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道教,小有清虚天,清玉景明和光洞天
有来者,脚踏五色鳍鱼,金冠羽衣、镂纹木屐,上锈日月星辰、下著山川龙虎,一身广袖飘飘,在这瀑布潭泉、奇鸟飞舞、金鳞腾跃间踏浪荡波,不时见玉龟嬉戏、仙鹤飞舞。
放眼望去,时有金霞垂落、宛若华盖,朦胧瑰丽、瑞气荡漾,灵机汇聚间事而紫气氤氲。又看三千玉带垂落,时而玉屑飞溅,宛若琉璃走珠、七彩梦幻,惊起片片氤氲水汽,宛若空蒙细雨。
弥漫洒落间,深吸一口,如饮仙露琼浆、醉人心脾。
来者见状不由苦笑“想来,又在钻研这琉璃幻化之法。”
话音才落,便见这鳍鱼已行至瀑布之下,骤觉乾坤混淆、蒙昧一片,稍待,方见石崖之上有亭殿阁楼、高台水榭,一鹤发童颜的老者,正高卧云床,一派怡然自得、道骨仙风。
只是来着却不敢认同,深知这位师叔是个什么德行。
遂躬身拜行礼“定华,拜见常观师叔,请师叔安。”
“躬安,掌教今日,这么闲?”老者瞧了瞧,撇撇嘴,语气有些不满。
定华上人身为第六代弟子,当今全真道教得当家人,自小就在常字辈儿长辈们膝下长大,自然知道这位常观上人什么脾性。
估摸着,心里正怪罪他打扰自己练法呢!
自从和罗浮宫的水月大法师比试幻术落败,自家这位师叔无事便闭关钻研幻术之道,连青丘真霞境都跑了不知多少趟,就为了讨教九尾狐族的幻术。
反正定华掌教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自家师叔为何非要较这个劲儿!
然无法,谁让是长辈呢?只能拣着老人家开心的说“这不是,定修师弟喜得佳徒,特来禀明么。”
“哦?快予我讲讲,到底是什么样得良材美玉,能让这固执小子看中?”果然常观上人顿时双眸一亮,面带喜色的端坐起来,忙问起来。
“我听定渊师弟说,其名张衍,凡间称其为少贤,资质心性都是极佳的,修的也是黄庭一脉,还是定修师弟亲自挑的。”定华掌教说完,常观上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孩子眼光挑剔,可见这张衍是不错的。”
罢了,定华掌教却不由叹气,待常观上人询问,这才脸色忧愁的说道“不错是不错,只是这孩子太过惹眼,与泾河龙君有些因果。前几日惊蛰法会上,险些就要让泾河龙君捉拿去了。”
定华上人身为掌教,宗内弟子惦记自家师弟名下的灵穴产业、灵田店铺这样的腌臜事,他自然不能与常观上人说。
毕竟长辈们总是有些情谊的,况且常观上人本身也出自全真大族,定华掌教也不想自家师叔难做。
可如此一来,他又怕那些个不省心的,那天将他定修师弟这好容易得来的弟子,哪天真给磋磨没了,故而只能来找他这位常观师叔了。
正巧,常观师叔因着当年,泾河龙君打断定渊师弟观龙悟道,险些坏了定渊师弟的本源,一直耿耿于怀。
便借着泾河龙君,想要常观师叔照顾一些。
果不其然,常观上人闻言面色一愣,不屑的冷笑道“泾河龙君?哼,仗着西海广润王是他岳家,横行霸道、桀骜骄横!给我说说,那蠢货又做了什么?”
定华上人心下一喜,也就依言这么一说。哪想当常观上人听到,张衍竟还是一天生神灵时,勃然大怒,狠狠拍着云床骂道“该死的蠢货,他可知道自开皇以后,因先天灵机消散,这地仙界的天生神灵多么珍贵?!”
说着,又还嫌不够的瞪着眼睛怒骂道“便是吕祖私自将这名位给了那张衍,他也不想想,凌霄殿上为何全无反应,这早就是默许的了!到最后,还要贪图小辈宝物,简直愚蠢可恶!”
“可大赤天祖师老爷,不是罚了吕祖给八卦炉烧火了么?”定华掌教自然之道其中道理,可还是心里惴惴的,想要求个准信儿,问道。
常观上人自然明白定华掌教所想,撇了眼冷哼道“哼,你都知道多给弟子传授一些真法道理,怎么大赤天祖师老爷就不能闲来无事,给吕祖讲解讲解?”
“师叔睿智,定华不及也。”如此,定华掌教心里松了口气,想来这事儿也没甚大事,便起身拜道。
罢了,常观上人见定华身为掌教如此小心,不禁叹了口气,抬眼看着他,声音温和不少“我知你素来比你兄弟们聪慧,最是玲珑心思、仁德内敛。”
定华掌教默默不语,常观上人见状,反而神情肃穆、神情坚定,起身看向定华掌教,说道“你是全镇掌教,放手去做便是。”
“师叔,我....”定华掌教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常观上人打断“你是个有孝心的,他们想做什么,我心里有数,你瞒不住。我知道你的难处,你放心是定修唯一的弟子,我总是要护住的。”
“多谢师叔,定华惭愧。”这话说的,定华掌教反而一脸羞愧。
常观上人素来知道定华掌教一片赤子公心,也不怪他,只是不喜煽情。
忙一脸嫌弃的说道“行了,多大个人了,又是多谢、又是惭愧的,我不耐烦听这个。赶紧滚,再打扰我钻研练法,仔细你的皮!”
