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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犹胜

许烟雨笑。

众人匆匆赶到新房,房间里,一个女子和男子在床上衣衫不整,女子胸口微微起伏,而男子显然醉酒,陆绫姬不在房中,屋内红烛燃着,犹如凤凰泣血。

床上的女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揉着脑袋缓缓起身,看着身边赤身裸体的男子,失声尖叫。

“你……你是谁?”

男子似乎是计划好的,对着女子道:“前些日子你说想我了,乘着今日人多,让我来看你的。”

女子没忍住,“啪”的一巴掌甩到了男子的脸上:“放肆,你胡说!”

男子冷笑:“现在就想反悔了?”

谢夫人强忍着怒气匆匆赶来,站在床边,不少贵胄官倦都在场,实在丢人。

“戴小姐……”

躺在床上的事京都翰林戴氏的私生女戴春林。

戴春林的母亲事是青楼的女子,几年前和戴氏有了首尾,奈何戴氏的正妻强悍,不肯认母女两人,戴氏只能将两人养在外院,戴春林心比天高,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奈何她这样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配平常的贩夫走卒,戴氏自然不肯,好歹也是翰林的女儿,配正经的官宦人家,人家也不肯,毕竟是私生女,还没有认祖归宗的,生母的身份也令人不齿。

所以,戴春林的母亲就给她出了个主意。

给谢家的小公子谢长遥下药,只要赖上了谢家,谢家这样的官宦自然不能不认,况且他们一早就打听好了,谢小公子至今未娶,谢夫人和谢公爷脾气好,自然没办法赖掉的。

第一次在谢夫人的寿宴上,两人没成功,被陆绫姬截胡。

索性,第二次就在婚宴上下手。

戴春林本先计划好的,结果不知哪里出了差错,自己迷迷糊糊的上了床,人却不是谢长遥。

许烟雨站在人群中间,失身,她抿着嘴,狠狠瞪着床上的男女,出错了,在床上的,怎么变成了戴春林。

谢夫人遣散了宾客,陆绫姬与谢长遥才悠悠转转从隔壁房中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谢夫人看着两人,问道。

她心下有数。

“那日,宣侯的妾室繁霜姑娘听到有人要算计谢小公子,下药以求谢家就范,繁霜姑娘听见后,救助孤。等孤赶到时,谢小公子已经中计,而屋内,恰巧点着暖情香。”

陆绫姬顿了顿:“事后,孤派人查,这种暖情香,只有在百花楼才有,是百花楼专门研制的,用于男女欢好。”

她道:“戴春林,你做事真是不入流,怎么敢用你母亲所在的百花楼里的香”

戴春林红着脸,隐有怒气,不敢见人,而旁边的男人才反应过来,身边的人不是

自己要找的繁霜。

男子慌忙起身,在人群中看到了许烟雨,许烟雨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明白了意思,许烟雨让她=他再找机会,栽赃到繁霜身上

“所以你们两就布局?”

谢夫人气得胸口痛。

大喜的日子,又整出这样的事,谢家上次的事还没齐全,谢夫人正准备开口,就被谢长遥挡了回去。

“这次是我的主意,不管公主的事。”

陆绫姬垂眸,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灯火掩映下,男人的面容更加俊秀,雪肤花貌参差是。

谢夫人知道,这件事多半是陆绫姬的主意,可谢长遥一直对公主耿耿于怀,她想让他走出死局,那日除了事情,她虽生气,可心里还有一丝庆幸,谢长遥这么多年,总算能有个着落了。

“你们夫妻俩的事,我自然管不着了。”

廊下,灯火摇曳,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恍惚。

萧燕池忙了一天,刚坐下来喝了口水,确乎地觉得不对。

水里偏甜,刚刚路过端水的丫鬟,也觉得眼熟。

她顿了顿。

这水有问题。

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她跌跌撞撞地从廊下回到房中,身子开始发烫,烫得像一块烧着的烙铁。

已经将将近夏天,可屋子内还是热得惹人发疯,里头暖着烟炉,炉子里香味异常,萧燕池摸着窗沿,想开窗通风,至少可以让自己不要这么难受。

忽然,一双男人的手抓住了她的腰。

她一顿,缓缓转头。

宁元卿阴沉着脸,看着她,她没有办法,浑身烧得像火一样难受。

她攀住她的肩膀,呢喃:“元卿……”

声音低低的,像只小猫一样,抓耳挠心。宁元卿反手抱住她。衔环告诉他,在追查宁许氏的时候,无意得知了许烟雨想对萧燕池下手,他心一沉,后半场,跟着萧燕池,终于发现了端倪。

萧燕池红着脸,贴上他的唇,独属于他的凌冽的松柏一点一点侵袭着她,慢慢地,让她失了神智,情不自禁,心难自控。

“繁霜呢?怎么变成她了”许烟雨皱着眉问。

影雀皱眉:“让玉颜盯着呢,也不知道这死丫头跑哪去了……”

说话间,玉颜匆匆跑了过来:“夫人,夫人……在后厢房…

…”

许烟雨问:“什么?”

