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说笑罢了。姨娘可莫要介怀。”夏若凡桐笑道:“方才我不过多了几句嘴,就引得众人胡乱猜测。可见在信都中你我关系的风评不大好。姨娘统管府中庶务日后在府中磕了碰了、受了委屈,怕都要有人在后面嚼舌根子了。”
“定然,定然。你与你三姐姐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王家女公子。”王柳氏顺着话接下去。
当着众人的面闹了这一出。
日后夏若凡桐在府中无论是受了什么苦、什么伤。
就算与她无关,也会惹得众人猜测。
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贱人。
“该叫母亲的,四妹妹。”王曦燕长相随了生母,都是一副可怜兮兮、惹人怜爱的长相。
姨娘这两个字,王柳氏听着心中不高兴。
但也不能多说。
“这位是——嫡姐呢?还是庶姐啊?”夏若凡桐谁的面子也不给。
王曦燕俏丽的脸上也是一僵,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过这回事。
“自然是嫡姐。”王柳氏接话。
“可我记得北堂律法,不得抬妾为妻。,莫非父亲是明知故犯?这可不得了。”夏若凡桐一眼就能看出二人不是善茬,借用了王弗若的身份也该为她清清后院。
王弗若生母还在世时是王家正妻。
王弗若生母去世时,王柳氏就带着大王弗若一岁的女儿入了门。
不是过了正妻点头纳的妾,那就是妾都不如的外室。
“住口。”王千帆从内宅走出来。
他知道来者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王弗若,而是南梁九殿下的人。
碍于与发妻没有多少情分,王千帆也不敢明面上对夏若凡桐太过尊敬。
恐引人怀疑。
他的边上跟着一个贵气男子一身黑袍,走在王千帆前面冷眼扫视众人最终停留在夏若凡桐身上。
这人是谁?
夏若凡桐认出那是褚夫诸。
她在脸上做出了改变,可以看出八九分原本的容貌。
如果继续巧舌如簧、不依不饶恐怕会让褚夫诸想起那个一点亏都不愿吃的苏眠。
“父亲。”夏若凡桐含笑。
“孽障——就算她不是你嫡母,也是你长辈。”王千帆指着王柳氏道。
王柳氏一听这话,拉下脸来。
合着这么多年,她在后院干着嫡妻的活、抄着主母的心,到头来还是没有嫡妻的名分。
“父亲说的是。”夏若凡桐屈膝赔笑道:“在庄子上时听人说父亲抬外室为妻,我就不信。而今看来这则传言更是一桩笑话。”
“这是夫人.......”张嬷嬷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柳氏狠狠的瞪了一眼,改话道:“这是姨娘为女公子备下的礼。还请女公子笑纳。”
张嬷嬷端着托盘靠近。
就在距离夏若凡桐半步远的时候,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好巧不巧扯开了夏若凡桐的面纱。
面纱下巴掌大的小脸,上长得一对柔情的柳叶细眉、双瞳如同黑夜一般深沉、璀璨。
青铜连慌遮掩:“女公子。”
青桐也是允枭阳的人。
“这婆子还怎么这样无礼?”青铜也看出其中的意图。
苏眠?
褚夫诸内心促动,握紧了拳头。
不对。
苏眠在褚夫诸眼中是一只狡猾的刺猬,谁让她不顺心一定要扎回去。
而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着苏眠的神韵却添了几分柔弱。
“这.......是王家那个毁了容的嫡女?”
“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当年老夫亲自看见,王家嫡女左脸被烫下了一个碗口大的疤痕。”
.......
“怎么可能?”王曦燕惊讶的长大嘴巴。
当年是她亲手在王弗若这个贱人的脸上留下的伤疤。
“你不是她。”王曦燕当着众人的面反驳。
“哦——庶姐。”夏若凡桐才要开口讽刺,余光瞥见褚夫诸,可怜兮兮道:“三姐姐合出此言?我不是王弗若又能是谁?”
小脸委屈巴巴,配上那张带着夏若凡桐九分姿色的小脸让人心都快化了。
南梁九殿下允枭阳用兵如神,曾在南梁与荣成的战场上让褚夫诸吃了败仗。
做事怎么会这样漏洞百出。
连伤疤都没有?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王千帆询问。
夏若凡桐回话的脸上带着欣喜:“回父亲的话,想来是姨娘请的大夫是个草包草草看了一眼后就断言治不了。三年前女儿在庄子上结识了一位能人义士,有她出手不过半年女儿脸上的疤就没了。”
姨娘请的大夫说治不了。
这无异于又往王柳氏身上泼了一瓢脏水。
王柳氏当年也确实做过这事,脸色憋得通红也反驳不了。
“哦——不知那位能人义士是男子还是女子?姐姐我也有些隐疾想要邀那人来府中看看。”王曦燕笑道。
夏若凡桐故作惊讶:
“啊——三姐姐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信都大夫治不了?”
“三姐姐是隐疾,治了多年也不见好。四妹妹既然有缘分与那等大夫相结识,不知可否引荐一二?”王曦燕道。
夏若凡桐面色通红。
王曦燕心中冷笑继续,面上道:“莫非那人是男子?去伤疤的药很是稀奇珍贵,你可莫要被那人给哄骗.......。”
这话王曦燕故作停顿,引得人浮想联翩。
“怎么会?正是因为那人是女子,我才想是否因着信都那些男大夫不便医治,三姐姐才寻我的?”夏若凡桐焦急道:“这可关乎了女娘家的一生,三姐姐莫要草率。”
是真傻还是假傻?
褚夫诸疑惑。
这位王家四女公子生的弱不惊风、一举一动都像是在为旁人考量。
可嘴上功夫是一点没落了下风。
“住口。”王柳氏见王曦燕落了下风,连忙开口制止:“我原是不该管四女公子的,只是有些话不得不说。四女公子终究是女娘家,这些日子在庄子上都学了什么?张口闭口,尽是些有的没的。”
“姨娘教训的是,日后在府中还要姨娘多多提点。”夏若凡桐赔笑。
就算她嘴上功夫厉害,碍于褚夫诸在场也不敢多言。
“开宴了,入府吧!”王千帆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