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英寸碗口大泉眼。
旁边坐着一众年轻人。
布忆躺在佘欣锐怀中还没醒,另外七人缩成一团,脸上还残留着丝丝惧怕。
纸人不知去向,只留一盏电量快要耗尽的大灯照明。
“小智到底是人是鬼?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那副模样?”
“我估计是我们产生了幻觉,中了花毒。一碗水往下百米是曼陀罗的天下,而我们一直在里面转悠找不到路。”
众人听着捂着胸口、疼痛难耐的花丞溢说完,大松一口气,姿态才稍微放松下来。
“要真这样,等他俩找到,我们就可以下山了。”
“这年轻人,不会就是这附近唯一的那户人家吧?”
“应该是。”
冇如鼷:“黑灯瞎火的,他干嘛不带我们去他家?这里又吓人又阴冷。”
“就是,都不知道好人做到底。”
“你们两个有病吧!猫狗尚知救命有恩,人家救你还救的有毛病了?真是畜生不如。”
“少说两句,大家都是共患难的人,说多了对现在的处境没多大帮助。”
一碗水往左五百米,我与纸人还在寻寻觅觅,小智和另一位女孩不知去向。
“糟糕,脚踩水里了。”他慌张提起脚,向我求救。
我刚好身上背了把唐剑,有人非说今夜能用的上,务必让我带着。
用完要还的。
毫不犹豫抽剑削掉他的腿。
没有血,不喊痛。
“你回头记得帮我补条同款。”
“哎呀!我知道。”
纸人一瘸一拐,始终没有找到人,渐渐有些着急,眼瞅天又快天亮了。
“青之椕,你快感应一下他们在哪儿,这样找下去,我天亮前肯定找不到。”
“感应不到,不然早告诉你了。”
“关键时刻不中用,算了。”纸人一脸嫌弃的望向别处。
“快找吧!少说话多做事。”
纸人这直肠子,性格不大度的人绝对跟他相处不来。
一阵妖风(玩笑话)刮起,一股血腥的味道扑来,寻着飘来的方向追去。
拦腰折断的小松树,血液渲染整个枝干、根部以及树附近的泥土。
往上,枝体插入全身黑的小智腰部,并冒出二十公分长的锋利端头。
他静静俯卧,头朝上,整个身子搭在斜坡上,一双手因为找支撑而对折压于身下,肱骨内上髁(肘子关节凸出处)突出的快要钻出体外。
“这他妈谁干的?”他有些惊讶的望着小智,一脸不可置信。
“是不是除了你,还有其他纸人?”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痛苦蹲下地:“冥中注定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没空理会他,伸手探了探小智的大动脉。
“他说,如果我帮了你,就一定要你仇恨我。”
“他说,如果我不帮你,就一定让我亲手杀了你。”
“他说,我不能喜欢你。”
“别说了,行吗?你这些话,我懂,就是不懂你都没见过我,喜欢我个屁!纯属扯淡!”
搞笑的很,此情此景,谈什么恋爱?
无辜的人都要丢掉性命了。
“爷,按照您的吩咐,取了他大半条命,保证以后不能站着说话。”
“滚,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伤害他?”
两个白色纸片人相互看了一眼,急忙抱拳解释:“这个……是爷昨夜交代的事情,让小的在您去救人的时候,吩咐我俩务必做好这件事。”
这时候我哪有闲心听他们一直扯闲淡,挥剑就将他们二人削成两段,一阵踩踏后,扔进了水坑。
这不就好了,以简单粗暴的方式,一泄心头之恨。
“我不喜欢特别啰嗦的男人,所以你可以放弃你的念头。”
“啊?”纸人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真的不是我下的命令,请你相信我。”
“我已经取了他们性命,就不要去纠结是谁指使的,赶紧救人。”
“救不救他都不会死,何不讨论讨论你原谅不原谅我的事?”
真他妈的有病,无缘无故给人家整成一辈子瘫痪。再者说:‘这俩家伙上辈子是学医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精准的就保证伤人不伤命。’
从纸人短袖割下一条布,捆在小智身边大树上,并撬开一块树皮扯下。
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寻去。
“诶!”他脸色苍白,显得更加无力,独自守在小智身边。
清晨,众人用从男士短袖上撕下的布条捂住口鼻,一路向左赶路。
等了半夜未果,众人商议只要能看清路,就立刻出发寻找小智与小茉。
清晨的露水被前行的人搅落下地,一行人在悬崖边艰难前行半小时。
行至小智附近,突见醒目的标志。
“椕椕的惯用手法?”布忆小声细语。
“去看看,这树皮,一看就是划下来不久。”
往下看,小智早已醒来,只是张不开嘴,脑袋艰难转向他们。
此时他的脸已糜烂、出水。
“啊!花哥!”女孩子们纷纷缩在男人身后。
布忆上前确认其生死。
“还有脉搏,我下山报警。”
“我去,我跑的快。”冇如鼷自告奋勇,拉着媳妇儿就往主路走。
“现在需要留下两位守着。不知道你们谁愿意?”花丞溢深切望向两位弱不禁风的女孩子。
“哼!本来想守,但你说出来,我就偏不守。”徐矜谣怪精怪精的撇撇嘴。
“那你就得去找小茉。道路未知,生死未知。”布忆温柔、认真的劝说道。
“既然布忆都开口了,那就一定有道理。”徐矜谣佯装大度的坐在小智旁,有些嫌弃的侧过身子。
布忆、花丞溢、佘昕锐三人开始撒网式搜寻小茉。
烈日灼心,群鸟乱鸣。
悬崖绝壁下,白衣女子静静的躺着。蜡黄变形的脸庞看不出半点活着的意思。
“我找到了!”花丞溢的声音响彻云霄。
几分钟后,悬崖边。
三人呆呆望着山崖下孤零零的白衣人,不知所措。
“你们俩留下,我去通知其他人。”
布忆、佘昕锐默契的一致同意这个决定,几秒就位。
我蹲在小茉身边,抓起朝她爬去的蛇尾丢向一边。
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五脏六腑肯定没有一寸好地方。
高挑美貌的女人就这样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
两名消防员抛绳而下,将小茉绑在其中一名消防员背上,在另外一名消防员的保护下缓缓升上崖顶。
小智被送往医院,住进ICU。
站在ICU外面,我有些迷离恍惚。不知道是在可惜年轻人的生命,还是责备什么。
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想明白。
今夜若是纸人再出现,我非问出个所以然不可。
小茉的死,属于失足,但厂里面仍然给了10万安抚费。并妥善将一切关于她的资料、工资相继交付于其父母。
找到小智主治医生。
他看上去四十好几,一副金丝眼镜下,一双劳累、带黑眼圈的眼睛。
推了推眼镜,将小智的病历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