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一杯奶茶,胡子拉碴的嘴巴咬着吸管。
“哦…”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吐掉吸管,激动的指着我。
“青之椕!”我已认出他,赶忙自我介绍。心里特别激动,能在这里遇见初中同学,真是万分惊喜。
我刚开始还很诧异,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能够遇见我的同学,他们都已早早结了婚,不可能出现在这个贫穷的地方。
“我就在这里上班。”他指着我所在公司的对面。
“这么巧,我离你挺近。”
“我上班去了。”他朝我摆摆手后就上了楼。
抬头看了看他上楼的背影,他进的是对面全玻璃墙壁的中介公司,所以其实他一直都能看到我。
这时,恰好有位才出来的同事,她手里提着桶。
“一路啊!”
“老板让我去取提点水。”她无奈的语气,表达着不可反抗的思绪。
正好,我还没走远,这大半夜的,这忙必须得帮。
公司旁边之前有一条大河,在几天前不知什么缘故,自动分成了几个支流,白天很多人在里面玩水。
不对,晚上好像也有人,还是一个看上去刚成年的高中生,他在不停的找寻着什么。
突然,冷不丁,从我们背后,嗖的一下,一个闪光。
一个神秘的巨大影子,突然将他掳走了。
我紧跟着追过去,可惜,那家伙太快了,我跟丢了。
转而从我身后传来嘲笑声:“自寻死路!刚好我也在找你。”
妈呀!我这是又被什么鬼东西缠上了。
为了安全,赶紧往无人区狂奔,躲藏进沿山水而长,漫山带苞山茶花的虎山公园,因地势形如饮水的猛虎,山茶花位于虎肚、且数量超过其他植被花卉,因此得名,虎鼻前,似水盆的凹陷: 随形植物园。
最长直径约一公里,最短直径一米,随着山势的分布,它被分为三层,高低错落,趟流的溪水随处可见,最中位置是我意想不到的农田,有四季豆架子,上面已接满;有西红柿和黄瓜;什么扁豆、茄子、甚至还有西瓜,那西瓜大的咧: 个个看上去得有三十多斤。第二层是绿茵茵的腊梅树,最外层是八种应季绿化植物,分别是:‘桂花、梅花、杜鹃、白兰花、紫薇、兰草、芍药、荷花、木绣球。
九月份的天气,该开的尽情绽放,未到时间的还在昏昏欲睡。虽是漫天花香,却依旧夺舍不了我内心的刺激。
因为追赶我的那个大家伙,像是巨人时期的变种,只不过矮了得有二十米。
他穿着一身黑长袍,就如同从泥土里将自己翻出来一般。长发飘飘,在追赶我时尽显风骚,妖娆的不行。一双稀泥里拽出来的腿脚,一步一个脚印,将公园鹅卵石路画满。
你追我赶过了很久,都没有想出如何解决那家伙。
眼看他要抓住我,而我失去了大部分体力。
“这死丫头,你又招惹了什么。”
“叔,别说了,快救命,跑不动了。”
“真是麻烦!这里不行,你把它带到长江边,那有个两百平米的露天广场,去吧!我在那里等你。”胡子叔说完就消失了。
等我喘着粗气到广场时,胡子叔手上的奶茶都喝了一大半,另一手还拎着一杯柠檬水。
胡子叔望着我,又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的摇摇头,接着转身不知道拿什么东西。
好一会儿,才在我期望的斜眼中拿出一瓶水。
抛绣球似的扔给大家伙,随着大家伙伸手一拦截,“轰”的一声,火苗顺着它的眉毛一直烧到头顶。慌的它嗷嗷叫唤,粘稠的口水洒落一地。
头发在燃烧中冒着臭鸡蛋的味道。
周围此时聚集着很多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眼看大家伙在燃烧中魂飞魄散,胡子叔这才走过来,将柠檬水递给我。
“谢谢!”还在喘气的直起身,道了声谢。
刚说完,吸管才到嘴巴。
胡子叔这次满脸笑意的不见了。
回程途中,我必须经过废弃吊脚楼下方的一条鲜有人知的小路,右手边建房时砌的基石裸露在外,房子的支柱横七竖八挡住去路,我边走边搬弄它们。
吊脚楼尽头,靠近山体,是一个长长的人行隧道,里面哗哗的流水声,是隧道两边的阴沟。行至中间,隧壁上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一股清凉的水流出,让我忍不住又喝上几口。
出了隧道,一处老房子路口。一张长桌子,两边各放一条长板凳,两个男人正面对而坐。
一位长相如馒头脸的人正在说话。
“如果答不对,自觉的进屋,里面开水烧着呢!”
对面白净的男人一听,额头滚滚而下几滴汗珠子,双手非常颤抖的接过馒头脸男人递过来的纸片。
仔细看看他俩旁边立着的牌子,原来,走这一条路需要答对题才能过,答不对,等着成为他的盘中餐。
盯了两眼那个馒头脸男人,原来是个吃人的怪物。
“请问这个世界上复杂的字,它的笔画共有多少笔?”馒头笑嘻嘻的说完,然后伸出兰花指,温柔的从腿上拿上来一本破旧的失去前面外壳的新华字典,双手递给男子。
“你可以查字典的,但是时间是在十分钟内。”馒头男温柔体贴的说着。
男子一脸开心,在衣服上擦了又擦,直到自己满意后才双手恭敬的接过字典。
可惜,十分钟,他没有找对字。
“里面请,下一位。”
“我是不是也得答题后才能通过?”
“听别人说的?”馒头男又是笑嘻嘻说着。
“你就继续上位的题目。”馒头男一脸认真的盯着我,就像在打量自己的猎物一般。
这本字典,是我小学到中学一直用的,此刻摸上去,无比忘情的时代感冲刷着我的心脏和大脑。我大胆的提了一个问题。
“如果我答对,我能不能将它带走。”虽然它不完美,但对我来说是难忘的岁月痕迹,因为背后外壳上正写着我的名字。
“它又不是你的,不给。”
我笑了笑,淡定的翻开最后一页,给他看。“这是我的名字,如果你不信,可以对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