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无言的寂静后,谢宣阳抬头看了看天色,“感觉快下雨了,我们得赶紧进屋。”
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乌鸦嘴,他的话音才刚落,何月见就觉得脸上飘来几丝凉意,她抬手一抹,指尖就沾上了湿痕。
突如其来的雨让他们不得不避到屋檐下,精神小伙扒着门缝往里看了眼,面露犹疑,“里面好像真的没住人。”
“啊——!!”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划破寂静,将几人都吓了一跳,精神小伙手一抖,重重按在门上,下一秒,“吱呀”一声,门开了,他也傻了。
“这这……我我我不会有事吧?完了完了,他妈的谁啊大晚上鬼哭狼嚎的?!”
短发女生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神色有些迟疑,“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是其中一个闯关者。”
她来得比较早,对其他人也比较熟悉,眼下一听这话,几人也不由严肃起来。
“这么快就出事了?”精神小伙十分紧张,“我这刚不小心推了门……我不会也要死了吧?!”
何月见摇摇头,“应该不是出事了,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谢宣阳转头望向屋内,“这种地方也管不了别人太多,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总不能今晚就睡在门口。”
雨越下越大了,风一刮还不断往房檐下飘,再这样站下去,他们早晚要淋成落汤鸡。
“那走吧。”何月见说着,第一个转身进了门,谢宣阳紧随其后,又顺手将门推开了些。
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能勉强看清屋内的景象,正中间是一间堂屋,堂屋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后面还有个门洞,应该是条过道。
几人正小心四下打量着,“轰隆——!”一声惊雷平地炸起。
转瞬即逝的闪电光芒中,左边房门外忽然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眼眶凹陷,满脸皱纹,皮肤青黑,枯瘦如骨,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们。
精神小伙被吓得不轻,嗷嗷叫着就伸手去扒拉谢宣阳,“有鬼!有鬼啊!!”
谢宣阳一边使劲将他的手往下拽一边咬着牙怒道:“有鬼你抱我干嘛?你跑啊!”
精神小伙充耳不闻,仍旧吱哇乱叫着往他身上贴,勒得他直翻白眼。
短发女生也挺害怕,但相较之下,她还算镇定,只是双手不自觉抱住了何月见的胳膊。
“外来人?”苍老而嘶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几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眼前突然一亮,何月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才发现,是屋里的灯被打开了,一盏昏黄暗淡,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烧坏的钨丝灯。
借着灯光,他们也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正前方供着天地君亲师位,靠墙摆放着一张黑色木桌,两边有几张破旧的凳子,墙上是杂乱的装饰画和涂鸦。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桌面上那座兔首人身的雕像。
那雕像看起来十分诡异,它的眼中分明充满了恐惧,兔脸上的笑容却古怪而狰狞;它的额头有道被缝合起来的伤疤,两颗门牙异常硕大。
它身形扭曲,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斧头,一眼望去直让人背脊发凉。
“老人家,我们是今天刚到村里的,村长说让我们住在这里,可能要打扰您一段时间了。”
何月见从雕像上收回目光,见老人一直盯着他们,便稳住心神笑应了一句。
老人没有说话,他步履蹒跚地走到桌前取过四炷香,又转身递到几人面前。
“先上炷香吧。”
几人面面相觑,犹豫许久后还是相继接下。
老人将一盒火柴递给他们,又看着他们一一上过香,这才开口道:“你们就住旁边那间屋子,床只有一张,你们将就着挤挤。”
“里面的东西不要乱动,晚上不要出门,把门窗关好,十二点以后必须关灯,我给你们拿个桶,想上厕所就在屋子里上。”
说着,他走进后面的过道里,片刻后拎出一个破了口的木桶来。
他将桶往地上一放,继续说道:“我吃饭比较早,一天就两顿,早上十点和下午五点,你们今天来晚了,没饭了,明天赶早吧。”
说完这番话后,他就要离开,但没走两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道:“对了,晚上可能会有些动静,那是兔子在活动,你们不用管,更不要出去看,要是吓到了兔子,可是要赔的。”
“老人家。”见他又要走,何月见出声叫道:“冒昧问一句,这桌上供的是什么?”
老人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她一眼,“那是兔神,村子里养兔,家家户户都供一尊,兔神会保佑小兔们健康长大,无病无灾。”
何月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向他道了声谢。
老人离开后,短发女生来回摸着手臂,声音有些发抖,“这东西看起来那么邪门,怎么可能是神?”
“神不神的先不说,”精神小伙颇为嫌弃地看着木桶,“这老头疯了吧?还让我们在一个屋子里上厕所,那得多臭啊!”
……
“你们怎么不说话?我说得不对吗?”
“先去看看房间吧。”
谢宣阳终于甩开他的手,几步就朝右边那扇门走去,他不过轻轻一推,房门就发出“吱呀”的声响,露出个漆黑的缝隙来。
他正要往里走,却不知为何只迈了一步就顿在原地。
“怎么了?”何月见一边说着一边疑惑上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猝不及防正对上一双通红的眼睛。
她心下猛然一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身边的谢宣阳终于回过神来,他伸手在墙上一阵摸索,片刻后拉开了屋内的灯。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卧槽!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