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好能直接激化掉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
“让陛下永远也不会再将二皇子放在眼里放在心上,或者直接让二皇子下去找阎王报道才是最合适的办法。”
赵成惯会以最平和的语气说出最让赵山河心里一颤的话语。
他上看下看,始终不敢相信自己那花天酒地的儿子竟然有着这般深沉的心思。
可赵山河却又没有规劝的立场。
毕竟赵成目前的出发点依旧是为了皇帝,好像二皇子这一般心术不正的人确实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你想做什么?爹目前没意见。”
赵山河无助的说。
“但是你要记住,切莫牵连太深,免得迷了心智。”
他最怕的就是赵成醉心权术,反而失了本心。
日后恐怕又会成为第二个吴泽卷。
赵成却让他放心。
“我不至于像他们那般极端,现在所做这一切无非只是看在保全咱们老赵家的地位和前途,乃至全家上下性命。”
“如果可以,我倒也想当一个闲人。”
可谁让他刚来这个世界,就直接吃了二皇子一派的打压?
只要别人不来招惹他,他自然不会去招惹别人。
可若来了,就别想着他会随时收手。
“那你自己悠着点。”
赵山河憋了老半天,只能说出这一句话来,再多的他也不知该怎么劝。
他虽然年纪大了,可记性并没有变差。
赵成之前说要扶持自己侄子当皇帝的事情,他可还记得。
这番话大胆的就连妹妹都忍不住再三向他确认,赵成是否出了问题。
“您放心,我自有分寸。”
“不过您的名号这几天可能得借我用用。”
“对了,我娘那几个铺子里面现在有钱可以用吗?麻烦也给我一点,我打算去做生意。”
赵成笑着朝赵山河伸出手。
他那便宜娘亲早些年还活着的时候名声不小,嫁妆不少。
只可惜后来生了重病不幸离世,留下来的遗言里面说要将这些东西全部交给原身。
而他便宜爹又怕被原身挥霍,才一直没敢交到他手上。
“你要多少?”
一听他要做生意,赵山河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不是刚刚还提打算用一些手段对付那些私兵吗?
怎么又有心思去做生意了?
既然他疑惑甚至明显带着警惕,赵成不得不连笔带画得解释原因。
……
另一头。
吴泽卷等候多日,终于收到了来自二皇子的书信。
他草草看上几眼确定对方并没有指责之意后,连忙回信将这几日的情形一并告诉二皇子。
一旁的吴文桐,哪怕瞧上几眼都被字里行间带着的卑微之意而震撼。
“爹,你这是作甚?那家伙虽然是皇子,可他还不是皇帝!”
“哪用得着您这般卑躬屈膝?”
吴文桐犹如炸毛的公鸡。
如果赵山河在这里听到他这些话,只怕也会欣慰地拍拍吴泽卷,说两家孩子那嘴一样,根本不知轻重,也把不住门。
“那是二皇子放尊重点。”
吴泽卷落下最后一笔,连忙吹了吹上面的墨迹。
他头也不抬,只是出声呵斥。
“他今日不是皇帝,日后也必定会是几个皇子之中只有他一人有前途可言,你叫嚷的再狠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在这一点上,你远不如你弟弟。”
吴泽转向来看不惯自己这声名在外的大儿子。
光知道整天摆一副光鲜亮丽的名声,却一点事情都干不了,远不如自己那处处顺心的小儿子。
可这番话却正好戳中吴文桐那脆弱的心思。
“陛下本就禁止结党营私!”
吴文桐胀红着脸斥责着吴泽卷。
“娘亲当年说过让您一定要记着本心,可您现在越走越偏,甚至背离了娘亲当年的遗言,您怎么好意思?”
“若是让陛下知道,咱们吴家上下没一个人能逃得过!”
“您难不成想害的吴家被株连九族吗?”
那一日赵成对他提的那些话,他虽然听进去却一字不信。
世人皆知大齐宰相,风光霁月,乃当世文人之首,受尽敬仰。
可如今见了吴泽卷丝毫不加避讳的谄媚之词。
他算是认清了一件事。
自己心中那清廉正洁的父亲实际上也是被权力熏心的丑角。
“你现在闭上嘴,才是对家里面最好的帮助。”
面对大儿子的指责,吴泽卷心中厌烦越发多了起来。
他素来不喜这个由前妻生的孩子。
因此语气之间也毫不客气,丝毫不顾半点父子情分。
“你若真是有心指责我,那为何不在你弟弟被抓进去后出力将他捞出来?”
“你一点本事没有,也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我?”
“吴家祖宗上下都会视你为耻才对!”
说罢,吴泽卷懒得再听吴文桐和自己胡搅蛮缠。
他直接拿着书信甩手离开。
出了房门,吴泽卷便交代将吴文桐禁足。
“大公子身体不适,近日别让他外出。”
“他若是踏出这道门缝,唯你们是问!”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应了几声。
屋内的吴文桐则痛苦地闭上眼。
还用说吗?
这是明摆着,怕他出去告密!
而吴泽卷管不了那么多。
现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将书信送到二皇子府,再找个机会聊下一步计划,如今,赵成步步紧逼,谁也不清楚赵成到底查到了什么。
光凭他们日前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准备。
哪怕单拎出来一件,就足以将两人送上死路。
他们恐怕只能先下手为妙。
收到回信的李宏宇并不意外。
他看向一旁的吴文桐,出声试探。
“你觉得这城外一千私兵,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运进来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周承礼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甚合他意。
因此李宏宇也将自己圈养了一千私兵的事情,以不经意的方式透露给周承礼。
他并未忽略周承礼脸上的震惊。
如果周承礼因此表现出任何异样,那么周承礼今天也别想活着离开。
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
“殿下,卑职觉得这一千人进来恐怕会很显眼。”
“哪怕是在夜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