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昇勋终于在深夜的时候睡着,却早早被进来给他输液的护士叫醒。
门外的男人们已经都不在了。
冯昇勋不知道他们是离开了,还是在暗处看着他。
他还是不能确定冯依曼对他的态度。
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因为冯依曼才过来的,但是他没立场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其实他也是有些八卦的,但是他开不了口问。
冯依曼来的时候,那些男人才走出来,和她汇报昨晚的情况,这下冯昇勋知道他们其实只是到暗处去保护他,或者说监视他,并没有走开。
冯依曼来了没有说话,似乎只是在兑现和冯秉铖说的来照顾他的话。
她在冯昇勋这里待到了中午,都不见冯秉铖夫妇过来看望冯昇勋,也许是因为昨晚孙横已经告诉他们“得手”了,所以冯秉铖不会再来,徐欢怡自然也不会自己来。
她百无聊赖的在这里待着,手机没什么好玩的,而那小病秧子现在还不打算开口,但她不急,也快要回去了,她不信他不会开口。
冯依曼站在窗边,微微昂起头,望着天空,时而又望向那间商场。
突然,一条车队出现在马路上。
清一色的大G。
冯依曼好奇的张望,想看看是哪个大佬的品味那么专一,全是一样的车。
但她这个高度,最多只能看到几个黑豆在下面晃动,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想到昨天离开时那那盯住的感觉,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这里后神经有点紧绷。
这太远了,怎么会感受到从那么远来的目光呢。
她看着那些车一辆辆开进了住院部楼下,也就是在她这栋楼的正下方。
这下进了些,但她还是看不清。
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上车,只是有一堆清一色的黑西装男子下了车,站在车子的四周。
她忽然觉得这些男子有些眼熟,不是指长相,她看不见长相。
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她应该是见过的。
冯依曼有些站累了,她回到沙发上,看着冯昇勋。
又观察了一下这个单人间,钞能力真是好啊,连病房都不一样。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她这下知道为什么感觉楼下的那些人有种熟悉感了。
所以祈淮周那个朋友要出院了?
当时她找他帮忙的时候,他说他有个朋友刚好也在这里住院,可以借他几个保镖暂时用用。
那他现在这个排场,借她的保镖,是不是也要走了?
冯依曼不确定今天晚上还有没有人会来,她赌不起,她在这里没有人脉。
唯一的人脉,还是单菲,但是她和单菲刚认识,而且还是有目的的认识,人家也说了现在吃了些状况,自己就更不好向她开口寻求帮助。
冯依曼想了想,觉得还得要说一下,确认一下才放心。
她走进洗手间,拿出手机准备给祈淮周发个信息问问,但又在想要不直接就打个电话过去。
犹豫之间,过去了十几分钟。
冯依曼担心那些人已经撤走,最后干脆打了电话过去。
这次和昨晚不一样,祈淮周很快就接听了。
“喂?”
那边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
“怎么了?”祈淮周又问了一句。
冯依曼有些晃神。
“那个,你朋友好像要出院了。那向他借的保镖是不是也要还了?”
祈淮周倒是没收到莫易楷要出院的消息,但是冯依曼看样子还没能回来,估计还用得上那些保镖。
“不用,你不用管这些,继续用着。”
“好,谢谢。”
两人客客气气地聊着,冯依曼听到那一头似乎有人要和他说话,便加上一句,“我没别的了,你去忙吧。”
“嗯。”
祈淮周也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祁淮周把事情和莫易楷说了一嘴,确保冯依曼那边有人用。
汪铨敲了门后一直在一旁等着,但是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今天的是跨国会议,不能离开太久。
自从老板上次开会,散会回到后发现私人手机有个电话没接到后,他就将自己私人手机带进会议室中。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明令禁止带手机进去会议的,但是现在自己破了这个例。
汪铨猜是上次那个女人,但是他没证据。
因为自从老板让他查了冯依曼的消息之后,就没再提过冯依曼的信息了。
他有一段时间还以为他老板和冯依曼没下文了。
可现在看着老板被一通电话就叫离会议,他觉得自己还要在思考思考。
要不要先抱上冯依曼这条大腿呢?
但万一老板只是玩一玩,那自己去抱大腿不就多此一举吗?
还可能被罚。
他
觉得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祈淮周挂了电话之后,看向汪铨,眉毛上挑了下,似乎在问什么事儿。
“祈总,大家还在等你呢,对方那边也有点不耐烦了。”
“嗯,我知道了。”
祈淮周整了整衣袖,见汪铨还站在那里,便对他说,“我等会儿就过去。”
“好的,祈总。”
见祈淮周已经这样说了,汪铨也就离开了。
京市。
医院。
冯依曼收到了苏檩的信息。
【木:冯秉铖最近在找代孕。没找到他找人盯着你的记录。】
【伊:好的。】
冯依曼看着手机在发呆。
不是冯秉铖找人盯着自己,那昨天的被盯着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自己神经太紧绷了,才出现的幻觉?
冯依曼不是很相信这个结论。
忽然又看到和苏檩的聊天界面里,显示苏檩正在输入。
等了好一会,冯依曼都想直接问他想说什么了。
然而在她准备发问之前,苏檩先发了过来。
【木:祈淮周找来帮你的是京市的黑帮老大莫家。莫家最近变动大,你要小心。】
你要小心。
冯依曼看着这几个字,有些愣住。
苏檩上一次这么直白的关心她,嘱咐她是什么时候呢?
冯依曼记不清了。
但是苏檩记得。
他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文字。
他删了打,打了删,最终还是发了出去的文字。
承载着他少年时候最直白的关心的文字。
苏檩比真正的她大三岁。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每一帧都记得。
他记得那天的天空,记得那天的风,记得那天的云,记得那天的蛋糕……也记得那天她的笑脸、她的震惊、她的无措、她的绝望。
他想让她活着,所以他要坚持活着。
在绝望里找不到希望,那就找仇恨。
恨有时候也能让一个人坚持下去。
【伊:我知道了。】
冯依曼和他这段对话,结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