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凡桐梳的是未出嫁闺阁女儿的发饰,这个素未蒙面的男子却能准确的称她为夫人。
“你是何人?”
“兖州旻氏官拜御史大夫。”旻古戈在茶楼与好友相聚见到夏若凡桐为身边这位婢女当街泼了姜家五郎一身水。
“兖州旻氏?”夏若凡桐喃喃道:“没听过。”
“夫人在说什么?”旻古戈只看见夏若凡桐朱唇微动。
“我说.......旻大人为何要出言嘲讽我的婢女?”夏若凡桐怒意询问。
面前的女子不过到他的肩膀处,眸中怒意不带有半分威慑,雅然道:“不过是小小席面便吓得慌了手脚,不是上不得台面是什么?”
这是哪里蹦出来的骚包?
夏若凡桐含笑看着他:“听闵大人这口气去过比似将军府更厉害的席面?”
旻古戈答话滴水不漏:“速发之年在下有幸与家父受邀宫宴。宫中宫宴奢靡,寻常官宦家的席面雅致,就如这暖阳居里似将军府的席面。”
夏若凡桐本想着旻古戈答一个旁人家的席面比似家的更好,借此添油加醋一番。
谁料他四两拨千斤拿出了宫宴做比,还借口还夸了一嘴。
“似家祖上与旻家有旧交?”夏若凡桐以为这场席面只有女子。
“家父与似将军同朝为官,算得上是至交。”旻古戈答。
官二代,怪不得那么狂。
夏若凡桐调笑:“上回贵妃在宫中聘饮信都贵女,我也曾有幸见过似女公子是个标志的人。本以为是似女公子办的宴,今日到了地见朝中不少青年才俊都在。想来是借此相看,旻大人一表人才、少年老成定然早就被似将军盯上了吧!”
信都到了年纪还未议亲的男女,家中便会办些借口赏花宴相看。
“若是在下记得不错,夫人应当已经有夫家却还梳着闺阁女自的发髻来此。莫非.......是要来此另寻主家?”旻古戈大惊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大人说笑了”夏若凡桐平静下来心性道:“前些日子在宫中我与似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故而受邀。”
“是在下多想了。”旻古戈出乎意料致歉道:“大殿下年少时与宫中妃子纠缠不清,弱冠之后常年混迹军营身边女子倒是少了。在下还以为.......”
“以为什么?”夏若凡桐追问。
“以为殿下这些年只顾着行军打仗,不懂得男女之间的风花雪月惹得夫人不快才另寻主家的。”旻古戈惭愧道:“陛下宠信亲弟,不似我等凡事都需按照规矩来。”
这是褚夫诸的黑党吧!
夏若凡桐面不改色:“人与人之间总是不同的,就像是今日旻大人仗着官爵讽刺我身边的这丫头,纵然心中委屈也不敢多说半句。”
“哦——”旻古戈笑言:“夫人是在讽我仗势欺人?”
夏若凡桐故作失礼,大惊道:“哎呀——都怪我胡乱说话,大人怎么还对号入座了?”
旻古戈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我官拜御史大夫,素有监督百官之责.......”
话还未说完,夏若凡桐就打断道:“大人这不废话吗?我这丫头又不是朝中官员。不过是我手下的一个贴身婢女,管教打骂自有我一人来做主。”
“我是朝廷官员,凡是北堂之人我都不能视而不见。”旻古戈不自觉的上了夏若凡桐的套,这话说的自己都觉得厚颜。
平静的神色不由得急切了几分。
夏若凡桐笑谈:“恕我孤陋寡闻,莫非旻大人是大殿下后宅之人?”
旻古戈生父是旻家家主,他又是旻家嫡子下一任家主必然是他。
怎么可能是褚夫诸后宅之人?
“不是。”
“那旻大人有监管大殿下后宅的职务吗?还是说陛下察觉殿下有异心,特让旻大人多多留心?”夏若凡桐旻古戈绕到了死巷中。
旻古戈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和夏若凡桐说起生涩的道理:“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殿下是皇亲,若是有差踏错的我等自当提点。”
“那你去提点大殿下不就行了,抓着一个婢女讽刺什么?莫非是清楚自己爵位不如大殿下高,只会欺软怕硬?”夏若凡桐道。
“夫人言重了。”旻古戈是文官。
为人狡猾被称作旻狐狸,凡事与他对上的。
没有一个能逃到便宜。
今日一个大意居然在夏若凡桐身上吃了亏,
“夫人还真是嘴巧。”
“大人若是能说出道理就与我在论上几句,若是说不出那便认下自己无理取闹故意寻我身边的女婢的错,也不丢人。”夏若凡桐昂首。
对上身高、阅历上都碾压自己的旻古戈也没落下半分气场。
“我.......不与你论。”旻古戈清楚再与她纠缠下去,自己也难以取胜。
“青提,我们走。”夏若凡桐也没在理会他。
暖阳居入院可看见几处假山,一条白砖石桥连接着湖中的小亭。
夏若凡桐带着青提入内
。
陌生的面孔长的美艳妖娆、放在其中炸眼,亭中原本嬉闹的贵女都停下的手中的动作。
目光汇聚在夏若凡桐身上,夏若凡桐察觉到这一道道目光有好奇、嫉妒、看热闹......独独没有喜爱。
“方才在暖阳居前碰见了一位旻姓大人,便耽搁了一二万望见谅。”
这场席面的主人并不是夏若凡桐,无奈所有人都像是看稀奇物件一样看着她。
夏若凡桐不开口说两句也不合适。
话音才落。
人群中一个身着黄衫的女子,惊声:“女公子方才见到的可是兖州旻大人?”
旻古戈速发时便拜在北堂白麓书院柳先生门下。
这位柳先生又是当朝陛下褚重明与褚夫诸的先生,曾官拜帝师。
便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
旻古戈本人出生兖州旻氏先皇立国之时从龙有功,就算过了百年依旧是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
“这位女公子也认识旻大人?”夏若凡桐轻笑。
好看的梨涡若隐若现,厅内的贵女都失了三分颜色。
“凌家妹妹喊错了。”似木兮一直混迹在贵女群中,听了夏若凡桐在外面又与兖州旻氏旻古戈结识更是嫉妒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