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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山遥水远

书房内,萧徽上座,萧京玉也在一旁,只是这次,萧京玉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坐定,丫鬟上了茶,萧徽开了口:“宣候知道了吧。”

宁元卿点了点头。

“小女在宣侯府叨扰多日,实在是老夫管教不严。”

宁元卿没有说话,而是掀开茶盏的盖子,不辨神色:“她是我的妻子,拜了天地,进了宗祠,上了族谱的。”

“现在的,不是。”

萧京玉一句话点名要害,先前的萧燕池早就死了,如今的,是湘贵人尘和。

“我说是,她就是。”宁元卿丝毫不惧。

“宣候手眼通天,这样的本事,我早就见识过了。”

萧京玉说话很冲,他不满宁元卿将自己的妹妹娶进家门,却害她红颜殒命,落得抑郁而终。

“宁许氏呢?”萧京玉想起来了什么,问道。

“关在宗祠,会有女狱前来收押的。”

萧徽这才敛了神色:“宁许氏处理好了,那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他说。

宁许氏虽害死了萧燕池,可终究还是抚养着宁元卿长大,萧徽害怕,宁元卿究竟下不了手,六她一条命。

宁许氏害死宁元卿生母的事鲜有人知,宁元卿自然也不准备让人知道,他没有说,自然,萧徽和萧京玉不知道,也不会认为,他能下定决定心处置了宁许氏。

“她是你的母亲,你......也舍得?”

宁元卿缄默不语,只是转了转茶盏,茶杯里雾气氤氲在他眼眶前,黑色的眸子越发深沉:“不论亲缘,之论对错。”

萧徽深深看了一眼他。

既惊又悲。

惊的是,他能为萧燕池坐到如斯地步,问责宁许氏坑害燕池。

悲的事,他冷漠的让人害怕,即便是生养之恩,也能这样轻易割舍,不知道日后会怎么对燕池。

本想借着这个是,师出有名,劝宁元卿放弃萧燕池,也算断了两人之间的孽缘,可如今,事出意料之外,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今日前来,是为了......”萧徽顿了顿:“是为了燕池的事。”

“听闻宣候已经对外说,燕池,叫繁霜了?”

宁元卿点了点头:“应付外面的说法罢了。”

萧京玉皱眉:“毕竟已经对外说,是你的侍妾了,没名没分,若是日后有人查起来,还是一桩罪过,更何况,她盯着湘贵人的身份活着,过去的一切,必须抹的干干净净,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身份好安排,只是宫里终究有人见过湘贵人。”

萧徽想了想:“我有一个办法,只是今日,是清宣候来商量的。”

宁元卿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红销站在门口,请萧徽与萧京玉用早膳。

见了宁元卿,她行礼。

萧徽客气,问了一句:“宣候可要留下来一起?”

本只是客气一句,宁元卿倒是不客气:“好啊。”

一顿饭,吃的诡异,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饭桌安静的不像话,静的甚至只剩咀嚼食物的声音。

萧徽环顾四周,作为家里的长辈,有意打破这样诡异的局面。

他笑:“今日的包子和粥,都是燕池亲手做的,宣候,你尝尝。”

宁元卿冷着脸,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好。”

拿起手边盘子里的包子,轻轻咬了一口,霎时间,香气四溢,是肉馅的,加上胡萝卜丝,和外面包的不大相同。

桌上一大盆豆浆,萧燕池喝了一口,加了糖,甜的慌,她便吃了一口甜糕,压了压,为例却忽的翻江倒海,一时间,反胃想吐,她捂着嘴,跑出了餐厅。

红销与翠减站在一边,红销心里顿了一下,戳了戳翠减,小声:“姑娘最近来月事了没?”

翠减摇了摇头:“没有。”

她似乎明白了红销的意思:“你是说......”

两个你的说话声音很小,却还是被周遭的人听见了。

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

萧徽有些凝重,萧京玉埋头喝粥,萧母有些喜色,宁元卿则是晦暗不明。

“燕池这丫头,身子从小就不好,你多担待。”萧母对着宁元卿道,她是经历过的女人,女人的版画,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轻易开口,只能吩咐红销。

“你去外头,就说我身子不适,请个大夫来看看。”

红销点了点头,她知道萧夫人的意思,这件事,不能外泄。一则,宣候的妾室在萧父,指不定闹出怎样的风波,二则,不清楚萧燕池的病因,不敢随意外泄,怕招来风波,所以,只能是红销将事情推到萧夫人身上。

