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被问到胡子言与她的关系这个问题，姜剑云反应很强烈，林朗明显感觉到她的抵触情绪，她反问林朗就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以林朗对胡子言的了解，这是一个很“花心”的男人，柳玫、秦潇雨、周清越都与他有过关系，他会放过眼前这个美女吗？当时胡子言在西川市，一定与姜剑云有过很深的关系，只是她不愿意说罢了。

这是别人的隐私，姜剑云不愿意说，林朗也不方便多问。

“今天打搅了，我们告辞了。”

说着，林朗就站了起来，邓爽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刚出门，房门就关上了。

走出了姜剑云所住的小区，林朗才说话。

“我觉得姜剑云很可能在自家的窗户后面看着我们，她一定很奇怪我们为什么突然去找她，有可能她会立刻给胡子言打电话。”

“这样我们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林朗有点不解地问。

“现在我们就要打草惊蛇，我们不知道蛇藏在哪里？只能打草惊蛇，让蛇自己爬出来。”

“林哥，现在已经12点多了，我们是不是先要吃点饭？”

“现在我们还不能吃饭，我们要去西川市人民医院，找到当时的医生，问问姜剑锋妈妈的治疗情况。”

“这个与胡子言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

“刚才姜剑云都说他们当时是男女朋友关系，女朋友的妈妈脑出血住院，男朋友不可能不去看看。关键，刚才我一直考虑一个问题，姜剑云说自己收入并不高，只是‘挣出一个人的工资’，他弟弟姜剑锋做司机，收入可能也不会很高。”

“脑出血做手术，手术费、ICU的费用都是很高的，她妈妈在ICU待了一个月，一天的费用就可能过万，这样算下来这笔费用会很大。姜剑云能不能承担这笔费用？”

“你是说胡子言帮她承担了她妈妈的医疗费用？”

邓爽急切地问。

“说实话，我也只是猜想，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西川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了解情况，只能现在先饿着肚子了。”

“没事，只要能调查出线索，饿肚子算什么。”

两个人相视一笑。

到西川市人民医院神经外科已经是下午2点了，林朗与邓爽找到了神经外科的主任孟立克，林朗向他展示了自己的警察证，孟立克感觉很惊讶，平时从来没有警察来找他。

“孟主任，我们来想了解一下2021年一个叫宋春玉的病人在这里的治疗情况。”

“警察同志，这个病人在这里治疗出了什么事吗？”

孟立克紧张地问，这几年医患关系很紧张，经常有医疗纠纷，孟立克本能觉得是不是出了医疗事故，警察找上门来了。

“孟主任，你不要紧张，不是医疗纠纷，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当时这个叫宋春雨的患者的病情。”

“哦，我吓了一跳，以为有什么医疗事故，都惊动了警察。”

说着，孟立克开始从电脑上查询宋春玉的情况。

“当时，120把宋春玉送到医院的时候，她的脑部已经大出血，主要原因就是患者长期高血压，导致颅内血管破裂脑出血，我们马上进行了手术抢救，要保住患者的生命需要二次手术。”

“孟主任，宋春玉是不是做了二次手术？”林朗问。

“对，我亲自做的手术，记得很清楚，在第一次手术10天后又做的第二次手术，如果不做二次手术，患者有可能很快死亡，当时我已经把各种情况都向患者家属做了说明。”

“当时的患者家属是谁？”

“是宋春玉的儿子与女儿，我当时还奇怪宋春玉的老伴为什么没来？他们说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

“当时手术签字的就是宋春玉的女儿姜剑云，儿子姜剑锋。”

“住院期间医疗费用是多少？”

“宋春玉没有医疗保险，所有的医疗费用都需要自费。两次手术费用加上ICU的费用一共大约50万，她住了一个月的ICU就每天最少也要1万元。”

“这么多的医疗费用，他们能承担得起吗？”

林朗盯着孟立克桌上的电脑，电脑上都是表格，有每一项的明细，如果打印出来需要很多张电脑打印纸。

“做第二次手术前我就对宋春玉的女儿、儿子说了大约的费用，让他们做选择。我们是医院的医生，医院有明确规定，如果病人家属不同意治疗，医生就要放弃治疗，毕竟看病需要花钱，当看病的费用超出病人家属的承受能力的时候，不少家属就选择了放弃。”

“当时我告诉他们需要花大约50万医疗费用的时候，我记得宋春玉的女儿当场就哭了，我心里也很沉重，患者没有医疗保险，所有的医疗费用都要自己承担，对一个普通的家庭是一个沉重的经济负担。”

“当时我觉得他们可能选择放弃了，50万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好像前期的10万元医疗费还是他们

借亲戚朋友凑的，可是过了两天，宋春玉的女儿领着她的男朋友来了，她的男朋友好像是他弟弟的领导，我听他弟弟叫他什么总。”

“是不是胡总？”

林朗马上问。

“对，对，就是胡总。那个胡总说拿出50万给他们作为宋春玉的医疗费，我看到宋春玉的女儿、儿子都哭了。当时，我还想这个胡总人真不错，到了关键时候仗义出手，否则宋春玉的第二次手术就会放弃了。”

“后来，宋春玉做了第二次手术，命是保住了，但脑出血太严重了，我们尽了最大努力，她还是成了植物人。”

孟立克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有时候，医生这个职业很无奈，保住了患者的命，患者却成了植物人。宋春玉活了一年多，因为肺部感染死了。”

林朗心想孟立克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医生，换成有的医生患者的命保住了，成不成为植物人不是医生的责任，医生用不着感到内疚。

宋春玉的医疗费是胡子言提供的。他为什么出这笔钱？难道仅仅因为他是姜剑云的男朋友？他出这笔钱与姜剑锋有没有关系？

姜剑锋出车祸死了，林朗感到所有的调查又进入了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