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子静听,奉诸玄上真法旨,宣,浮屠山·张衍,殿上觐见!”鹤鸣清越,悠扬传响而来。
张衍不敢怠慢,当下作揖拱手答曰“浮屠山·张衍,遵诸玄上真法旨。”声音清亮浑厚。
言罢,便化作一道金色虹光被摄拿而去,不见踪影。
侯柱抬头看去,随着拿金虹眺望,暗自冷笑。
哼,公子早有安排,我倒看你今次如何全身而退!
此间事了,侯柱便要离去,却听得一声娇喝“贱奴,你冲撞与本宫,该当何罪?!”
侯柱顿时一颤,面色惨白,双腿一软,顿时瑟缩跪地,连呼愿望,惹得周围一阵唾弃鄙夷。
此间不提,且说张衍随金虹而去。
.......
飞宫金殿门阙大开,顿见瑞霭蒸腾、光华氤氲,宛若天宫。
又觉其中气息如渊、浩瀚无垠,使得张衍站定后,不敢有丝毫妄动。
此时,又见殿门口有童子入内,没一会儿,只看两名仙鹤飞扬,清气缭绕间幻化童子模样,分别拱手作礼后,站立两旁,扬声唱名“宣,浮屠山·张衍觐见。”
“小子张衍,谨遵法旨。”张衍忙躬身行礼,扬声回答。
“公子,请。”随着鹤童相请,张衍忙快步上前,登上玉阶,向殿门走去。旋即又见两童子,倒是生得粉嫩可爱,双眸一转,自袖囊之中翻出两枚水德灵穴蕴养的灵桃,虽说不如那正经的上品灵粹。却也是玉色隐现、清香扑鼻,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二童见状面露踌躇,最终还是稍显大些的鹤童接过手中的灵桃,笑呵呵的说道“多谢公子,诸玄上真与泾河龙君同在,公子快进去罢。”
“多谢二位鹤童,有劳了。”张衍看着这两个宛若年画金童般的童子,微微一笑,温声说道。
罢了,面色一肃,心道此番还真是一场硬仗。
跨过门槛,大步迈向灵光氤氲的金殿内。
直径走向大殿中央,只看诸玄上人分别列坐案前严在座。便是诸公皆是玄光掩面、霞云遮盖,单看气机打扮。
张衍也不必猜,就知那宝座上正襟危坐的衮袍神人,必乃泾河龙君也。
见张衍进殿,诸众纷纷看去,一时间张衍竟觉浑身被看了透彻一般再无私密,不由背生冷汗、不寒而栗。
定渊上人一见,心中顿时欢喜起来,天生神灵、功德绕身、善修黄庭,选的也是他全真玉令,果真是天佑他师弟啊!
只是又发现这张衍气机隐隐波动不稳,再一看,便知是泾河龙君作怪,不由气息外放,冷哼一声。
霎时间,张衍只觉随着这一声冷哼,他周身瞬间轻松不少,宛若春风拂面,忙躬身礼道“小子张衍,见过诸玄上真、泾河龙君。”
不等话音落地,泾河龙君顿时怒喝“孽障!魅惑凡尘、教唆作祟,还不跪下?!”声音之恢宏雄厚悠扬回荡殿内,让人振聋发聩。
索性张衍本就螭龙灵身,体魄神魂远超常人,故而并无大碍。只是若是旁人,只怕这天仙之威便是不要了小明命,也是道基尽毁,可见心思歹毒。
定渊上人顿时大怒,拍案骂道“老贼,你当我等死了不成?!”
“泾河龙君,你对一个小辈擅下死手,岂非太过不要面皮?”宣华上人见状,也缓缓起身,说道。
此时,张衍缓缓作揖礼道“小臣乃奉金阙玉皇大天尊旨意,身授从九品官选进士五雷院右判官,虽位卑,却自有礼制不能下跪,还请龙君见谅。”
声音清亮、浑厚有力,诸众不禁松了口气,暗道无事便好。
便是清霄上人也暗自松了口气,他也不曾想到这泾河老龙竟如此卑劣,竟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动手。
若是在此出了事,玉虚宫问罪下来,他责无旁贷。
此时,一旁罗浮宫的天仙上真也豁然起身,怒道”泾河龙君,我等诸玄上人还在,岂容你胡乱撒野?!“
“好一位张进士、衍少君,你既身为天曹仙官,却魅惑凡尘、不思悔改,可谓罪加一等!”泾河龙君闻言,冷笑一声。
暗道他早知这小贼狡诈,因此竭力想要快快了解此事。
哪料张衍面对他积年神威,却丝毫没有敬畏颤栗之心,依旧神色淡然,拱手答曰“小臣为报义渠收留之恩,又见世间征伐不休,只是提了一些消弭兵戈的良策,何来魅惑作祟?”
此话一出,泾河龙君不由暗骂其伶牙俐齿,冷哼一声,喝问道
“巧言令色,既然如此,那乌斯藏国左贤王谋国篡位,使国内恶鬼横行、尸横遍野,你又当如何解释?!”
