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把自己想出诗集的想法大体和这位管事解释一二。
“这位公子想必是不了解出书过程,我们这里只管印不管卖,印书得花银子,至于把书印出来您要卖多少银子那是您的事。”
“那出书不用给官府交税银?”
“至于这税银那是官府的事,你的书要想卖,得到官府办出书证,按书资的一半收取,交完税的书才能放到官府的书局卖。”
“那我明白了,我要的就是印刷!”
“印刷?”中年人狐疑的看着林毅。
“我说的印刷啊,就是你们说的印制书籍。”
“哦!这印制的纸张和装订价格都有不同,这位公子请移步到这边,我给您介绍一二。”
“这边是精装版,能印一万字,最少一万本起定,每本有二十文钱的成本。”
“那这样的呢?”
“公子这个版本就是普通线装版,每本十文钱起印,也是最少一千本起订。”
林毅在心底盘算着,看来这买卖可做。
从书局回白府的路上林毅一句话不说,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一旁的书风怀里抱着林毅的书袋,一边试探着:“姑爷,您不是要印诗集卖吧?”
“书风,这你也看出来了,我正有此意,可是印诗集需要不少银子,只是这银子找谁借的好。”
“姑爷的银子要不是被那女贼偷走了,兴许您下棋赢得银子就够了,可现在看来借银子是不好办了,再说老爷、夫人一心让您考取功名,夫人说了,要我好生看着您,要是去了学院之外的地方,要和夫人禀报才是。”
女贼?想起这个女贼林毅就恨的咬牙切齿。
不光偷光他的银子还给他下毒,这对林毅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书风,我平日带你如何?”
“姑爷待我那是极好,但是姑爷要让我带您去城外的城隍庙寻那女贼,我是不敢,那女贼会功夫,还会下毒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上次让她得手是我们准备的不充份,这次我们准备的万无一失,只要捉到女贼寻回银子,印了诗集,每本卖三十文,我们还能赚二十文,将来攒了银子我们就能印更多的书,将来攒够银子给小姐开个茶楼,就让你当掌柜的如何?”
“姑爷您赚钱是为小姐开茶楼啊,这样的话容我好生想想,不过这个点城门也快关了,我们先回府好好盘算一番才是,再说书卖出来,我们怎么卖,您可打算好了?”
“这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白清悦用晚膳时并没见到林毅:“绿华,你可见到林毅了?”
“小姐,姑爷今天去学院念书,没见姑爷回来,要不我去姑爷房里再去找找?”
“不必了,一会吩咐春喜把饭给他送他房里,咱们不等他了。”
“是!”
掌灯时分,林毅带着书风才回来,一进自己房门见桌上整整齐齐扣着四个碗盘。
“姑爷,还是小姐心疼您,这是给您留饭了呢!”
“那是,哪有自家媳妇不疼老公的道理!”林毅一想起白清悦,嘴角便浮现一丝微笑。
“老公?”春喜不解。
“是相公的意思!”林毅解释道。
“相公就叫相公好了怎么叫老公真是难听!”
林毅懒得理春喜这个小八婆:
“赶紧吃饭,吃完后我们有大事要做。”
“姑爷,什么大事?”春喜有些好奇。
“就是、就是先生今天要我背书的大事。”
林毅回道。
春喜的嘴不把门,她要知道一嚷嚷那整个白府估计就知道了。
“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好了,还用背书来搪塞我。”
春喜嘟囔着。
用过晚膳,林毅带着书风开干,开始默写唐诗三百首,接连三天,林毅从学院回来就自觉的回到自己房间开干,连白清悦也好奇林毅这几天偷摸在房里做什么。
“书风,站住!”
送茶水的绿华在门口叫住了书风。
“是绿华姐姐啊,有什么事?”
“姑爷这两天都忙些什么?”
“姑爷这两天可是用功得很,天天忙着写诗呢,如今光写的诗稿就足足有一尺多厚了!”
“真的?”绿华打量着书风。
“这还能有假?要不您从门缝瞅瞅,我哪敢说假话。”
绿华果然靠在窗户边上透过窗棂缝隙,只见林毅在烛光下,正聚精会神的默着诗。
“近来姑爷这是转性了不成?不出去喝大酒、也不出去找琵琶精听曲,连运河边赌棋都不去了,不对,是事有反常必有妖!”
“绿华姐姐,您这说的什么话,姑爷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我看咱们姑爷这是一心想考取功名光耀门楣。”
绿华总觉得哪不对,但是又没找到哪不对。
今日休沐,一大早林毅带着书风
还随身带了一个包袱出了白府。
“姑爷,就我们俩去城隍庙找那女贼是不是太冒险,她可是会功夫,还会下毒,万一我们人没捉到,还着了那女贼的道,那...”
“你担心什么,跟你说了几遍了,她不过是一个小毛贼,会那么几下三脚猫功夫,你姑爷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原来三四个大男人都近不了我的身,现如今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对付她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你只要听我指挥准没错,今天我们就黑吃黑,干票大的,那城隍庙就是女贼藏赃银的窝点,我们今天就给她来个一窝端。”
“姑爷,我还是觉得有点不踏实,要不跟夫人说,让夫人派几个小厮跟着,兴许能派上用场。”
“这事不能告诉夫人,白府谁都不能说,我可丢不起那个人,你不许告诉白府外的其他人,任何人都不许说,我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
书风抱着硬邦邦的包袱,心里依然七上八下。
马车穿过城南门,在城隍庙不远处停了下来。
“姑爷,城隍庙到了!”赶车是在白府赶了三十多年马车的车把式,老郭头。
林毅带着书风跳下马车:
“老马头,你在这等着我们,要是一个时辰不出来,你就回白府叫人,知道吗?”
“姑爷,您来城隍庙不是烧香的?”
“对,是烧香的,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万一城隍老爷看上我非要把我留着,我也是没招的事,你记好了,一个时辰,我们不出来,你就赶紧回去叫人去。”
“姑爷知道了!”老马头从腰间摸下一个烟袋锅子蹲在马车上悠然自得的抽起了旱烟。
书风紧跟在林毅身后,不时的前后张望着,两只眼睛瞪的溜圆。
城隍庙年经失修,如今已是破烂不堪,庙顶塌了一个铜盆大的窟窿,阳光从上面照了进来,整个城隍庙并不大,城隍老爷的泥像早已经年经失修,漆面斑驳,倒显得泥像阴森恐怖,好像这不是城隍庙,倒像几份阎王殿。
庙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好像很久没人居住,到处落满灰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