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夏若凡桐追问:“上回在听月楼用的不会也是这茶叶吧!谁送的?”
季扶桑答:“嬷嬷说是一个男子。”
夏若凡桐惆怅道:“人果然不能说谎。”
“眠眠。”季扶桑不想被罚,可怜兮兮道。
“罢了,再帮你一回。”夏若凡桐换上了季扶桑的衣裳。
孤身一人骑马出了信都。
不出所料阁内褚夫诸带着一个护卫打扮的壮年已经等候多时。
他挥了挥手,那人便退出了阁楼。
阁楼四面用栏杆围成,没有门算不上压抑。
夏若凡桐极力表现出刁蛮任性,胡搅蛮缠道:“我若是记得不错,这是我季家的地界。殿下这般可是失了规矩?”
褚夫诸没在意夏若凡桐口中赶人的话,自顾自道:“季二娘子端庄典雅、秀外慧中、芳名在外,本王有意求娶。”
“什么?”夏若凡桐被破了功,一双眼睛睁得浑圆,下意识拒绝道:“不......不可以。”
这男人在抽什么风?
“为何不可?”褚夫诸冷声逼问。
像是冬日的涝雪一般。
“我.......已有婚配。”夏若凡桐都不敢想,回去以后与季扶桑说起此事她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是那个还未交换庚帖的孟家公子吗?”褚夫诸询问。
夏若凡桐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对上他冷若寒星的目光,居然有一丝丝的胆怯、害怕、躲避。
“那便算不上未婚夫妻。”褚夫诸不动声色的缓了一口气:“山间路难行,季二娘子趁着白日先回去吧!明日本王便带着聘礼、圣旨去季家。”
夏若凡桐缩了缩脑袋道:“陛下还未下旨对吗?”
褚夫诸看着脑袋缩的像是鹌鹑的女子,下意识觉得日后的日子不会像现在一般乏味了。
“是。”
“那便好。”夏若凡桐松了一口气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与其和我说,不如三日后去大司马府与我阿父说。”
夏若凡桐知道瞒不下去了。
季扶桑的大司马府的女公子,褚夫诸发现被诓骗应该也不会拿她如何。
可她就不同了,在这古代就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跑——必须跑——马不停蹄的跑。
“后日。”褚夫诸也不想把人逼得太紧。
夏若凡桐不敢勉强,好声好气的说道:“好,后日。”
她像是逃一样拎着裙子离开。
人潮如之、夏若凡桐身披麻衣面上涂了灰土,见了褚夫诸的第二日天一亮夏若凡桐就和季扶桑辞行,她几番保证办完事情以后一定赶回来信都,季扶桑才依依不舍的放她离开。
忧心她路上盘缠不够,从私库里给她拿了不少银子。
信都的枯草巷子中夏若凡桐做男子装束闷臭的马粪味让她脸色很难看,这处鱼龙混杂往返着各国的商队草垛堆积而成的棚子下坐着几个一双腱子肉纳凉的大汉,夏若凡桐讨巧的笑道:“诸位兄长可有去南梁的商队?”
季扶桑嘱咐她在信都寻一个靠谱些的商队同行。
夏若凡桐昨日出府已经晚了,今日晨起便来到了季扶桑嘱咐的小巷寻商队同行。
来者是一个儒雅的公子独独皮肤有些黝黑,驳细细端详一二后点头示意可以。
夏若凡桐从外袍的荷包中掏出五两银子恭敬的递给驳:“小小银子不成敬意。”
“嗯。”驳接过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商队午后出发,你在这等着吧!”
“是。”夏若凡桐坐着应声坐在樟木凳子上,擦了擦汗水。
驳给她倒了一碗水。
夏若凡桐接过:“多谢这位兄长。”
“我叫驳,公子如何称呼?”尽管夏若凡桐身披麻衣粗布、被养的十指无瑕如玉一般,难掩周身贵气。
“桐是我的名。”夏若凡桐答话道。
“搬货了。”远处人群中大汉的一声吆喝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几人起身,驳走到棚子外时才想起叮嘱夏若凡桐:“东街有肉饼,公子可取买些路上吃。”
夏若凡桐昨日寻了许多家店买到的都是干瘪、难以下咽的馕,听了驳的提醒感激道:“多谢兄长,我去去就来。”
夏若凡桐连慌出了棚子往东街赶去,一队纵马的朝廷士兵手执官府印信,大喊:“大司马府通敌乱国全府羁押,有出逃者向官府检举必有重赏。”
大司马府通敌乱国?
夏若凡桐心中一阵寒蝉,连忙跟上去就见那队士兵将印信帖好,又呼喊着跑向另一处。
夏若凡桐挤过人群,看着那繁杂的生僻字才惊觉自己不识字。
“这是朝廷颁布的文书吗?”夏若凡桐询问。
一个男子以为夏若凡桐是外国人,热心解释道:“这是陛下胞弟的手书,看样子应当还未定罪只是被羁押了。”
陛下胞弟,褚夫诸?
什么?
夏若凡桐心底一紧。
那日她离去
前特地嘱咐若是褚夫诸上门拜访定要与他说清楚,莫要让谎越闹越大。
她才刚离府,就被闹出这等事?
夏若凡桐不信她有这个本事让褚夫诸不顾规矩欺上瞒下关押大司马一家,一边又放心不下季扶桑。
悄摸摸溜回大司马府,看着两米高的围墙陷入沉思。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了一颗歪脖子树,两只脚才踩上三十厘米宽的墙房檐双腿一软整个人挂在那。
“算了,还是想别的办法吧!”夏若凡桐蠢笨的挪动身子想要原路返回。
就听见身后树发出轰鸣的声。
夏若凡桐转身一看,树断了。
她怎么下去?
夏若凡桐看着两米高的院墙陷入沉思。
一步一步小心攀岩像是一只毛毛虫。
夏若凡桐手的酸了,整个人绝望的趴在城墙上热烈的太阳打在她的后背,她只觉得口干舌燥,怒骂道:“这贼老天故意和我作对吗?”
“季女公子算出了前几日信都的大雨,却算不出今日太阳的毒辣吗?”褚夫诸的声音如同魔音一样传入夏若凡桐的耳中。
夏若凡桐转身一看,他身着白衣似雪一般站在艳阳下若是忽略脸上的戾气定然是一个俊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