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靠自己才有活命的路。
政曜早就明白了。
虽不及女子那般经历这世道的不公。但他知,他能做还是不够,还是不够多。
而作为女子的阿玉显然是身在其中,深有体会。
为何作为女子的她们,只因社稷分工不同,便要承受这诸多不公平的待遇呢?
他们仅是有一个世家身份,亦或是男子身份,便无条件地偏向于他们,连自己活下去都是错。
光是打破这不平等都要花费巨大的精力。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
原以为自己会很快适应这军营生活。自己这决心足以支撑挺过这个阶段。可是后来才发现,原来男子成就的这条道路并不轻松。每天枪林弹雨,实地操练,光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自己便已有了好几道。
难怪自军营出来的儿郎,都会自带一股血性,坚定的气势,让人一眼就能肃然起敬。
因为儿郎从小就被要求通往一条更为艰难的道路。而这条道路虽艰险,但一旦成功益处便是翻滚而来的。
虽不曾受过这样的教育,但现已切实地体会到了。每天充实的痛意,反而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她渐渐地不再迷茫了。
有人说,如果这个国家是你不满意的。那么你就要去做出改变,把它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而没有一项高尚的美德不是靠艰苦的奋斗得来的。人的代代更迭,都逃不开这样的规律。
但是,她已经决定好要长大了。从不自大开始。
然而有些人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而有些人却不尽然了。
自政曜回京已过去了许久。这期间,收集证据,培养亲兵,仍是目前成事的主要节奏和事态发展。
自收编女子入边卫军以来,已经陆续有超过千名女子,悄悄地脱离了父母的掌控。正在努力地学习保家卫国的技能和生存的本领。
而这也无疑触怒了一些人的底线。认为给女子教育,便是给她们的脑袋安上了思想。就如同给百姓穿戴上了盔甲,已经有了做一名普通士兵的资格。而有了这样自保之力的人,便不会再轻易归属任何一个需要防卫力量的国家。一旦力量失控,这培养起来的势力,便会将国家一夕颠覆。
所以民众必须没有思想,没有武器,没有自己的主见。他们只能愚钝,只能追求本真,只能按劳动过活,不得经商,不得有其他娱乐活动。如此才好拿捏与掌控。如此,才会像只培养养分的蚜虫一样,任由工蚁收割美食和与劳动成果。
但是,事实远没有他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事实是,培养不一样的工种,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光是每天维持基本操练的武器,即使再小心,都避免不了会有破损。
这还没完。由于是属于自力更生,许多女子已经脱离了原本家庭的小范围,于是不再停留在一个足以自给自足的系统里。
因而她们的生存资料,生存物资,以及基本需要维持正常出兵判断和操练的文字书本,即使每人数量不多,但是总数一多,数量仍然是多得惊人。
只有当她们自己生产出来的资料和物资刚好能够抵消掉她们的消耗时,也才是基本能维持运转。
只能说难呐。
……
两名官员秘密地在一处茶隔商谈着这个季度红利的分层。只是一个红袍祥云样式,一个奔放豪迈西域样式。
在暗自比划着珠宝过境,和羊羔保暖皮草,精美衣料的分红比例。
正当他们达成了心照不宣的协议时,却突然听见当街传来一阵喜讯声。
“政曜大人面见圣上啦。当今天子下令:凡过境者,需贩卖物资于我大周,外邦人需赋十税一。而本地摊贩和民生经济,只需十五税一。钦此。”
让本来心情尚佳的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艹……”重重地锤了下桌子。
而百姓的态度也在隐隐转变。
这衣料生意,捐的税这样的多,而倘若我只买本国的,不仅成本会降下来,还会多出一些收益。
百姓几乎是逐渐想明白了这个经济收益。开始陆续地发展和保护本国的经济命脉和行业领域。
渐渐地,独属于大周的衣料特色,饮食文化和人文文化,都在逐渐地开展中形成与发展了起来。
大周的服饰文化也慢慢受到了欢迎,百姓们也更乐意采用吉服作为儿女婚嫁时的常服。而番邦外族的宝物,不过是图个新鲜和好奇罢了。
它逐渐地成为了有人见过的另一个世面。倘若真想买上这样一个做搭,百姓们也不会再讶异。
毕竟他们的生活富裕了起来,也就更有闲钱送自己的小儿去上学了。
春霖、丰宜于拐角处从学堂里放学归来。春霖蹦蹦跳跳地同自己的同窗兼好友发问道:“丰宜,为什么夫子教授的坤舆图,不是从大环境开始,还是先介绍本地呢?”
他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的思考
:“大周接壤处不是还有外邦吗?”
丰宜或是年纪稍长,显然更易有较为成熟的见解。
他们迎着夕阳,金色的光渐渐散去,给两人周身镀上一层金光。缱绻的风,撩起头帽上细长的纱条,与背后虽空旷却显生机的街道相应成趣。
整个街道都洋溢着一种古香古色,古朴幽韵的意味。
让人徘徊身侧许久。
丰宜没让春霖等太久。
他缓缓地说出自己的见解:“任何一个国家,都有民生,都有街道,也有风俗,以及生活方式。”
“嗯,然后呢?”春霖不改本性好奇地追问道。
“我想夫子此举是想让我们明白:当我们熟悉了一个地方的文化,习俗,饮食,交通,甚至是货物流通运转时。那么我们即使是到了外邦,也能很快地适应并了解当地的文化。不至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