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装什么好人,你酿西仙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齐雨云恶狠狠的瞪着秦天,睚眦欲裂,若非是被绳索绑着四肢,恐怕此时就要扑上来将秦天大卸八块一般。
“你说说,西仙酿怎么害得你家破人亡了,看你这副模样,应当是从其他地界前来的,可这西仙酿自始至终,只在京城之中售卖,我是想不通,如何招惹你的头上来了。”
话音刚落,这齐雨云眯眼看着秦天,眼中略有几分不解诧异,却又片刻后坚定了自己的立场:“你少放屁!西仙酿引起的祸端,你这个酿酒的,会不知道?”
“我若知晓,何故和你打哑谜?”
看着眼前这女人的模样,秦天倍感不解。
一旁的艾米莉也眉头紧皱,不知西仙酿到底有什么地方,竟然能导致他人家破人亡。
这说起来,都完全的难以想象。
“难不成,伊安珊近些时日不在京城之中,就是为了处理此事吗?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天如是暗暗思索着,良久,这齐雨云开始自顾自的言说,眼中依旧对秦天留有恨意,敌意,但此时齐雨云却开始相信了秦天确实是不知此事。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这齐雨云将自己的遭遇讲明白后,秦天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无妄之灾。
活生生的无妄之灾。
西仙酿,名头太大,引来了西域之中些许沙匪的觊觎,将西仙酿的酒水,第二批尽数拦截,同时假冒了伊安珊巷里弄的名号,从原本的商道之上继续行驶贩卖。
而这些沙匪,以高价出手西仙酿,并且强买强卖,你不买就杀你全家,你买了,一桶要买上几千两白银,还得一口气买十桶才行。
几万两白银,何人能出的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打家劫舍,借着卖酒的由头,来让人放松警惕。
秦天无奈道:“你也动动脑子想想,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我这个酿酒的,会去做吗?”
“保不齐你们就是一伙的,狼狈为奸!”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又是哪里人,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齐雨云沉默良久,稳定了心神,缓缓说道,如此,秦天这才知晓,这齐雨云竟然是陇南道人。
陇南道距离京城,可有着相当一段的距离,而第一批送来京城,到第二批这个时间段,甚至一个月都不到。
这样一个女人能凭借意志力,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从陇南道跑到京城来,也真是着实出乎了秦天的想象。
这齐雨云是躲在了水井之中,足足三日的时间,才躲过了这一场劫难。
而当齐雨云从水井爬出来,家里爹妈长辈,全部死于屠刀之下,唯独剩下了她和一个不满三岁的阿弟。
可在井下时日,三日一口饭都没吃上,这弟弟离开水井,不到半日的时间,就也丢了性命。
得知了这西仙酿,是要销往京城的,齐雨云便直奔京城而来,第一站先到了巷里弄,大闹数日,每每都被巷里弄的伙计打了出去。
偶然之间得知,巷里弄的酒方是秦天给的,这才寻到了秦天的府上,在齐雨云看来,这叫冤有头债有主。
“陇南那边沙匪严重,西域,大岩,以及青海黒教环伺,那里险恶的不得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一旁,艾米莉低声说到。
秦天闻言不禁暗暗咂舌:“你要是杀了我,才是真正的杀错了好人!”
看着齐雨云,此时秦天才明白,这女人到底经受了什么。
“你赔我爹妈!你赔我阿弟!”
突兀的,齐雨云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见此情形,秦天也不禁暗暗叹气道:“如今,我还没有办法去救这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秦天命下人将这齐雨云带到随便一间空着的房屋之中,不让其乱走动,当几人将齐雨云扛起来的时候,这齐雨云嘴里还在咒骂着秦天,似乎秦天才是害的她一家老小死于非命的罪魁祸首。
“伊安珊应该是去处理此事了。”
原本秦天的猜测还是什么,西仙酿弄虚作假,害的人家喝了后中毒身亡,但是如今看来,这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第二批的西仙酿迟迟不送来京城之中,原来是这个缘故。
若是不将这陇南周遭的匪患,恶徒尽数解决,这一条商道,恐怕日后还会出更多的麻烦。
秦天如是思索着,良久,长叹一口气:“任重而道远啊。”
回到了屋中,柳柔一脸担忧的看着秦天:“这女人,就暂时留在府中吧。”
“不然也没有办法了,无家可归,无牵无挂,若是让她离去,保不齐记恨在心,什么时候还来暗杀我,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让她留在府里时刻看着,还算好些。”
柳柔也是点了点头,看着秦天道:“此事自然是与公子无关,等到话说开了,这仇怨如何也算不到公子的头上。”
“明日,我要回京城之中一趟,同父皇言说此事。”
在这陇南道周遭竟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但是在京城里却没有听到半点的风声,这难道不是朝堂之上官员失职?
秦天自然不可能让这种事继续如此下去。
晚间,秦天唤来了艾米莉,艾米莉是实打实的西域人,秦天想要通过艾米莉来得知这陇南周遭,到底还有什么麻烦。
“说起来,就是大岩国,西域前的这一片沙匪,还有青海的黒教。
其中最可怕的,应该就是青海的黒教,这些人别说是大魏的子民,就算是大岩国,还有西域人,也是照杀不误,一切和他们教会教义相悖的事情,都被视作异端。
其次便是这沙匪,沙匪们唯利是图,多数都是西域之中的罪犯,云集在大魏和西域的交界处,游离此间。
至于大岩国,大岩国的人虽然生性好斗,但是却不怎么和大魏的人有接触,不过其中却也有那么一批,名叫颂灰教的异端,和黒教几乎如出一辙。”
闻言,秦天长出一口浊气。
这生在陇南地界,还真是遭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