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把政曜丢到马车上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了。
在他们把政曜从凉亭运出来的过程中,就一直是不清醒的状态。看起来这药一点不像是强劲的媚药,反倒像是迷药。昏迷不醒。
他们载着政曜连同其他小倌一同驶离皇宫,向着郊外一处公主名下的房子驶去。咕噜噜的声音响起。但是周遭也冷静地可怕。
滁阳看后满意地回宫打扮自己。
她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几个小时以后的政曜。
这药的效果是那种最为强劲。只会让人的欲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控制不住。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政曜摄入得少,没有办法立即发作。
正是因为他的摄入量,让他药效发作的过程比较漫长。那么等到完全控制不住的时候,也就是任由她施为的时候了。
不过公主的仪态非常好,一点也让人看不出来她的计划。因此,也只是疑惑了一瞬,并没有追究她到底干了什么。
这也是他们不敢问的。
而就在滁阳喜滋滋地认为原计划通的时候,其实危险也悄然而至。也有一帮人盯上了政曜。
经过半个月的商讨,敌军决定先向皇宫下手。但这些杀手接到的命令是先铲除了大周首辅,那么这样,他手底下的势力,到时候直接找个伐/子囚禁起来就行了。
那么没有人指挥的部队,没有兵力驻守的大周,就变成了一具随时可以捏碎的空壳。
要百姓生还是死,也就是一句话的时间了……
本来媚药的作用剂量大起来应该是效果立即且显著的。但是到了首辅这里,效果却变了味。
只见自从药效开始发作,政曜就如同从心脏开始向四肢泛起细密的疼,如针扎一样,一会儿置于冰窖,一会儿又至于沙漠。
一会儿让人觉得得到了片刻的舒缓,下一秒又从喉咙开始烧起来。让人干渴地急需水源,下一秒,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又在述说这样的异样,仿佛毫不起眼……
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养了半个月的伤口崩开了……正在从后背慢慢地渗透出来……渗透出一层血色……
他的唇色也变得苍白,额头布满了薄汗……可是他觉得好冷……止不住地冷……
由于失血带来的失温,削弱了一定程度上的媚药。但是造血能力的下降,却仍然昭示着他身体状况的岌岌可危!
原来这媚药不仅牵动了他的伤口,也牵动了多年以来积累的旧疾!
让他如坠冰寒,又如坠烈火地狱……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不限于看得见的,看不见的更多。它们纵横交错地遍布在他的身体上。纵使一些已经用祛疤膏抹去痕迹,但是切开的肌肉,不会有那么容易复原的机会。
他的身上,除了这些伤痕,还有一定的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毒药。
这些药在一定程度上伤害了他的身体,同时也给予了他一定的抗药性。
而如今危害他生命的,并不是媚药,它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要他性命的,是他身上积累的伤!
其实,他身上的伤,除了半个月前被杀手追杀的后背伤……还有几个月前追查兵部尚书被一掌打中脏腑的伤……还有困于暗室,协助大理寺卿处理案件的暗箭中伤……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命有多重要,如果大周需要一个续命才能维持下去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命拿出来。
没人比他更懂,想要在这世道上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他不娶妻……也没有多余的结党营私……试问谁能受得了他总是带着一身伤回来?……而朋友也总是随时要面对他的死亡?
没有人……也不值得。
可是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整整十年了。从不抱怨。没人能比他更爱着这个山河。
有时连天道都看不下去了。别这么拼命,不要和它试图抢夺人的性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盛世,真的不值得。
可是,他的信念就是,如果有,那么他想要它成真,也希望它成真。
所以在心跳渐渐趋于平缓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漂亮女人……蛇蝎心肠,以后再也不轻易相信表面和善之人的话了……
这个认知几乎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上……
等到另一波企图攻破大周的士兵到来时。他们几乎是果决地就解决掉了那些护卫和小倌。在马车都还没有驶离皇宫时,就将其拦截了下来。
而在他们发现政曜早就已经没有了呼吸时,也是粗鄙不堪地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像是看到了一代首辅最不堪的死法。
睡梦中薨逝……
“真是便宜他了。竟然自己先死了。”
“哈哈哈……”
杀手毫不犹豫地选择继续探查过去,看看能不能继续干掉一波皇室中人。
而守卫这么松懈的原因,竟是这些人走的路径特别地孤僻。
这里杂草丛生,但是也有精心
栽培过的花束,自行掉落形成的花园。
鲜血溅落在翠绿的嫩叶上,但是却要花费上好一会儿才会被人发现。
而就在滁阳住所的方向,也不是那么安全……
杀手的除人名单上,她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事件果然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在首辅好几天不见了的情况下,变得混乱且不可控了。
平常能够维持基本纪律的卫兵不见了,巡视街道安全的巡卫也不见了。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且毫无生机的气息。
仿佛地狱的恶鬼,要无情地收割人的性命。
不管看谁,眼睛里都附带了一种红光。
人人惶惶自危,连生活在底层,累如危卵的的百姓或者是奴隶,都已经察觉到了不可置信,生怕自己立刻就会成为断头奴。
这个时候逼得他们不得不思考,自己的国家如何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