红销很快将大夫请了回来,宁元卿并没有走,而是在外厅,等着诊断结果。

应该是那日,陆绫姬的婚宴上,萧燕池中了许烟雨的药,两人一夜春情。

想到这里,他有些焦灼,一盏一盏的茶灌了下去,。

良久,里头传来消息,萧燕池请宁元卿进去一趟。

他想,应该是有了结果。

茶盏里的水,一饮而尽。

他脚步急促,他人的萧燕池的房间,匆匆便去了,他的脚步很快,小厮有些赶不上,索性,便不赶了。

推开房门,萧徽与萧京玉已经离开,只剩萧母坐在床边,面有忧愁,也有喜色,纵然宁元卿谋划纵横,此刻,也完全看不懂里面人的情绪。

“燕池......”

宁元卿皱眉,带着疑惑。

萧母拍了拍她的手:“你好好说,我就在门外。”

萧燕池点了点头:“好。”

萧母走后,整个屋子又归于寂静。

萧燕池随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良久,屋里一阵静默。

“你怀孕了?”

宁元卿皱眉,问。

萧燕池点了点头:“一个多月了。”

宁元卿心里腾起一种一样的情绪,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没来由的,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自己深爱的女人,替他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那是属于他的。

“你......”

宁元卿顿了顿,不知道说什么。

他想问问,萧燕池是否原谅自己,是否愿意和自己回家,可他没有勇气问出口,生怕她拒绝他,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样诡异而安静的氛围,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罩在两人的头上。

“我......”萧燕池顿了顿“父亲跟我说了,当初,是你帮了萧家,若非你,或许现在萧家......”

她顿了顿,继续说:“若是没有你,或许萧家已经败了。”

她说的委婉,其实是想说是覆灭,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萧家继续跟随太子,李慕吟上位,即便是宁元卿力保,萧家怕是也不会风光太久。

覆巢之下无完卵。

萧燕池顿了顿:“谢谢你。”

宁元卿没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还有呢?”

萧燕池没有说话。

她显然也在逃避。

刚刚与萧母说的好好的,要把话筒宁元卿说清楚,可如今话到嘴边,她还是怯场了。

“我......”她说话结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说。

“宁元卿,当初,我喜欢你,一意孤行,甚至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最终众叛亲离,到头来,孑然一身,落得那样的下场,是我活该。”

她的话很轻,去诶下格式一把把刀,插在宁元卿的心上。

当初种种,他没想到,会给萧燕池带来那样大的伤害,他原本以为,自己能护住萧燕池,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原来世间种种,并非人力可改,任你本事通天,可终究难抵“阴错阳差”四个字。

宁元卿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仿佛已经预知到了,萧燕池接下来要说什么。

他背过身去,不想去看她,他害怕,他同样害怕面对。

“起初,我看杜丽娘还魂记,不明白何为情深,现在我终于读懂她的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能死,死而不复生者,皆非情之所至。”

她一字一句,仿佛是在讲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送葬的队伍上,你一眼就认出了我,那天的月亮很阴,很暗,暗的不像话,我为了逃走,扎在了你的右胸,明明知道你那里受过伤,你放了我,带我会宁家,起初,我是怕的,害怕重蹈覆辙。感情这种东西,是世间最难压制的东西了。”

萧燕池自顾自的说:“所以,我一心想逃走。”

“可慢慢的,我又不是那样想走了,你温柔的不像话,我以为是沤珠槿艳,大梦一场,可你却告诉我,你喜欢我,很早就喜欢我了。”

“你还记得的,我们被追杀的那一次吗?掉下了山崖,你紧紧的护住我,抱住我,躲在山洞里,那时,无边的黑暗拢住了我,我叫你,你不应,我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你死了。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局,我从一开始就没办法破,即便我知道破局的方法,只要离开,可我还是随波逐流,不想做一点努力,你强留,只是我不想走的借口而已。”

“直至后来,许烟雨害我,你不闻不问,我失望,可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局。”

“老实说,我并不怪你,背后的水深,你没办法论是非对错,涉及牵扯的人太多了,我没办法强求你立刻为我报仇,宁元卿,你做的一切,我都不怪你。”

宁元卿眉色有些松动了,他不知道,萧燕池为何要跟他说这些,只是他听着,心里暖暖的,好像一只手,抚平了他的伤疤,他终于安下心来。

“燕池,我希望你跟我回去。”

他看着她,无比真挚:“我们从前,错过太多了,我不想再错过了。”

他的声音,带着卑微,带着恳切,似乎在求她。

“从前,我们因为误会,错过了太多,我怯懦,不敢跟你说,其实我早就喜欢你,我怯懦,所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