想到这里,阮迎溪又突然什么都不怕了。
任凭他的枪口如何对准了自己,阮迎溪却仍目光灼灼,冷静到不顾生死,在他的枪下游说:“三哥,我哪里有那个本事,让金尊玉贵的江小姐甘愿献身?”
“三哥不过是酒后乱了些方寸罢了。倒也不必在意。好在是江小姐,早晚她都是你的妻子。”
“好在?”
阮迎溪低着头不敢乱说,生怕哪个字又会将他触怒。
萧寒舟的情绪莫测而复杂,枪缓缓离了阮迎溪的眉心,可眉目之间却并未因为阮迎溪的开解而展现出该有的舒然。
他几番深邃神秘的凝视,让阮迎溪忽而有些心虚。
难道……他是在怀疑什么吗?
见他不作言语,阮迎溪便主动扯开了话题:“三哥,这件衬衫脏了,我给你拿了一件新的,我为你换上吧。”
房中,阮迎溪正帮萧寒舟换上了新的衬衫。
熟悉的地方,让阮迎溪自然而然的回想起了自己昨晚与他的一夜荒唐。
果然,昨晚的萧寒舟就只是在用她的身体发泄他积压多年的怨念,是谁都无所谓。
事情越想越多,阮迎溪的神色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不自然。
萧寒舟一双冷眸讳莫如深,突然问起了她:“昨晚我醉得厉害,后来父亲在酒桌上又说了些什么?”
阮迎溪怔住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出错:“说了些蓟州和江北合作的事,细节没怎么听。”
“可刚刚不是说,送我回来之后你就回去睡了吗?”
萧寒舟此话一出,两人间的气氛急转直下,瞬间冷凝。
阮迎溪的瞳孔立马紧缩了起来,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整个人哽住在原地,后脊梁骨都在冒着寒凉之气。
萧寒舟漠然的审视着阮迎溪,眼底却浮现出一丝为她而起的轻浮戏弄。
阮迎溪呼吸紧滞,他的大手却突然毫无征兆的覆上了她的盈盈细腰,使得她那旗袍勾勒下的细软腰身与他腰腹相贴,两人间近于咫尺,仿若暧昧在不断重演,昨夜的疯狂再次涌现在阮迎溪脑海。
她樱唇微颤,慌道:“三哥……”
萧寒舟一笑蔑然,眸中却布满猜忌:“昨晚那个女人,是你吧?”
他突如其来的攻势,足以让阮迎溪节节败退。
事情的发展远比阮迎溪预想中的要更加艰难。
可从自己的口中去否定他们的一切,更令她心碎。
阮迎溪的心中经历了几番挣扎过后,美目中的惊慌悉数褪去,迫使她勇敢的直视起了萧寒舟,无奈的说:“三哥,若昨晚的女人真的是我,我何故要隐瞒?只可惜……真的不是。”
“的确是不配。”
萧寒舟眸光寂若深潭,冷嗤了她一句。
阮迎溪似乎早已习惯了他的苛责和贬低,不以为然。
接下来为萧寒舟换好了衣裳,先行离开。
她走后,萧寒舟叫来了手下钱堂。
“三少,您有什么吩咐?”
萧寒舟眼神阴冷莫测:“去给我查,把萧府上下所有的女人全都查一遍。昨晚的事……”
“属下明白了。”
另一边。
阮迎溪从萧寒舟的院子出来后,便准备去为大帅身边服侍。
她称大帅为父亲,实际却像个管家。
萧帅的亲女儿们几乎都留洋在外,她这个养女待在萧家,无非是填补了萧帅女儿不在身边的空缺而已。
这时,阮迎溪迎面看到秀兰朝着自己这边急火火的跑了过来。
“秀兰,你怎么了这么急?”
秀兰跑得满脸通红,:“小姐,您快去正厅一趟,大事不好了。”
两人边走边说。
“小姐,昨天蓟州江司令家来送女儿,顺便给咱们江北送来了一批军备物资,结果昨晚却无故丢失。可这事儿,就咱们府上的人知道。”
“他们断定是家里头昨晚出了奸细,大帅今早去了军营,还没回来。这阵子余副官正带着人在正厅彻查呢。”
阮迎溪敏锐的觉察到大事不妙,紧张的问秀兰:“你没把我昨晚夜归的事情抖出来吧?”
“我……”秀兰语塞:“小姐,我说了。”
“你!”
阮迎溪心急如焚,正想要去前厅解释,可后来一想,自己这情况,估计是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昨天晚上的事。
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出去给自己找个证人。
阮迎溪有打算动身出府,可余副官带兵已经围了上来。
“阮小姐,这大清早的,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阮迎溪未语,转瞬间眼中包含着慌色,被余副官押回了萧府的前厅。
萧府前厅围聚一堂,上到萧府少
帅,司令,在府军官,下到萧帅妻妾儿女,下人帮佣,在余副官的组织下,全都调查了一遍。
至此,唯独就剩阮迎溪一个人没查清楚。
“阮小姐,昨晚一场欢宴过后,江家送给咱们江北的军备物资就不知去向。介于这件事特殊,早就排除了事先走漏风声的可能,嫌疑就放在了萧府里。请问您昨晚是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