“那个贱人在后厢房,和别的男人……”

许烟雨笑:“终究没逃过。”

她横眉。

谢夫人刚歇下,若是此刻过去显得刻意。她想了想,叫上了戴夫人。

戴家刚出了丑事,这时候刚巧又一宗,能遮丑,戴夫人心里怕是乐出了花。

影雀扬眉:“这次我看那贱人怎么说。戴夫人必定大肆宣扬以盖家丑。”

胜券在握,许烟雨得意。

“戴夫人……”

许烟雨哭哭啼啼,戴夫人本就丢了面子,不耐烦,却敬着宁元卿,不得不顾着许烟雨的面子。

“侯爷的妾室,繁霜姑娘,戴夫人可知道?我那妹妹不知是不是吃醉了酒,在外同人苟且。”

许烟雨继续:“从前她便不守妇道,如今借着谢小公子的家宴,做出丑事,我太年轻,不知如何规劝,这才想求夫人您帮忙。”

戴夫人听了,冷笑,妻妾之争自古便水火不容,她又不是傻子,揭人家丑的事太不地道,奈何自己家除了这样的事,急需一个人来挡枪,自然,宣侯的妾室是个没名没份的,这件事就算出来,也不算自己主动,冲在前头的自然是许烟雨,犯不着算她。

“既然是这样,我同夫人前去看看。”

戴夫人笑。

屋子里头一片漆黑,传来男女低切的声音,听着人红了脸。许烟雨十拿九稳,眼神示意影雀将门推开。

推开门,便是活色生香的一幕。

“繁霜,你……”

话说了一半,许烟雨定睛,床上的男人,竟然是宁元卿。

她傻了眼。

宁元卿皱眉,用拉过被子遮住萧燕池的身体。

“侯爷……怎么是你?”许烟雨皱眉。

“不是我,那还是谁?”许烟雨哑然“我听说事繁霜她……”

“她与人苟且?还是你有意陷害?”

宁元卿问道:“许烟雨,你给她下药,就是为了陷害她是么?当初的梨花白也是如此,对么?”

许烟雨被问的失了神,脸色煞白:“不是,我……"

宁元卿脸色微氲:“衔那日已经查处了你和那人的关系,你收买他,用他诬陷繁霜,在他家里,搜出白银首饰等,都是许家给的,你还要怎么说?”

许烟雨失了力气,摔倒在一边:“我……”

“原来侯爷早就知道,故意引我上钩,是吗?”

宁元卿道:“我会让衔环先送你回去,连同之前燕池的事,一起彻查。”

许烟雨白了脸,倒在一边。而戴夫人,在看情势不对,早就溜之大吉了。

谢长遥的婚事虽则隆重,却不是很顺利。

一晚上除了这样大的事,陆绫姬坐在房内,摘了耳环和头饰。未行却扇之礼,她便换下了华服,准备入睡。

一天下来,她累得很了。

门被推开,谢长遥顶着晚风走了进来,陆绫姬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

“我……”

谢长遥想到自己刚刚被母亲叫去,千叮万嘱要好好地对陆绫姬,做不到相濡以沫,至少要相敬如宾。

谢长遥点了点头。

谢夫人寿辰那日,他知道,又是陆绫姬帮了她,否则以戴家的心性人品。这件事铁定是没完没了的,他感恩陆绫姬,却不知道怎么面对陆绫姬她不爱她,可她三番两次的帮他,他有愧。成婚前,他忍着,不敢见她,不是不想,是不敢,不知道此时,应该以怎样的方式面对她。他怨怪自己懦弱,却不知如何破局。

至今,都是死棋。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陆绫姬笑。

灯火下,她像一支燃着的月季。

“第一次见你,是在我九岁那年,那年,我的母亲曹大家刚去世。我孤零零一个人,被太后领进了皇宫,跟着宫学一道读书。”

“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隔着屏风。那时,因为我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和宫里的女子不熟,所以性格孤僻,不愿同人交流。”

“有一天下午,课堂没了人,我坐在那里练字,隔着屏风,你问我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喜欢说话。”

“我说,我不喜欢说话。其实,我不是不喜欢,是知道如何融入,孤僻的,就像是个怪物。”

“你说,没关系的,如果我不喜欢说哈,就不要说,只跟你说。”

陆绫姬停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簪子,簪子头尖,一道痕迹深深的印在手上,这些年,她一直将这些事藏在心底,不敢说,她一直知道,她是公主,她的婚姻从不能由自己做主,所以,她一直想办法,她不想草草的结束这一生,不想就这样背着与生俱来的使命,将自己的一切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个未知的未来。

母亲曾教导她,若是有喜欢的人,就应该勇敢地求爱,人生的万般不确定,不能留下遗憾,临了了,抱憾终生。

所以,她选择大胆地坦露心迹。

“女子不必含蓄,我喜欢,若不说,你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