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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关册封皇后这个话题的热度,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朝野上下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尽管如此,但徐阶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

原因很简单,那些弹劾郑泌昌、何茂才的奏疏,在被送至督察院以后,便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彻底没了踪迹,连半个水花也没有溅起。

一开始,徐阶还以为是严嵩在背后做手脚。

不过当他派人查了一下后,才发现,整件事情似乎跟海瑞这位督察院右都御史有关。

再后来,徐阶查到,海瑞在浙江任淳安县县令的时候,曾经受过浙江布政使郑泌昌的诸多恩惠。

如此一来,事情也就说得通了,是海瑞这位督察院右都御史亲自出手,压下了这些弹劾奏疏。

这一突如其来的发现,对于徐阶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他原本只不过是想借着袁家出手的这个机会,顺势往里面添上一把柴火而已,但没成想,却在无意间攥住了海瑞这位督察院右都御史的把柄。

要知道,海瑞在被调至京城任职以后,便为朝廷立下了赫赫功劳。

别的暂且不谈,单就他敢亲自带兵,围了以山东曲阜孔家为首的那七个家族一事,就足以证明此人的胆魄了。

哪怕是徐阶,也不敢轻易得罪那几个家族。

毕竟,那七个家族的祖先,分别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的孔丘、孟轲、曾参、颜回身上,是被称为四圣三贤的存在。

海瑞不仅亲自带兵围了这几大家族,而且还将他们的家给抄了,抄没出来的八千万两白银,尽数没入国库。

凭借这一功劳,海瑞成功坐上了督察院右都御史的位置,朝野上下,没有任何人对此表达不满。

不仅如此,海瑞在私底下的生活,也无可指摘,海瑞官至督察院右都御史,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却没有纳妾,仍旧守着糟糠之妻。

在下值以后,便径直回家,从来不参与任何的宴饮交际活动。

但越是完美的东西,人就越想着去破坏它。

徐阶也是这样,在得知这件事情可能与海瑞有关后,徐阶的心中突然泛起一种莫名的快感。

徐阶觉得,他发现了海瑞不为人知的一面,同时,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并用这世上并不存在,完全不通人情的人来当做借口,用以安慰自己。

在徐阶看来,哪怕是如此大公无私、以清廉著称的海瑞,也会因为感念昔日郑泌昌的恩情,行此包庇之举。

这样一对比,自己平日里对族里的那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说得过去了。

徐阶并不打算揭发此事,他准备将这件事情,当做底牌,在合适的时候打出。

……

京城,严府。

当日,在下值以后,严嵩、严世蕃父子便乘坐轿子,径直返回了严府。

待轿子停稳以后,只见严世蕃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严嵩从轿子里搀扶下来。

“父亲,您慢点!”

“嗯。”

在严世蕃的搀扶下,父子二人就这么回到了书房,一路上,严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将严嵩送至书房以后,严世蕃便打算告辞离去,谁知,却被严嵩出言叫住。

“等等,我有事情要问你!”

“是,父亲!”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只得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恭敬应声道。

在沉吟片刻后,只见严嵩紧皱眉头,看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询问道:“严世蕃,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太过于顺利了?”

严世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严嵩所指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因此,不由得怔楞了片刻。

旋即,只见严世蕃抬起头来,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试探性地询问道:“敢问父亲指的是哪件事?”

严嵩闻言,瞥了严世蕃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指郑泌昌、何茂才的那件事了,距离督察院那边收到弹劾奏疏,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怎么朝野上下一点风声都没有?”

严嵩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你难道不觉得这背后有些蹊跷吗?”

严世蕃闻言,在思衬片刻后,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回应道:“父亲,您先前不是已经派人打过招呼了吗,要知道,您可是内阁首辅,谁敢驳您面子,孩儿觉得……”

严世蕃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严嵩冷冷打断了:“严世蕃,你这个蠢货,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以往的时候,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吗?”

“更何况,这件事背后,还有徐阶在推波助澜,你觉得这些弹劾奏疏,能够被这样悄无声息的压下来吗?”

