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贾赦带着几个管家、小厮兴冲冲去白鹤庄想捡个大便宜,哪知在一里地外就被燕飞组建的护庄队拦下。
七八個白鹤庄、水鸭庄的青壮手执枪矛梭镖,拦在路中,喝道:“何人擅闯白鹤庄?”
贾赦气的差点没摔下马,这还是自家亲兵之后?
管家王善保斥道:“没长眼的狗东西,荣国府大老爷你们也敢拦?还不滚开!”
几个青壮早已得到嘱咐,冷笑道:“什么大老爷二老爷,我们一概不认得,荣国府我们只认琮三爷,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骗子?这庄子不欢迎外人,你们请回罢。”
“你……你们想造反?这是荣国府的庄子,谁是外人?”王善保等几个家人纷纷开口喝骂。
那几个青壮笑道:“这里以前倒是荣国府的庄子,不过数十年前就蒙老荣国公、先荣国公开恩赐下,你们这都不知道,还敢冒充荣府老爷?还不给我滚?再聒噪老子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
“无法无天的狗东西!”两个小厮怒极,见贾赦使了个眼色,忙驱马冲出,甩开马鞭当头就往几人抽来。
一人被抽中头脸,痛呼一声,着地滚开。
另外几人见对方先动了手,不由得大怒,忙围上来,两人扯住马缰,余人以枪作棍,狠狠挥出,登时将两小厮打下马来,跟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两人杀猪般惨叫。
“住手!”贾赦实在看不过去了,开口喝道:“你们身为荣国亲兵后裔,世受恩惠,如今竟要反了荣国府不成?”
领头的青年脑瓜子灵活,冷笑道:“荒谬!我等只知忠义二字,琮三爷待我等如兄弟手足,我等又岂会反水?倒是你自称荣府老爷,却又无凭无据,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我乃荣国府大老爷,现袭一等将军贾赦,你们竟敢问我要凭据?”贾赦怒道。
“你说是就是?”众青壮哄笑,道:“我还说我是军机大臣呢!”
贾赦气极,一等将军的印信、荣国府的对牌他岂会随身携带,如今身上却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这几个青年也不可能见过他。
“把你们庄子里的老人给我叫出来!我当面问问他们,是不是要造反了!”
几个青年冷笑:“你说叫就叫?你是皇帝不成?还不快滚,老子可不耐烦磨牙了!”
“好好好!改日我拿荣国府的印信来,看你认不认!”贾赦道。
“你拿什么来都没用,老子不认字儿,咱只认琮三爷,有本事你把琮三爷拉来,我们就认。”
贾赦急火攻心,忽觉一阵眩晕,差点摔下马来,贾琮这畜生,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老爷保重。”王善保忙扶着他。
“走!”贾赦缓了几口气,怒喝一声拨马便走。
“你们滚,这两匹马留下作汤药费,打了人这么便宜就想走?”几个青壮把两个想上前牵马的小厮踹回去。
看着贾赦一行铩羽而归,众青壮哈哈大笑,如今贾琮留下的产业已成为两个庄子,上万口人的摇钱树,这些青壮与贾家都隔了两三代人,岂会认区区一个大老爷,便是老太太来也休想染指分毫,如今他们就认贾琮一个人。
随着神仙酒坊暴火,按贾琮留下的指令,上千酒厂工人的月例迅速提高到2两银子,这可是荣国府公子小姐姨娘的水平了,他们岂能不感恩戴德,誓死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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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在白鹤庄吃了个瘪,贾琮远在扬州一无所知,如今他能做的事都做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半个月后那一锤子买卖。
盐政衙门从上到下忙的脚不沾地,废寝忘食,不过在高额津贴银子的刺-激下,官员小吏都卯足了劲,全力筹备即将召开的纲册修订大会,准备大干一场。
这些日子贾琮反而彻底闲下来,每天就是坐在衙门里等着赴宴、收礼,眼见着奇珍异宝、金银钱财流水般滚到怀里,笑的合不拢嘴。
他既不是官,也没当清官的觉悟,反正不耽误正事,送礼我收了,走后门免谈。
盐商们虽暗骂他无耻,只收礼不办事,不过也不得不跟风送礼,如今谁不知道神京来的琮三爷是盐院衙门炙手可热的人物,这年头送礼的人未必会被记住,不送的人一定会被记住。
如今的扬州城,风起云涌,暗流激荡,绝大多数盐商都在想方设法筹银子,当然也有个别盐商、盐枭躲在暗处,想捞偏门。
这日,贾琮给林如海请安,又得到他盛赞。
“都是姑父运筹帷幄,并徐大人、张大人等得力盐官日夜操劳之功,琮整天吃喝玩乐,哪有什么功劳。”贾琮忙道。
林如海病情已然好了七八分,精神甚佳,笑道:“怎样,帮着姑父办事不亏罢?这些日子盐商们可没少给你孝敬。”
贾琮“赧然”道:“琮想着和光同尘为好,若故作清高,难免让人害怕,不利于大事。”
林如海摆摆手笑道:“收点礼不为过,你又
不是朝廷官员,不必讲两袖清风。既然他们要送,你就收了便是,就算是你给盐院衙门办事的车马费罢。”
“谢姑父恩典。”
辞了林如海,贾琮回到房间,见晴雯、茜雪两人正在整理礼单,如今他收到的礼品太多,屋里早就放不下,林老管家便腾出两间大屋专门给他收着。
每日里他只需要收礼单、收银票便好,看着满满一大盒礼单,外加一大盒银票,贾琮嘿嘿一笑,还是当官来钱快。
忽想起宝钗,心中有些担忧,不知江南的消息传回去没有,宝姐姐不明真相,听到自己的词,定要伤心,忙走到桌前,提起笔便想写信,不管有用没用,亡羊补牢也好,只恨这时代没有电话微信。
正写着,忽听晴雯道:“林姑娘来了,快请,我们爷在写字儿呢。”
贾琮正写到一半,见黛玉进来,有些尴尬,忙拉过一本书把信笺遮着,起身相迎。
“哟,又在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黛玉手里拿着一本书册,俏生生走过来,看了桌上一眼,笑道。
贾琮正色道:“这是盐法大政,乃朝廷机密,妹妹不能看。”
黛玉黑宝石般的眼珠儿白了他一眼,哂笑道:“当我是晴雯丫头不识字么?这纸上抬头便是一个宝字,还说盐法,什么宝贝盐法?是远在神京的盐法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