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是这个样子。”蔡韵握住温素的手,含着泪哽咽,“我以前觉得您胆小温柔,是我错了,您明明最勇敢。”
她仰头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双手合住温素手掌,“只是以后您千万不要这么勇敢。”
“是我工作的失误导致您遇到危险,再有这种情况,您务必用最快的速度逃跑,然后报警。温小姐,您的生命非常重要,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优先保护自己。”
“可……”温素皱眉,她不觉得自己重要,况且当时那种情形,她留下蔡韵跑了才是错误,她不能置别人生死于不顾。
“温小姐。”蔡韵弯了眼睛,“我知道您是想救我,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有警察。以后您务必记得这一点,您先跑,去搬救兵。”
温素一怔,她不觉得那种情况下能等到警察过来,或许她走后,那些壮汉会变本加厉地伤害蔡韵。
只是她沉默久了,说服争辩不是她的强项。
温素低下头,转而问出这些天她一直存在心里的问题,“素津拆迁……真的打死人了吗?”
蔡韵一愣之后,很快掏出手机,“您看,这是警方发表的声明,刘玲的丈夫系癫痫病发作系服药不及时导致,身上并无外伤,不属于暴力致死,不关素津的事。刘玲这样说是想将事情闹大,以此为要挟,讹上一笔。”
其实她丈夫的死因还存在别的疑点,钟律和警方都已经关注。
谢总已经打过招呼,流程合法合规到了极致,一寸一厘都会被来回盘查,刘玲的事不会简单就过去了。
温素心下稍松,那到底有一条性命,蔡韵没来之前,她心下惴惴。
何况她不信谢琛会让人暴力拆迁,那个男人正毅刚骨,她私下在网上浏览过跟他有关的新闻。
记得有一篇报道,讲他投资一片山区作种植试验田,规划出的地方有一个村落。因为地处偏远,地价不高,拆迁赔偿不够。
村民不愿搬走,跟当地拆迁办争执很大,有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蹲守在谢氏集团楼下,想挟持他报复。
结果三个常年劳作的壮汉,被他一人制服,了解始末后,他没有追究三人的责任,而是重新考察地点,最佳选择仍旧落在那片山区。
谢琛最终在别的地方给村民重新盖了村舍,试验基地建成后,优选雇佣他们。
让他们安家落户,给他们生存机会。
记者将过程写得一波三折,情义淋漓。她看过之后,只觉得这样的人平衍旷荡,虚怀若谷,他绝对不会允许暴力拆迁。
温素出院后,还是住在西城别墅。
谢琛一直没有露面,温素想他应该是跟季淑华在一起。
也许根本不用她开口,谢琛已经有了想要断开关系的心思。
平常这个月份,桂花树已经有了花苞含蓄,院子里这棵桂花树却叶子落了一层,枝叶枯黄。
温素在迟疑,她想跟蔡韵请求一下,让园林师傅过来看看。
她视线一直落在院子里,门口开进来的车她也看见了。
竟然……是谢琛。
他坐在驾驶位,嘴里叼着烟,表情沉翳,喷出来的烟雾飘过发梢,如同蒙上一层寒霜。
温素起身下楼,谢琛已经大步进来,见她站在楼梯口,几个跨步,温素来不及反应就发现身体悬空,谢琛抱着她,肩膀一起一伏正在上楼。
“……你。”她迟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吃饭了吗?”
男人似笑非笑,眼神晦暗,“现在不到中午。”
温素干涩张了张口唇。
男人低头吻她,“胸口伤口长好了吗?”
她拔掉引流管后,伤口恢复不好,轻微感染,很多天都长不愈合,那时他已经不怎么来医院,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温素避开他的视线点头。
上了二楼,温素心口烧着一把火,不敢推他,只攥紧手指,“我……我想下来。”
谢琛置若罔闻,将她放在床上。
直起身抬手向上一掀扯去上衣,健硕的胸肌鼓起,随着胳膊上涨起的肌肉起落,胸腹上轮廓分明,最勾人的蜜蜡色。
温素僵着腿从床上下来。
谢琛一顿,“你不舒服?”
温素讷讷摇头,她受的伤出院时都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现在想继续她那些没说完的话。
谢琛走上前,胸膛贴上她鼻尖,那温度烫的她一颤,“那你在闹什么?”