在听完严嵩的解释后,严世蕃也是逐渐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只见其低下头,呢喃自语道。

“父亲说得没错,像这样的情况,以往从来没有发生过,除非是督察院那边的人,不然的话,任谁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将那么多的弹劾奏疏给压下来!”

在这之后,只见严世蕃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猜想:“父亲,您说会不会是督察院那边,有人在帮咱们?”

严嵩听闻此话,在思衬许久后,摇了摇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不,不对,咱们在督察院那边,可没有多少人脉!”

“况且,朝中有能力将这些弹劾奏疏压下来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我可不记得咱们手底下,有这号人。”

在听完严嵩的分析后,严世蕃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苦恼之色。

正如严嵩方才所言,他们手底下,可没有多少督察院那边的人脉,更别提,能够将这些弹劾奏疏,悄无声息压下来的人了。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严世蕃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激动地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沉声道:“父亲,孩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严嵩将严世蕃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连忙出言追问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事?”

待严嵩的话音落下,严世蕃脑海中组织好语言后,方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父亲,您记得海瑞这个人吗?”

严嵩听闻严世蕃此话,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随后,只见其看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下意识地开口道:“严世蕃,你的意思是,是海瑞在背后帮咱们?”

在察觉到严嵩那满是审视的目光后,严世蕃只感觉心头一慌。

随后,只见严世蕃平复好心情,有条不紊地向严嵩叙述起了自己的想法。

“父亲,您有所不知,这个海瑞在来京城任职前,曾经在浙江任淳安县县令一职!”

“在任期间,郑泌昌身为海瑞的顶头上司,对海瑞颇为照顾,海瑞或许是因为感念郑泌昌的恩情,这才出手相助的。”

“另外,父亲,您可别忘了,先前胡宗宪不是说会出手帮忙的吗,会不会是胡宗宪说服了海瑞,这才……”

严嵩在听完严世蕃的猜测后,沉吟了片刻,旋即,只见其回过神来,缓缓道:“嗯,有这种可能,毕竟,在这之前,汝贞可是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跟海瑞也算是有那么一份香火情在!”

“由他亲自出面斡旋,应该没什么问题!”

在这之后,只见严嵩将目光从严世蕃的身上收回,不住感慨道:“近来浙江那边,还真是不安分啊!”

……

一旁的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在思衬许久后,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父亲,您有没有觉得,自从赵贞吉上任浙江以后,各种各样的事情就层出不穷?”

严世蕃说完,不等严嵩给出回应,又继续道。

“父亲,您看,自从赵贞吉上任浙江以后,先是低价收购生丝一事,再然后,就是赵贞吉先斩后奏,亲自带兵围了织造局,而眼下又闹出了郑泌昌、何茂才这档子事!”

“这件事情最为反常的便是,郑泌昌、何茂才是因为不愿意收袁家的银子,出手相助,这才遭到弹劾的。”

严世蕃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又看向严嵩所在的方向,继续补充道。

“父亲,郑泌昌、何茂才是孩儿的下属,他们的脾气秉性,孩儿再清楚不过了,据孩儿对他们的了解,这世上就没有他们两个不敢收的银子!”

严嵩在听完严世蕃的这一番叙述后,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随后,只见严嵩用一只手支撑起下巴,在思衬片刻后,给出了回应。

“按照时间来推算,袁家小少爷袁魁犯案的那段时间,正值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计,他们会有所顾忌,也是理所当然的!”

“况且,别忘了,赵贞吉可是督察院监察御史出身,他们两个,可不敢在赵贞吉的面前耍什么花样!”

在听完严嵩的这一番解释后,只见严世蕃的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怯懦道:“可是父亲,孩儿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按理来说,这送上门来的银子,哪有不收的道理!”

“况且,无非只是帮一个小忙罢了,何茂才身为浙江按察使,像这种小事,他只要打个招呼就能够办到,可为什么……”

严嵩将严世蕃的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摆了摆手,出言吩咐道:“嗯,说得有道理,你先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是,父亲,孩儿这就告退!”

