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门口,萧晏辞扯着缰绳,一眼不错地往门里看。
八抬大轿出了苏府,萧晏辞再次嘱咐:“稳着些。”
他的声音传进耳朵,轿内,苏年年忍不住大大扬起唇。
终于等到这一天。
按照规矩,喜轿是要绕城的。萧晏辞心急接人回府,但更要跟全京城的百姓炫耀自己娶妻。
鹅毛般的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整个京城都变成了绵绵白色。远远看去,红白交映,耀眼夺目。
道两旁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迎亲队伍一边走,一边发放喜糖。
百姓们祝福的话语不绝于耳,苏年年坐在轿内,唇角就没落下过。蓦地,一声响亮的锣声传入耳中,鼓声鞭炮声接踵而至。
苏年年微怔。
她记得皇室娶妻,没这么俗套的阵仗啊?
念桃跟在轿侧,边走边喜滋滋解释道:“小姐,这是王爷吩咐的,声越大越好。”
玉影接着道:“王妃,主子爷说了,要让全京城都知道你是晏王府的人!”
苏年年一阵心颤。
虽然即便不这样,京城上下也会知晓,但萧晏辞对婚事越重视一分,她心中就更雀跃一分。
终于,在城内绕了几圈后,喜轿从晏王府正门抬入。
晏王府整体是幽绿色调,今日只要能绑的地方几乎都绑着喜庆的红绸,红绿呼应,有种诡异的碰撞美。
射了轿门,苏年年在喜娘的搀扶下走下轿,一条红绸绣球的一端被塞进手里,另一端由萧晏辞牵着。
火盆默默在不远处兀自燃着——跨火盆的环节被萧晏辞取消了。
因为他听人说,民间流传一种说法,新娘跨火盆是为了驱走女子身上的晦气。
他不觉得苏年年有什么晦气邪祟。
锣鼓鞭炮声中,二人牵着绣球走进喜堂。
皇帝本就对这桩亲事窝火,随着萧景势力猛涨,能与萧南抗衡,皇帝更忽视萧晏辞,今日没来观礼。当然,萧晏辞也不需要他的祝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上是苏临海自己,拜过之后,二人又朝着皇宫的方向拜了拜。
苏年年知道,他们其实拜的是萧晏辞在宫中故去的父母,而非当今皇帝。
“夫妻对拜——”
最后一礼,二人拜得极深。
一个要感谢萧晏辞两世的爱护,一个要感谢苏年年从小对自己怜惜。
他们相信,今后有对方相伴的日子,会幸福甜蜜,快乐美满。
进了洞房,掀了盖头,二人一起饮了合卺酒,礼算成了。
萧晏辞还要去前院宴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凤眸盯着苏年年娇嫩的脸蛋,许久也没要走的意思。
喜娘不由出声:“王爷?”
萧晏辞喉结一滚,头也不回地说:“你们先出去。”
闻言苏年年心口慌跳。
萧晏辞为人是挺荒唐的,可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会吧?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苏年年攥紧了手心。
喜娘犹豫着半晌没动,萧晏辞回头,不悦地扫去,那幽冷的眼神让人心惊,喜娘连忙低下头,领人退出门外。
苏年年慌张地往门外看,声音有些变调:“萧晏辞……外面还有那么多人。”
看她这模样,想到不久后会发生的事,他眸色深暗,抚着她的脸蛋,忍不住逗弄:“怎么了?”
苏年年咬着唇不说话。
萧晏辞低哑地笑了声,制止她咬唇的动作,浅尝辄止在她唇上啄了啄。
“外头不但有高官大臣,还有爹爹,我会尽快回来。”他说完,亲手取下她头顶沉重的凤冠,“你不必坐在这枯等,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保存体力。
苏年年眨眨眼,讷讷点头。
他居然只是亲了亲她的嘴?
她多想了?
目送萧晏辞离开,苏年年打量着周围环境,才发现此处不是新院子,而是由原来萧晏辞的卧房改的,保留了一半陈设,另一半融合了月年院,苏年年闺房的样式。
特别是这张巨大无比的床榻,床顶悬着一颗明珠,床幔改成了层层叠叠轻薄的红纱,以明珠为点,从上垂至床榻周围。除了明珠大了几倍,其他无论是颜色还是样式,都跟她的闺房一模一样。
正对着的墙面上,他们互相写的对方的名字还挂在那里,此刻看去都像镀了一层喜庆的红边。
她抿唇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朝榻上仰去。
即便萧晏辞应允,她也没打算真的睡,谁知他的床实在太舒坦,穿着大红喜服滚了两圈,苏年年眨眼的动作变得缓慢。
今日受邀而来的不仅高官,还有不少苏临海的朋友,萧晏辞重视,即便尽力赶时间,回到房中的时候天色已暗。
折腾了一天,苏年年睡得很沉。
大红嫁衣衬得小脸愈发瓷白,瞧着安静美好到了极点。
萧晏辞喝了些酒,在榻边看了她一会儿,蹲下身,帮她脱下绣鞋,覆身上去衔住她的唇。
迷迷糊糊间,苏年年感觉有一只很重的狗狗在咬自己,她睡得正香,许久才艰难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男人精致的凤眸直勾勾盯着她。
“睡好了吗?”
“年年……该进入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