温素忍不住想逃,“谢琛……我不是……闹。”
“不是闹?不闹就继续。”
温素低下头死死缩着,牙根咬的酸软发涨,“谢琛……我还七百万……”
男人一顿,退后几步拿起柜子上烟盒,眼中几分不耐,“素津是你的。”
“不……”温素心中豁开一个口子,忍不住的慌乱流露出来,“素津是你的,谢琛……你要结婚了,我们……”
“这个问题之前我说过。”
谢琛脸上表情渐渐消失,只剩一双锐利的眼,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你不听话?”
他掏出打火机点烟,火苗在室内清晰飘摇,晃得温素站不住。
她曾经想过,若是她不知道季淑华,她会在他身上不断沉沦,他的好,他的特殊,护她,为她父亲奔走……
她会依赖他,爱上他,愿意给他自己的一切。
可惜,没有如果。
季淑华来了,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面前。
两个快要订婚的人,被她插在中间,他说没有结婚前,她不算第三者。
可温素做不到,第三者的定论从不由婚姻分辨,未婚夫妻,情侣都可以定论。
她绝对不能做第三者。
这是她唯一的坚持。
“我……我会很努力,去还七百万。谢琛,我不想做情妇,你要用素津可以把我关起来,我很听话……”
谢琛掐断烟头,“关起来,我像违法分子?”
他眼中温度消失殆尽,面上燥火高涨,燃烧着空气变得窒息。
温素张嘴说不出来话,只能摇头。
谢琛走过来,黑影整个倾轧而下,男人有力的手指掐住她下巴,“我有没有说过,你不是情妇。”
“……”温素颤抖着,忍不住眼泪,“可,你要结婚……”
她从医院回来瘦的厉害,肩背上薄薄一层皮,骨感到令人怜惜,泪珠在锁骨凹陷凝聚,脆弱到极致,只会叫人升起摧毁她的欲望。
张开的唇舌偶现一缕艳红。
谢琛眼神起了波澜,低头用力吻她,惩罚性的啃咬,狂野的压迫力。
强烈烟味冲进口舌,温素胸腔像火燎一般。
她嗓子赫赫,却咳不出来。
谢琛俯视她喘,
“我现在连订婚都没有,结什么婚?。”
掐着她的手劲儿越来越大,温素张着嘴,徒劳发不出声。
“现在只有我和你。”
谢琛手掌抚她脸颊,含着警告,“温素,你记住,这个问题我不想再听第二遍。”
谢家兵窝里长不出好脾气的人,再者谢琛这几年有意克制自己脾气,再恼火女人,他也没有打女人的爱好。
只是来之前心里就憋着一团燥,女人的抗拒又在上面浇油,他少见动了火。
谢琛掀开被子,不管不顾狠狠把人压进去。
光落在他身上,蜜色皮肤沁着汗,潮湿的梦幻。
温素却觉得那光里烧着一团烈火,烹油一般熬着她。“……谢琛……”
她刚开了头,嘴唇再次被堵住,凶猛的,强力的攻城掠地,伸出手还未抵他胸膛,就被禁锢辗轧。
她被掩进被子,一瞬间光线全失,像是火炉,掀开缝隙又变冰窖,她挣扎在一冷一热之间,精神上的抗拒抵不过肉体契合。
情潮生澜,温素眼尾红的媚人,抗拒在脸上催生出残破,比起完美无缺,更显得脆弱不堪一击。
像青涩中开出纯白的花,即将折断在他手中,谢琛心中火泄出一半。
一把将她抱起来架在腰上,大掌拍着她的屁股,“往后不许在和我闹。”
她张嘴又想说话,男人再次生了恼,低头堵住她,难得一次心软,他下的是命令,不需要回答。
温素好像窒息了,意识浑浑噩噩,窗户缝投进来那缕光落在她脸上,情欲间的挣扎蒙上橙黄的光,脸颊细小绒毛透着一股梦幻感。
谢琛不是没经过人事的毛头小子,过往女伴火热时刻,他能回忆起当时状态,却记不清她们的脸。
如今她这幅情态,肌肤的触感,却实在震动,印在他心中。
带着粗茧的大掌摩挲着她后背,粗粝寸寸合着她皮肤纹理。
温素神思恍惚,却察觉男人态度和缓下来,她凝神低喘,“那……等你结婚了,我们就断了吗?”
