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苑,仁寿宫。
近些时日天寒地冻,勤政殿之中火炉尚且没有搭建,其中严寒,故而这些天秦政都在仁寿宫中。
秦天赶在早朝结束之后,前来拜见。
一入仁寿宫,秦天便发觉,赵要不在了。
“这是何故......”
秦天心下疑惑,在这仁寿宫的门前,是一个模样陌生的太监,看起来似乎资历也是不小,但是秦天却对此人没有什么印象。
“见过六殿下。”
前脚刚到仁寿宫前,这太监便开口,尖声尖气的声音让秦天略有几分不适:“我来见父皇,有要事言说。”
“这,当要按规矩行事啊,六殿下,皇上日理万机,哪里是说见就见的。”
闻言,秦天心下一阵不耐。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秦天从未见过此人,难不成赵要服侍秦政身边多年,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替代了?
秦天思来想去,良久,拱手道:“还望公公行个方便。”
“人人都行方便,陛下的政务还处不处理了?”
太监不近人情,秦天心下冷笑。
“既然如此的话,那耽误了正事,这由头便算在公公身上。”
说着,秦天转身就走。
眼见秦天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那太监也不禁一愣。
他名叫苏贤,是太子的手下,近些时日,赵要染了相当严重的病,一时之间动弹不得,自然是由这苏贤顶替了赵要前来侍奉秦政。
而作为太子手下,今日见到秦天,自然是要给秦天点下马威。
但是苏贤转念一想,这些天里,秦天的势头正劲,保不齐真有要事相商,自己阻拦,这最后怪到自己的头上,岂不是要杀了他的脑袋?
“等等,六殿下,静候片刻,咋家这就去通报。”
“呵。”
秦天心下冷笑不止,这太监,在秦天眼里看来,就是不折不扣的阉党,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不多时,苏贤从屋中走了出来,恭恭敬敬道:“陛下宣六殿下进殿。”
秦天扫了一眼苏贤,不动声色,走入到了这仁寿宫中。
一张案牍之前,秦政正在处理着堆积成小山的奏折,一见秦天走了进来,开口道:“何事?”
这些日子临近冬季,整个大魏之中麻烦接连不断,秦政也深感无力,焦头烂额,正是忙碌的时候。
秦天赶在这个节骨眼前来,秦政虽称不上恼怒,却也有几分不喜。
“儿臣前来,是为了陇南之地一件大事。”
“陇南之地?风调雨顺,何来大事之有?”
话音一落,秦天心下就有了计较。
这大魏之中,恐怕各个地方的官员,多有隐瞒,秦政也有许多的事情,麻痹了视听,完全不知。
当秦天将这西域沙匪,以及青海黒教和大岩的邪教一一言说之后,秦政眉关紧锁:“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儿臣近日在京城之中,同一西域商人联手,酿造了一批西域独产的酒水......”
秦天将西仙酿和这西域沙匪,以及找上门来的仇家齐雨云,一一言说,闻言过后,秦政缓闭双目,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长出一口浊气。
“此间动乱,朕却完全不知。”
“这非父皇之过,而是这些地方官员,尸位素餐,怕是久居高位,一个个活的自己安逸便是。”
秦政并非什么廉明到了无人能出其右的大明君,却也绝对算得上是忧国忧民。
面对百姓们的生存基业,秦政始终是挂念在心上的。
这陇南地界,出了这样的麻烦,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等到这陇南的百姓彻底的居无定所,全部都变成了流民,对于大魏,也是一个相当大的冲击。
流民为灾,为何?正是因为这些人无家可归。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是流浪汉,乞丐,十万个,百万个无家可归的人呢?
到了那时候,说难听些,这些流民就仿佛蝗虫过境一般,所过之处,当地就算是没有什么大麻烦,都会因这些流民而陷入险境之中。
“此事朕已知晓,还有何事?”
“回禀父皇,只此一件要事。”
“退下吧,朕自会解决。”
秦政缓缓道,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平身。”
“谢父皇。”
来人,正是太子秦均。
秦均和秦天二人一对眼,秦天略有几分诧异,没有想到秦均竟然也会来寻秦政。
而秦均则是早在门外,就通过苏贤知晓了秦天在此。
“父皇,陇南地界,匪灾积蓄已久,周遭诸多麻烦层出不穷,还望父皇出兵镇压。”
秦均并未理会秦天,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可秦天闻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古怪。
你秦均何许人也?当朝太子,深居东宫之中,这天下的麻烦,若是不搭理,也便不搭理了。
但此时此刻秦均却表现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秦天不得不怀疑,这陇南地界,有什么古怪。
面前,秦政扫了一眼秦天道:“天儿刚刚已经言说了此事,朕知晓了。”
“不,此事相当的严峻,西域沙匪以及大岩国的颂灰教,青海的黒教,近月余时间暴乱不休,当地百姓苦不堪言,还望父王即刻出兵!”
一旁,秦天挑眉。
这秦均,太急了。
在这仁寿宫里,谁才是皇帝?秦政才是皇帝,你一个太子,如此着急干什么?还对秦政发号施令了?
果不其然,秦政的眼中已经漫上了几丝不喜,而此时此刻,秦均也察觉了过来,自己的言辞有些问题:“父皇,儿臣也是心系天下黎民百姓,这都是父皇的子民,于异族异端杀戮作乐,儿臣实在是不忍见此啊!”
秦政轻咳一声,缓缓道:“宫中近日无将可遣,此事再议。”
闻言,秦均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突兀的,秦政却似乎想起了什么:“天儿,此事交于你来解决。”
“交给我?”
秦天心下一惊,一旁,秦均眯着眼睛,看向了秦天。
若说交给秦天,也没有什么不对,如今秦天身任景辰王,手掌北地边塞兵权,平定大魏边境乱象,也算合理。
但是,现在的秦天,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