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务府查沈煜当年入宫记录并不难,只让小太监去将名录拿来,随手翻翻便找到了。
十九岁入宫!
呵呵……
我一直以为沈煜离开杀手营便进了宫,然而并不是。
那么他去了哪里?
说心里话,杀了他有些浪费了。
毕竟他擅长谋略,绝对不是我等能比的。
与旁人相处,我只要稍微谨慎便可。
与他接触,则是一丝一点不敢马虎。
稍不留神,便会成为他的傀儡或棋子。
如当初夏景淮说的那般,把江山给了豌豆,那么沈煜会全心全意辅佐豌豆。
沈煜对豌豆的感情,我自然相信,然而,将来太过于久远。
我不敢赌!
出了内务府,我去了御膳房,让御厨晚膳做几道滋补汤,再准备两壶助兴的酒水。
没有带宫人,没有乘坐銮驾,我就是这般独自一人在宫道上大步走着。
路过尚衣局,我进去选了一把最为锋利的剪刀。
没错,若他能碰我,今夜我必定亲手办了他。
从何时起,我不再相信人,不再单纯如小白花?
早已记不起了。
龙袍长袖中,手掌死死握着剪刀。
早先命令秦楚去阉割沈煜时,我只是张张嘴。
但,今日要亲手解决了他,我还是有些紧张。
越是怕什么,便越是会见到什么。
才离开尚衣局不多时,便见到沈煜笑呵呵站在宫道另一端,迎着我。
“陛下。”沈煜在外人面前还是挺恭敬的,他伸出手来,欲搀扶我。
开玩笑,我手里捏着剪刀呢。
“把春闱前三甲请宫里来,今夜朕要宠幸他们。”
我随口说着,沈煜脚步明显一顿,身上的柔和之气顷刻间变得阴寒。
“陛下,您觉夏家人和奴才都不及未见过面的男人?”
沈煜说出这种话,不由让我心惊。
他怎知我与夏家人什么都没做?
莫非东周皇宫还有他的人?
倒是夏景淮曾说往北齐皇宫塞了人,我至今不知是谁,也可能被沈煜拔了。
“你又没那物件儿!”我白了他一眼,拉着长音道,“夏景淮和夏从武那等优柔寡断之人,朕早便倦了。”
“烨哥哥,你麻利点儿,看看状元、探花和榜眼谁长得好看,给朕送来解解闷儿。”
说罢,我加快脚步脱离他的可控范围。
我就是要逼他,让他主动脱光了,让我验身阉割。
回到寝殿,我将剪刀藏于褥子下,安排董嬷嬷守好,便仿若无事去了御书房。
那几个才女,想来也该写完了。
“玉婉。”
距离御书房不到百米,我被沈煜一把拉进一处偏殿。
自打我清理了后宫,这皇宫到处都是空屋子。
方才没带宫人,被沈煜拉进来,属实惊了我一下。
“烨哥哥。”我眉眼含情,盯着他的眉眼。
饶是心思诡谲,沈煜仍是露出了一丝贪婪的欲色。
我抬手在他那张俊脸上捏了捏,“朕还有事儿,晚上再说。”
“便是做不了,亲亲也成。”
我娇笑着,将他拉开,心情比得知沈煜便是沈烨之时还要好。
出了门,我仍能感受到来自身后如狼似虎的炙热目光。
方才那处偏殿便是我与他初次的地方。
那又如何!
彼此算计到了这个地步,再谈懵懂爱情,不是扯淡吗?
御书房外站着十几个容貌姣好的女子。
年长者有三十几岁,年轻的应是十五六岁。
看那稚嫩的脸蛋儿,便让我想起自己初入皇宫的样子。
那会儿,我是多么单纯,多么稚嫩啊!
“拜见陛下。”
女子们齐齐下跪,我摆了摆手,道,“起来吧。”
小歌和沈辉垂头,守在御书房门口,我拉过小歌道,“去宣白浩、周群两位将军。”
“宣他们作甚?”沈煜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呵!”我回身,挑眉,“沈掌印这是吃醋了,怕朕宠幸他们?”
“来来来,沈掌印。”我拉着他的胳膊进了御书房,完全不顾女子们的惊愕眼神。
“军营里没有你的人手,对吧!”
“都死西川城里了。”沈煜冷冷道。
“哈哈哈……”我拍手大笑道,“我可以说是天意吗?”
难怪蓝九说夏景淮不对劲儿,说死伤不该那么大。
想来,夏景淮便是用这种手段回敬了沈煜,坑死了他的人。
啧啧……
女人斗起来,费口水,男人斗起来,费命啊!
收敛笑容,我道,“让他们二人进宫护我,那个秦楚,只要管好禁卫军便是。”
“宫里暗卫那么多,你让两个男人进来作甚?”
沈煜脸色明显难看,为了晚上的大计,我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挠了挠,娇声道,“要攻打西晋啊,傻子,我不得安排人去帮九哥吗?”
“你不是要宠幸他们?”沈煜凤眼眯了眯,咬牙道,“你让御膳房准备那些吃食是何意?”
“太久没碰男人了,想试试烨哥哥的滋味。”我将他的大手贴在脸上,温柔道,“算是你保护娘和豌豆的奖励。”
见他神色彻底缓和,我松开手,走到门外,“小歌,去宣白浩和周群两位将军。”
看了眼茫然无措的女子们,我微笑道,“你们几个进来。”
兵部尚书嫡长女年白栀的策论主要谈及了连年征战的害处。
我捏着纸张,冲她笑道,“年白栀,你说若不征战,外邦来袭,我们当如何?”
年白栀一脸不忿,道,“当年是您与东周勾结,攻打北齐东部,才引来了西晋和南赵对北齐的觊觎,若说现如今的局势,臣女觉得,是您造成的。”
我摇头,道,“此事,朕与你等解释一二。”
“首先,攻打北齐东部,的确是朕的主意。”
“然,东周兵马只在边境与镇北军大战后,并未对北齐百姓做出任何不利之事。”
“其二,北齐如今的局势,并非一朝一夕形成,先帝在世之时,北齐便已经四面楚歌。”
“你去兵部给你爹打下手吧,明日便上任。”
“具体官职,待你历练之后,想法成熟一些再说。”
年白栀谢恩离去之前,眼睛瞟了一眼沈煜。
只这一眼,我便将她留了下来。
“沈掌印这等男子,你可喜欢?若你喜欢,朕做主,即日完婚如何?”
沈煜重重咳嗽一声,道,“陛下,奴才是阉人。”
闻言,我笑着看向年白栀,“你若不嫌弃他乃无根之人,今夜你可留宿皇宫,与沈掌印凑成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