说着,就起身要将定华掌教撵出去。
深知常观师叔脾性的定华,却粲然一笑,拱手道“师侄告退。”
说罢,化作一道华光飞跃而去。
待身影不见,常观上人看向华光飞跃的方向,不由叹道“都不是个省心的....”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这边诸事已定,定渊与定修微二位上人便带着守净与张衍等诸弟子御使回返小有情虚天。
原本守净君想要御使飞宫宝阁,却不想定渊上人道“那只是排场面上用的,用来行路却太过缓慢。难不成,你也沾了那些世家的靡靡之气?”
守净君无奈,只能随行云头,在不敢多言,谁让他也是出身豪族世家的嫡子呢,在家师父唯恐他沾染那些习气。
一路急行三个日夜,方见一片长河大泽、无望无际,时有绛背巨鲸翻腾嬉戏;或见玉霞海豚跃水欢啼,或是鹤唳声发、昂扬铿锵。
放眼望去,云雾缭绕、珠玉成丝,水天一色、上下浑然,瑞霭荡漾间宛若华盖,或见灵机挥洒。
浓雾氤氲缭绕之间;半遮半掩之中,似珠玉成丝、氤氲垂幕,将矗立其中的巍峨峻岭笼罩其中,宛若犹抱琵琶、朦胧瑰丽。
守净最是好动,尤其喜爱百兽禽鸟,听闻唳声荡漾,又见周遭多是新进弟子、实在生疏,暗戳戳的找上张衍,双眼星光灼灼,低声说道“你听那鹤唳激昂,我和你说,乃是灵鹤一族的远亲,因上古时与金蛟虎通婚,后来繁衍了金纹鳞鹤一族,倒多了几分吞鬼镇魔的神异。”
到底修炼之辈,定渊上人自然耳聪目明,便是声音在低,也是听得清楚的。不禁来了谈性,也好叫新入门的弟子不要来日有所冲撞,笑道“你们小辈不清楚,昔年吕祖修道未曾出世时,他们一族的老祖,就在身边服侍了。虽说是伺候的灵童,可在咱们全镇道教的位份,比灵鹤一族在玉虚宫的还要尊贵些。”
果然,此话引来周围诸众窃窃私语,或惊叹或惊讶,不一而足。
守净君闻言,也不禁笑了起来,眼中很是欣喜的看向张衍开口“嘿嘿,那倒是。他们一族继承了些金蛟的桀骜高傲,除了真传弟子,金纹鳞鹤一族是断然不会委身服侍的。我师父特意给我留了两只雏鹤,预备我给日后拉车御驾所用。”
“哼,说到这个。明年岁尾考核你在不过,我就将那对雏鹤给你阿爷送去,他定然有法子送你的!”定渊说起这个就来气,撇了守净一眼,冷哼道。
守净也知自己确实不肖了些,两年前参加真传考核,却在箴言蚀文上落榜,惹得师父耿耿于怀。
他千求万求,师父才答应不告诉阿爷,免了一顿毒打,并将那对雏鹤留下。
不想师父如今,却以此来威胁他,顿时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家师父,忙不迭的跑过去行礼,央求起来“别别别,我的好师父,弟子必定专心修炼,再也不贪玩儿了!”
双腿飞快,跑得是云头飞扬、氤氲飘散,可见真是着急了。
张衍见状也不由好笑,看来不光是前世的蓝星华夏,还是如今的四部十洲、神魔西游,学生们对功课和父母的苦恼和恐惧,都是一样的。
正当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前时,一旁的定修上人也澹澹说道“净者,有平静安守之意。你道号守净,确实不该这般嬉戏玩闹,辜负你师父的期许。”
“师叔教诲,守净定当谨记。”守净向来惧怕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师叔,不敢怠慢,委委屈屈的嘴巴撅个老高,拱手行礼。
定渊一见,顿时有些吃味,偏头冷哼“哼,我这个师父,还不如你这师叔来的好用。”
“师兄素来宠溺守净,也是情理之中。”定修上人微微一笑,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定渊上人却不以为然,嘴硬道“我拢共五个弟子,一个个儿的不是继承家业就是宗教奔走,就剩这么一个弟子在膝下侍奉,自然宠溺些。如今你也有弟子了,我就不信你舍得!”
顿时,周围诸众顿时看向张衍,羡慕者嫉妒者皆有之,不禁又是议论纷纷。
张衍被看的也不好意思,正要说什么。
却忽觉狂风骤起、哭嚎呼啸,又见金华耀眼、灵机翻滚。
能通过惊蛰法会的弟子自然有些见世心性,但也仅限于此。不明所以的,甚至已经有些慌乱失措,有的更是双眼含泪,有了呜咽之声。
定渊上人见定修上人如老禅入定,自然知道他的想法,想要震慑一番。不由冷哼一声,不得不扬声出面“此乃我全镇道教乾坤金华护法大阵,诸位不必惊慌!”
罢了又看过去,守净无奈,只得起身出手。
只见他双手只一起,张衍便觉一股气机翻涌之力,将那层迭浪涛抵挡在外。不禁有些侧目,他只知守净君年轻有为,初见时便有明气二境的气海修为,不想如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