严世蕃听闻严嵩此话,未作丝毫犹豫,在向严嵩躬身行礼后,旋即迈步离开了书房。

……

在严世蕃离开书房以后,只见严嵩颤颤巍巍地从座椅上起身,来到一旁的书架上,将那本已经被他翻看了无数遍的《春秋》取下。

做完这些以后,只见严嵩重新坐回到书案后,将书翻开,份外专注地浏览了起来。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见严嵩回过神来,将面前的书籍合上,百无聊赖地躺倒在胡床上,无声自语道。

“嗯,严世蕃刚才说得没错,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什么郑泌昌、何茂才宁愿冒着风险,也不愿意收袁家的银子,出手相助呢?”

“纵使这桩案子民怨沸腾又如何,对于何茂才这位主管一省刑名的按察使来说,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能够将这桩案子摆平!”

“是因为朝廷三年一度的大计将至,还是说畏惧刚上任不久的赵贞吉,害怕成为赵贞吉立威的对象?”

严嵩想到这里,不由得眉头紧皱。

随后,只见严嵩从胡床上起身,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后,又重新躺回胡床,开始在脑海中梳理起了目前已知的讯息。

“赵贞吉此人,虽为人机敏,眼光独到,办事效率极高,是我大明朝难得的能臣干吏,但此人实在是太过爱惜羽毛,缺乏担当,且极善于自保,从来不授人予柄!”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陛下派往了浙江,前去接替胡宗宪的位置!”

“不仅如此,赵贞吉在被陛下派往浙江任职以后,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样子,行事愈发大胆起来,居然敢亲自带兵包围织造局!”

“虽然陛下赋予赵贞吉的先斩后奏之权给了他底气,但是……”

“等等,先斩后奏之权,陛下为何要赋予赵贞吉先斩后奏之权?”

严嵩想到这里,整个人仿佛像是触电一般,猛地从胡床上坐起,此时的他,感觉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在严嵩看来,满朝文武,能够被皇帝赋予先斩后奏之权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虽然江浙一带历来受朝廷重视,但是仅凭这一点就赋予赵贞吉先斩后奏之权,是根本说不通的。

唯一的可能便是,赵贞吉此番,是带着陛下的任务,前去浙江任职的。

“假设赵贞吉是带着陛下的任务,前去浙江任职的,那么陛下交代给赵贞吉的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曾经盘踞在我大明东南沿海一带的倭寇,已经被胡宗宪彻底剿灭干净,因此,肯定不是有关倭寇的事!”

“而没有了倭寇的威胁,许多事情也不用再像以往那样顾忌,假设赵贞吉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去浙江任职,既然如此,那为何赵贞吉刚赴任不久,嘉兴袁家的这件事,便闹得沸沸扬扬的呢?”

“嘉兴袁家近些年通过兼并土地,以及经商,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但现在国库又不缺银子,陛下犯不着……”

想到这里,严嵩脑海中突然‘轰’的一声,一直以来,芸绕在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疑惑,尽皆烟消云散。

“等等,土地兼并,对,就是土地兼并,陛下派赵贞吉去浙江,正是为了调查有关土地兼并的事宜!”

想到这里,严嵩只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倘若此番赵贞吉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去浙江,调查土地兼并的相关事宜的话,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陛下会赋予赵贞吉先斩后奏之权,为什么嘉兴袁家的这桩案子,会闹得沸沸扬扬,归根结底,是因为陛下想要“刮骨疗毒”,准备着手抑制土地兼并。

自古以来,土地兼并一事,便涉及到了王朝的命脉。

纵使明知道土地兼并的种种弊端,但是想要将其停下来,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因很简单,其中牵扯到的人,亦或者是利益集团,实在是太多太广了,想要在这上面动刀子,所受到的阻力,是难以想象的!

况且,皇帝本身,就是全国最大的地主,而现在你却要把刀子,对准自己所在的阶级。

此事稍有不慎,便会动摇国本,掀起动乱,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当初的内阁首辅张璁在嘉靖的大力支持下,大力革除贪腐,清查庄田,不允许侵占、投献民田,违者问罪充军,甚至连勋戚大臣也一视同仁,一同问罪。

由于张璁的改革触及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弹劾奏疏不断,在内阁首辅的这个位置上三起三落。

后来,在张璁病逝以后,他曾经施行的这些政策,都被悄无声息地废除了。

此时,严嵩已经明白了皇帝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先拿嘉兴袁家开刀,看看风向究竟如何。

随后,只见严嵩将脑海中纷乱的想法尽皆压下,回过神来,无声自语道:“陛下啊陛下,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您可一定要慎重啊!”

