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的虎毒还不食子啊!这母亲怕不是人生的。
“运些泥土过来,就埋那里好了,现在也没几户人在家,办不起事儿。”
风华绝代的年龄,青春正当时,长得漂亮又干净温柔的姑娘就这样没了。
我目睹着她被从垃圾堆旁铲过去的烂泥土掩埋,那烂泥土盖上去时还在滴答滴答向下漏水,就连我这不灵敏的鼻子都能闻出是潲水味。
我站在最边上,听着背后的高谈阔论。
“这哈总不得丢我的脸了,天天跑出去跟那个短头发死女子丢人现眼,现在我也落个耳根清净。”
“也不会有人在我背后骂我是烂玻璃的弟弟。”
“够了,你们俩滚,你们都滚。”一位这时才肯出现的中年男人,他坐在轮椅上,用拐棍飞舞打向众人,想试图赶走他们。
最后一点泥土压上去,完全覆盖住女孩。
转身望了望眼前的这群疯子,这让我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记得飒飒之前跟我提过,如果时间超过正午,务必去看看她家隔壁的邻居。
我去了。
“寒子,在家没得?”
没人应我。
接连几声招呼,眼看着时间在前行。
索性直接踏门而入。
破烂不堪的家境,里面东西堆的乱七八糟,不应该放在堂屋的物件摆在正中间,像是刚做完针线活,还没来的及收走。
古董缝纫机上堆着好几件衣物,台面还有好多纽扣。
“呕……”我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场景,让患有纽扣恐惧症的我吐空了胃里的东西,这下估计回家又得几天吃饭作呕。
厨房有位看着好似阿姨的人在做饭,不知烧的啥,整个屋子烟云缭绕,霹雳乓啷。
“嬢嬢!”
我试着跟她打招呼,但她不理我。
“妈!救命。”一个惊慌失色的女孩从黑暗的房间冲出来,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仔细瞅了瞅,房间是真黑,屋顶也不知道装个玻璃瓦。
做饭的人听见叫声,立马丢下锅铲就往里面跑。
这种情况,我必须跟过去看看。
房间的灯被打开,屋内闻着浅浅的霉味加无法形容的臭味。
一张木制架子床上,脏的发黑的床上用品。被子卷成一团,里面有东西在动,伴随着还有狗护食的沉闷声音。
“阿姨,不要。”试图阻止往上前揭开被子的阿姨。
“没得事,我才不怕。”
“我去。”将阿姨挡在身后,生怕里面那家伙突然攻击人。
一把扯掉被子,里面竟然是那位微胖的女孩子。
她叫‘寒子’,也就是飒飒的恋人。此时,她的状态很不正常,一见人就撕咬被子。嘴里也哼哼着发出狗护食的声音,百分之百狂犬病形象。
“阿姨,她…”
“她从小就这样,只是最近病情加重了许多,我也不晓得怎么办才好。”阿姨很平淡的说道,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认识医生朋友,我可以帮你。”
“我不认识你,万一你是骗子呢?”
“我…”我不能说认识巾飒飒,说出来肯定被赶走:“我是寒子的好朋友。”
“哦!哪也不行。”阿姨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微微一皱,连连对着我直摆左手。
“阿姨,我送你们去。”
不出意外的话,我脑子可能真的缺根弦。人家话里话外都表示,自己家孩子不用治疗,不需要治疗,不想治疗,我还老自作多情。
“我说了,不认识,不用不用…你一个陌生人闯入我家,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好,一顿啰嗦。”
鞠躬道歉,我的错,不请自来。受死者委托,让我今日正午务必进屋瞧瞧,哪里顾及到会犯大错。
“我今天必须带走她!”受人之托,更何况是受已亡人之托,我必须做到。
轻松躲过阿姨抢夺人的动作,直接扛上人就往外走,这家伙有点沉。临走前将锅里滚烫的饭菜抓了一把塞兜里。
今天这事儿我必须得办明白了,将人扔上机车小毛驴,一脚油门踩到底,带她逃离。
将人安顿在酒店。
只有一张泡桐树小长桌子的房间,我坐在从老家搬来的泡桐树椅子上,望着桌上带有毒素的饭菜,手里紧握着化验单,将它狠狠揉在一起,痛心的陷入沉思。
“老板,你带回来的人走了。”
“走了?”刚刚不是病情发作吗?
急忙追出去找人。
河边,她正痛哭流涕。
我还未追上去,就眼睁睁看着她跳进水里,一点不带挣扎的。
紧随其后,我尾随跳进去。
冰冷刺骨的水,让人直打哆嗦,下水一直摸索,没摸着。
估摸着时间过去十分钟已过,急得我只能将脸潜入水里。
眼前,一具尸骨,两具尸骨,数不清的尸骨堆成山,让人错愕的认为这不是在河道里,而是在水库……
这里是有名的‘殉情河’,它收容着无数有情人。
寒子就落在它们其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咬紧牙关,往下再潜十尺。将她拉扯住,与尸骨堆好一顿争夺,才将她弄上岸。
“蠢货。”嘴里骂着,手上忙着急救。
一阵心肺复苏,寒子吐出脏水,清醒过来。双眼有些怨气的望着我,搞得我不应该救她的错觉。
“让我跟她一起去。”
“人间很精彩,没必要。”
“你没有爱的人,当然不懂。你没有要弄死你的母亲,你更不懂。”
“所以你们自认为生来就注定短命。”我摇了摇头,又说道:“没有人能剥夺别人生存的自由。”
这群弱小的人类,总是被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以自己的生命做无谓抵抗。怎么就这么蠢,非要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宁死不屈,有用的话早起作用了,还会等到死这么多无辜的人。
可笑至极。
“既然死没能改变歧视,那就不要死了呗!”我笑着认真说道。
“我命不由我,你不懂就别插手,不然你的命就归我管。”
“你…”这句话说的漂亮,怼的我自觉离她两尺远。她已有决死的心,临走前带走惹恼自己的人,不奇怪。
“你别管我!不然就是害我。”她右手食指狠狠指着我,带着怒其不争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