定渊上人见状立刻就要起身,他可是知道这事情经过,毕竟守净当时也在。
却不想定修上人却拽住他,看向他心感传音道“张衍到底是名录天曹的正经仙官,泾河老龙在糊涂也不敢随意屠戮,且在让我看看。”
言罢,定渊上人反倒冷静下来,随即由咂摸他这师弟话里话外的意思,心下顿时一喜,不由双眼发
亮得看向定修上人。
一旁的百味上人也发现他俩眉来眼去,不由悄悄儿上前,低声问道“二位师兄,你俩这是研究何事,不妨与我说说,也好参详一番?”
定修上人闻言,缓缓拿起案上玉樽细细品茗,低头不语。
定渊上人一见百味上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宛若偷腥的狐狸一般,不由撇嘴低声说道“炼你的药丸子去,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切!”百味上人也不恼,只坐在两人身后,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这俩人总是这样,大小就喜欢窃窃私语得让人好奇。
待得又听殿下张衍出声,这才赶忙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却见殿下,张衍气定神闲、不疾不徐、字正腔圆,恭敬答曰“乌斯藏国王偏信邪佞,使国内饿殍遍野、生灵涂炭,更有邪魔欲以人道气运以肥自身,施展邪术,以生灵魂魄为傀儡,霍乱乾坤、颠倒阴阳。”
“此番说的是你,至于那国主昏庸,自有紫薇北极大帝处置,与你教唆左贤王掀起貔貅之难有何关系?!”泾河龙君闻言,顿时双眼精光一闪,像抓住了什么痛脚一般,疾言厉色的指着张衍,喝问道。
张衍抬头看着殿上看似威严,实则内里不堪的泾河龙君,暗自冷笑,面上却依旧表现得滴水不漏,恭敬的说道“那乌斯藏国主阴暗多疑、擅杀亲弟,实为残忍,绝非人主之相。左贤王为报杀弟之仇,且立身正直、奉天悯德,乃仁爱君主,小臣这才出手帮扶。”
泾河龙君岂容张衍轻易开脱,一双神目金光乍现,上前一步,冷哼道“哼,那你为何封印人道气运,以此擅炼本名法宝?你真当本君痴傻不成,如此信口雌黄、欺瞒上官,简直罪无可恕!”罢了,更是冷笑道“如此悖逆的鼠辈,何配求真问道、得享长生!”
张衍看向殿上,心道不就扣高帽子么,老子现在就给演一出什么叫白莲花!
顿时神情悲凄起来,拱手道“那人道气运因国主失德、自身将崩,故而心生怨念。小臣唯恐其祸害人间,又不忍他消散崩毁,故此将他收服炼化。若是龙君有用,小臣不敢私藏。”
此话一出,泾河龙君顿时一噎,一旁百味上人顿时说道“天道贵生,有好生之德,此事何罪之有?莫非,泾河龙君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以这人道气运不成?”面露疑惑,一副甚是不解的模样。
泾河龙君自然不能承认,除了张衍夺取他儿天曹名位之外,对其手中的人道气运更是垂涎已久。
若非天规所在,他早就将这小贼握在自己手心,到时岂非任他磋磨?!
如今被人点破心思死死咬牙只做不理,直冲张衍问去“只你一面之词,自然由得你任意狡辩!”
虽是这么说,却生怕耽搁久了事情生变,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毕竟史皇氏为此,也是予了他好处的。
不由灵感传音给张衍,咬牙切齿道“如今你已是瓮中之鳖,本君劝你还是认罪得好!”
张衍这厢自也被纠缠得出了火气,泥人尚还有三分脾气,何况张衍,他本来就不是个软弱性子。
暗骂老贼无耻,既然你置我于死地,我何必还要一再忍让?!
也不再装作甚么恭敬有礼,当下挺直身板,双目神光乍现如夜空寒星,扬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诸众闻言,顿时一惊,竟不知这孩子有如此胆魄?!
定修上人却微微一笑,暗自笑道,倒是好小子!
泾河龙君一见勃然大怒,怒目圆睁,指着张衍大喝“放肆!”
清霄上人倒是暗自满意,然而阵营不同,自然不能不说话,顿时斥道“竖子无理,顶撞上官,还不住口?!”
张衍却置若罔闻,如今已然生死之决,他岂能退缩,当即说道“龙君既说我有罪,可敢奉香请案、上奏天听,由玄天都省司清察裁定?!”
“龙君可敢?!”张衍一双星目死死盯着殿上泾河龙君。
声音浑厚、字字铿锵、步步紧逼!
泾河龙君当然不敢,不消说他做的那些事儿,就是他那小儿阿所作所为,一个教子不严、包庇纵容的罪过,就够将他打下神坛、问责贬黜了!
可事到如今,只能死死撑着面子,呲目看向张衍“你以为,玄天都省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告就告的?!”
冷眼看着泾河龙君的色厉内荏,张衍暗自冷笑,做出一副舍得一身刮的模样,一脸傲然慷慨赴死之势。
“我乃大赤天太极宫特授上洞真卿法院授赐宝箓,大天尊钦赐的太极宫选进士·五雷院右判官,我又有何不敢?!”
此番震惊之言顿时震惊四座,正当诸众见事情恐怕不好,连忙要上前劝阻一番时。
定修上人放下手中玉樽,缓缓看向张衍,问道“你可知,五品以下,若要状告上官,便是你真有冤屈。迈进玄天都省司前,也要生受十鞭打神鞭的?”
“若小子落入贼人之手,也是生死难料,不如背水一战。不过十鞭而已,于冤屈辱死、不能超生,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