……

京城,国子监内。

一直以来,国子监便有着严格的作息时间,并且制订了详细周密的课表。

每月除了初一和十五两天有假以外,每日有课,生员不得无故擅自离堂,遇有特殊事情,必须向国子监祭酒请假后,方可离开。

平时上课,分为早晚两次,按照教学计划授课,每到上课的时候,国子监祭酒、司立坐堂上,属官自监丞以下,分别按照既定的顺序站立,祭酒主讲,生员拱立静听。

在下了晚课后,吴承恩独自一人走在路上,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了课业结束以后,由夫子布置的功课。

“书义一道,策论一道,习书二百余字……”

想到这里,吴承恩的脸上满是沮丧之色,只见其看向远处的夜色,出言感慨道:“唉,再这么蹉跎下去,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做官!”

正当其出言感慨之际,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立着一个人,从装扮来看,很像是那些官宦人家的管家。

在那人的旁边,还站着国子监祭酒。

吴承恩见此情形,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上前,向国子监祭酒躬身行礼道:“学生见过老师!”

国子监祭酒闻言,微不可查地应了一声,随后,只见其捋了捋胡须,向吴承恩介绍起了来人:“这位据说是特意前来请你的!”

待话音落下,只见那名管家打扮的人上前,看向吴承恩所在的方向,询问道:“您就是射阳居士吗?”

见来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号,吴承恩点了点头,向来人还礼:“嗯,正是在下!”

来人闻言,整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旋即,只见其抬起头来看向吴承恩,恭敬道:“我家老爷有请!”

吴承恩闻言,也不疑有他,在告别国子监祭酒后,便跟随着管家的步伐,来到了一处停好的轿子前。

单就从眼前的轿子,吴承恩便能够看出,来请他的这个人,身份必定不凡。

在临上轿前,只见吴承恩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出言询问道:“敢问你家老爷是……”

来人听闻吴承恩此话,也没有隐瞒的意思,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吏部尚书,胡宗宪!”

……

距离赵贞吉当众宣判袁家小少爷袁魁,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赵贞吉的事迹,也逐渐发酵,并被百姓广为传颂。

眼下,近乎整个浙江的百姓,都已经知道了,新上任的这位浙江巡抚,是一位嫉恶如仇、为百姓着想的好官,赵贞吉青天大老爷的称号,也不胫而走。

或许是受此鼓舞,许多百姓也鼓起勇气,前去县衙伸冤,其中不乏曾经被嘉兴袁家,以各种各样的手段强行侵占土地的百姓。

浙江,浙直总督府。

此刻,只见赵贞吉坐于上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何茂才,出言询问道:“距离本官宣判袁家小少爷袁魁的那桩案子,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何茂才听闻赵贞吉此话,顿时面露难色,在犹豫许久后,方才开口道。

“巡抚大人,实不相瞒,现在袁家就是铁了心想要拖时间,这袁魁不是这有病,就是那有病,万一等到朝廷大赦天下的诏书下来以后,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必太过担忧,本官先前已经请示过陛下了!”

赵贞吉在说到这里的时候,冷笑一声,又继续道:“既然他们想拖时间,那就让他们拖,到时候本官送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上路!”

“是,巡抚大人,下官明白了!”

何茂才听闻赵贞吉此话,当即神色一凛,沉声应道。

在这话之后不久,赵贞吉仿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看向何茂才所在的方向,又继续道:“对了,最近有没有百姓,就土地被袁家侵占一事,来官府伸冤啊?”

赵贞吉的话音落下,何茂才在思衬许久后,方才从座椅上起身,俯下身体,给出了回应:“禀巡抚大人,好像是有那么几个!”

赵贞吉听闻何茂才此话,在沉吟片刻后,将目光从何茂才的身上收回,缓缓道:“行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需要本官多说了吧!”

“是,巡抚大人,下官明白该怎么办!”

何茂才见此情形,当即低下头,恭敬应声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