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当年事,白亦然对于御泽修恨之入骨,要不是御泽修已经死了,这笔仇他必然会算个清楚。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投靠暗卫的?”
苏悦一直觉得白亦然有故事,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亲情瓜葛。
“御泽修刚成立暗卫那时候,急需人才,便向我提出邀请,我本来是不愿意答应的,他却阴险到拿我母亲的生命作为威胁,当时我母亲病重在医院,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投靠他,在暗卫里帮他做研究。”
“可他不是人啊,从来不把我当成兄弟看,在暗卫里各种刁难欺压,还活活逼死了我母亲,本来我是想报仇雪恨离开暗卫,另谋出路,这个时候,白亦然又拿婉柔的命压迫我,提出让我潜伏进暗夜阁当卧底。”
“所以,你进来暗夜阁,背地里却一直在为御泽修通风报信?”苏悦接下他的话说。
“不,我是真心投靠阁主的,虽然是御泽修派来的卧底,我却从未做过背叛暗夜阁的事情,这些年来为御泽修提供的线索也都是虚假的。”
“如果不是后来御泽修让我引出阁主,我是打算一辈子呆在暗夜阁为阁主效命。”说到这里,白亦然笃定的眼神落在战炎身上。
他说的这些全是实话,要不是御泽修再三相逼,他也不至于诈死逃离暗夜阁。
“那白婉柔和你又是什么关系?”许久没开口的战炎突然说出这话。
白亦然道:“白婉柔是我母亲第三任老公的孩子,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母亲死后将白婉柔托付给我和亦洲照顾,我们一直将她当成亲妹妹对待。”
这层关系的主要线索在于白亦然的母亲身上,这女人嫁了好几任老公,最为不可思议的是,每一任老公寿命都不长。
苏悦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又问:“你母亲以前做什么的?”
这话说出口,白亦然的脸色明显变了。
虽然掩饰得很好,苏悦还是清楚的发现不太正常。
“她只是个普通人。”
“是么?”战炎声线淡淡,“你确定她不是个学术研究者?”
白亦然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战炎双腿优雅交迭,幽寂的眸子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你懂得研究,若不是师出于任何人,不可能有这项手艺,而你的父亲很早就死了,几任继父寿命也不长,除了你母亲之外,我确实想不到任何人。”
“至于你父亲和几任继父会死,怕是和你母亲脱离不了干系。”苏悦接着战炎的话说下去。
“不。”
白亦然摇头否决,“我母亲从不研究害人的东西,她心地善良,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有没有,只有你心里明白。”
苏悦说完,轻飘飘的叹了口气,“我想,你心里肯定有恨的,毕竟是自己的生父,死于非命,凄惨至极。”
白亦然得她这般刺激,本就铁青的脸色更为难看了,拳头更是不受控制捏紧。
“当然,你所以会选择走上研究这条路,应该也不仅仅是为了白婉柔,而是为了你母亲。”
白亦然全身都在发抖。
苏悦见状,心里的猜疑已经有了答案,看来这场试探是有效果的,白亦然果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源于他的母亲。
“你说的没错。”
白亦然绷紧的肌肉突然得以放松,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母亲的确是个研究者,狂躁病毒出自她之手,而她也因为病毒反噬至今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我接手了狂躁病毒之后,日夜都在研究解药,可至今都没有找到治疗的方案,婉柔已经死了,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走向这条路。”
白亦然低垂着脑袋,眼底全是悲伤之意。
苏悦道:“你母亲拿你生父当实验对象,连同你几任继父都死于她之手,你就不恨她么?”
白亦然摇头,“他们都是自愿的。”
心甘情愿成为狂躁病毒实验者,可真是稀奇了。
要不是深爱对方到了极点,怎么可能愿意豁出自己的生命。
苏悦突然有些好奇白亦然的生母究竟是怎样的女人,竟然能让这么多男人甘心为她去死。
“能带我去见见你母亲?”苏悦提了出来。
白亦然看了一眼白亦洲,许久之后还是点了头,“只要你能救活亦洲,我可以带你过去。”
“好。”
苏悦说完,立马取出针包开始为白亦洲针灸。
虽说没有解药,白亦洲的情况很是危险,但苏悦还是通过针灸抑制毒素继续蔓延,之后又开了一些解毒丸,暂时保住了白亦洲的性命。
烈颜那边也有情况,左七打来电话时,苏悦是打算第一时间赶回去查看下情况,又考虑到暗夜阁这边的事还没处理着落,暂时延缓了回去的时间。
帮白亦洲连续针灸三日之后,确定白亦洲病状稳定,苏悦和战炎这才赶回Z国。
一到左七的府邸,苏悦简单问了下烈颜的情况,这就上去看烈颜的情况。
人确实清醒
过来了,但因为身体还很虚弱,卧床不起。
“烈颜。”看到烈颜睁开眼睛,苏悦脸上难掩的欣喜。
烈颜此时正在发呆中,听到声音偏过头来,见是苏悦,也很激动就要爬起来,
苏悦赶紧上前制止她,“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卧床休息。”
“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烈颜眼圈一红,很快蓄满了泪水。
得烈云不平等对待之后,烈颜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决心,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苏悦。
“你是个善良的人,老天不忍心将你带走。”
苏悦轻轻将她抱住,为她拍了拍背,“醒来就好,以后我们好好活下去,重新开始。”
听到苏悦这番话,烈颜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心脏阵阵钝痛。
她的孩子已经没了。
一醒来之后,她就感受不到肚子里有生命,左七请来了医生为她检查过身体,医生已经说过了,孩子不见了。
这孩子是烈云的种,烈颜一开始并不情愿接受,甚至觉得肮脏透了,可随着孩子在肚子里越久,她慢慢的习惯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现在孩子没了,叫她如何不心痛。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作为母亲,最为残忍的事情莫过于夺走她的孩子。
苏悦也是即将当母亲的人,自然清楚这个道理。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突然想起了什么,苏悦面色变得凝重,“烈云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闻言,烈颜恍惚的眼神陡然骤缩了好几下,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你说,烈云要死了?”
苏悦点头,“不错,烈云也开始出现衰老的现象,很有可能会变成吴英王慈英一样的下场。”
“他人现在在哪里?”
烈颜攥紧了拳头,眼底迸射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