贴着她的火热僵住,男人喷在脖颈里鼻音重燃。
一片寂静中,猛然将她翻过去,换了让温素及其羞耻的姿势。
男人其实花样不多,温素抵抗不及,是抵不住他的力量,体魄,和极重的压迫感,造成的侵略性。
姿势大多都是那几个。
现在却不同以往,骤然被翻过去正对着衣帽间的镜子。
男人把着她的腿,肉眼可见的凶狠,深沉的狂乱遍布眼瞳,一匹狼一样。
温素被吓得手脚抽筋的。
男人被取悦到,将她更加赤裸呈现镜子前,力度更大,攻势更猛,发了疯一样折腾她。
间隙会低头,寻着她的唇吻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凶猛,“还闹吗?”
温素受不住,意乱神迷之际偶然一眼,镜子里她淋漓又忍耐,两颊酡红,眼睛漾出春水。
浪荡又靡艳,温素骇的僵紧,她……竟变成这个样子。
谢琛被她绞的头皮发麻,险些失守,强忍的破坏欲一触即发。
他从未有过这样只顾自己的时候,
以前温素尚不敌他一合之力,如今连一丝清明也守不住,她的意志在他强势下太渺小,完全被他侵占,沉沦成掌中之物。
后半截,谢琛留在西裤的电话响了,他去接。
温素才被放进被子里,有了喘息的机会。
“你做的过了,你跟昌州公检法打招呼,从严处理伤害那位温小姐的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干涉法治。”还是那个威严的声音,沉肃里透着三分怒意。
温素平复的心跳,又窜上来,忍不住攥紧手指。
“谈不上干涉,这是监督。”谢琛有点了一根烟,坐在床脚。
“我没有让公检法背公徇私。”谢琛喷出一口烟,“只是让他们规范每一个流程,专注每一个细节。”
温素心头收紧,医院里谢琛说过,不会放过伤人者。
她以为那只是安慰,原来他真的放在心上,还为此找了公检法。
温素咬紧唇,谢琛有多正肃端持,她是了解的,如今却低下来找了公检法,他破了自己的底线。
“那也不行。”声音呵斥一声,又落下来,“你到底怎么想的,季三去昌州找你,你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种事,你让她怎么想。”
“我以前没发现您这么关心小辈。”谢琛脸色淡漠,“况且是她非要跟上,您在意她?”
“放肆!”那声音勃然大怒,“你都快要订婚了,你看看你在做什么。季望飞给我打电话试探,表达失望。昌州你不用再待,限你明天回京城。”
“回不去。”谢琛声调不耐,“我有事处理,短期内不回京城。”
“谢琛!”那边连名带姓,惊怒非常,“你到底想做什么,那个温小姐你给我断了,回来和季三订婚,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拖着季三都快三十了,谢琛,我从小没教过你辜负女人。”
“那我能告诉您。”谢琛穿上衣服,“您失望了,最近我没有订婚的计划。”
“谢琛!”
谢琛直接掐掉电话,走到床头,被子里窝起小包,她又缩进去,只露出一缕长发在外面。
谢琛盯了两秒,被子瑟瑟在抖,他一把掀开,女人脸上已经有了湿痕。
见光一刹那,惊得转头埋进被子里。
光裸着肩膀,脊背上蝴蝶骨振翅欲飞,有一条青紫的印记蜿蜒朝下,衬得素白皮肤都惨淡起来。
谢琛拖住她双臂抱起来,“听见了?”
温素死死垂头,不跟他对视。
“我不订婚了,你不开心?”
她掐着手心开不了口。
谢琛火起,张嘴咬住她后脖颈,细细嫩嫩的,牙齿研磨着皮肉,一下重一下轻,温素的心也跟着提起又落下,落下又提起。
她眼皮发涨,眼球都在刺痛。
又不敢当着谢琛的面哭出来,可她实在是怕。
他要订婚,她怕,他不订婚,温素更怕。
她已然成了狼藉不堪的祸端。
温素感觉脊背上蜿蜒的水痕一直在下滑,刺痛感长久停留在那一行痕迹上,她强忍着发抖,可男人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离开一秒。
等到下午,温素正在厨房煮汤,谢琛靠着厨房门边抽烟。
她从中午开始,无声的沉默让谢琛觉得很荒谬。
他订婚她纠结,不订婚还是这样。
谢琛掐断烟蒂,她还是不明白,纠结是最没用的,面对他这样的男人,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成为他的囊中物,掌中鸟。
一室寂静中,门铃响的刺耳。
谢琛转身去开门,季淑华的声音很快飘进来,“二哥,我们约好跟周皋吃饭的,这都几点了你连人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