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当家的院子,”见许畅的神色不对,郑锦马上接道:“听说姜将军他们当初被流徙到泉州,差点就被折磨死,是寒当家的买了去带上了船才救了一命。”
许畅一愣,然后点点头道:“寒当家救人于危难之中,难得,难得。”“许大人,听说临安府那边有个官庄要出售?”郑锦笑道:“不如邀请下寒当家的来竞价?”“也好,那片官庄以山林为主,良田并不多,不过倒是个风景秀美的地方。”许畅点点头,他已经收到消息,风神号是从番外返航的,这一年,因为没有别的海船到岸,许多物品的价格都在猛涨,因为这些奢侈品并不会影响到老百姓的生活,他平时并不大关心,只是多少也知道这个时候回来的船,将会是多大的一批财富,可惜啊,那寒当家的是个女户,真是巨富了,反而不是件好事。
她去年仗义运粮,又对寒将军有相助之情,的确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能购置些产业也好。
“将军,已经看不见了。”李彦再次回头看了看,见那城门前的人都已经消散,对姜泽道。“嗯,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面去等吧。”姜泽一提缰绳,拐进了路边的一个树林。
等了许久,才见路上哼哧哼哧的慢慢走过来一辆马车。马车停在了路边,车上的燕三看着在树林里面已经换上常服的或依或躺的几人,树林里面的人看着那吐着白沫的拉车的马。
“多少?”姜泽走到马车边,脸色沉了沉,问道。“十万两。”燕三跳下马车,自顾自的去挑了两匹马给马车换上。“来来来!”寒清歌掀开车帘跳下了车,手上拿了一叠银票,然后给众人分发。看着手中五万两银票,十双眼睛刷刷刷的看着她。摸了摸鼻子,寒清歌笑道:“分红分红,呵呵,留着娶媳妇用。”又将姜泽拉到一边,给了他厚厚一叠,寒清歌道:“别给我推辞,养兵很费钱,我只一个希望,把兵养够养好,然后你们都能活着回来。”姜泽一愣,只觉得眼角微微发酸,将那估计有一百五十万两的银票塞进怀里,点头道:“好。”
“我跟你一起骑马吧,那拉车的马可伶死了。”寒清歌笑道。见她穿的是一身利索的男装,姜泽便也没拒绝,先行上了马,然后将手递给她将她拉上马来,坐于自己身前。有了赵普送的马,一路上行程很快,晚边的时候就到了吴县的小院。
寒清歌扶着姜泽的手跳了下去,不顾生痛的屁股,就向门口跑去。小院门口挂着灯笼,从半掩的门缝里透出温暖的光亮。寒清歌推开门边跑了进去,穿过花墙,前院堆积了好些纸房纸人,郑妈妈两口子正在清点物品,听得脚步声,抬头一看,还没看清是谁,就被寒清歌抱了个满怀。“哎呦哎呦,我的姑娘哎。”
郑妈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叫了起来,不觉也伸手搂住了寒清歌,道:“姑娘可回来了,来,给老奴看看,啊,瘦了,黑了,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又一叠声的对屋子里叫道:“半夏,半夏,姑娘回来了,快去买菜,不不,先泡茶。”“妈妈,您慢点。”寒清歌拖住了着急的准备往里面走的郑妈妈,笑道:“我这不回来了吗,不着急,不着急。”“哎,看我,这是?”抹了一把眼泪,被拖住的郑妈妈这才看见跟在后面进来的姜泽。
“在下姜泽。”姜泽施了一礼。“姜先生多礼了多礼了。”郑妈妈往旁边让了一让,不敢受他的礼,又疑惑的望了寒清歌一眼。“是我的好朋友,外面还有几个呢,郑伯,能找地方帮他们拴下马吗?”寒清歌对郑伯笑道,又对已经迎出门外的半夏笑道:“半夏,先不忙喝茶,我要吃饭。”郑伯应了一声,赶忙出去,半夏也应了声,回去拿钱买菜。
郑妈妈将众人带入内堂,端茶送水正一顿忙乱,听得外面有人道:“娘,外面怎么那么乱?”郑海和郑东走进内堂,抬眼一看正对上寒清歌那笑眯眯的笑脸,不觉大喜道:“姑娘回来了!”于是见礼问候又是一顿忙乱,然后坐下来谈起各自这段时间的遭遇,郑妈妈自去做饭不提。
听得风神号一路远航到非洲,郑海听得眉飞色舞又叹息不已,只恨不得自己也身在其中,到得后来说到寒家村的事情,郑海更是瞪大了眼睛。然后说到苏州吴县这边的情况,这边的织坊虽然没有海州的那些人,但是苏州一带本来就是丝织大户,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纺织,闲置在家的妇人更是多,几乎不费什么功夫,郑海就雇到了两百多人,现已经将织坊加建到了五百台织机,新招的人手也马上要到了。
而郑东在乡下一村一村的走,已经有数十家桑户作为稳定丝源,现在织坊已经全面开工,除掉一些自家铺子销售的,已经累积了八千匹绢,郑东在乡下收丝的同时,也会收一些散绢散绸,现在堆积在库房的也有上万匹之多。
郑海又找了苏州一个铺面,开了个金铺,专门出售蔡靖方按寒清歌吩咐送过来的黄金和宝货,又招了几个手艺很好的匠人,现在金铺的效益很是可观。郑海一边说眼神不停的往姜泽身上扫去,见他端坐椅上低头喝茶很是儒雅的模样,磨了磨牙,对寒
清歌道:“借一步说话?”
寒清歌正听得很是开心,忽然听得他这一句,愣道:“怎么?”见她不接话,郑海只当她装傻,咬着牙低声问道:“他们自去他们的北方,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不是明天七月十五嘛,和我一起来给爹娘上个坟。”寒清歌讪讪笑道,进到院子,看到那么多白事用品,一问才知道,这是郑妈妈给自家爹娘准备的,明天可不就是鬼节了嘛,郑海郑东也是为了这个才返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