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卓醒了那也是后来的事儿了。”
郁雨初瞥了眼林清河,对白冬梅继续道:“林清河今天多累呀,又是在井边给他拉绳子又是亲自下去救人的。
肯定送完董大卓进屋就回去咯,你说对吧,林清河?”
她冲林清河使了使眼色。
林清河最好是将董大卓送回家就功德圆满直接跟他回家了,若是要照顾董大卓到他醒来,那也太贱了。
郁雨初在心里想着,若真是这样,那林清河也太烂好人了,自己决计也不想去管他。
“嗯......”
不过林清河还是接收到了郁雨初的信号,冲白冬梅一颔首,道:“郁雨初说得对,冬梅妹子你还是先回去吧。”
“这......好吧。”白冬梅看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董大卓,又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林清河。
自己也知道实在是没有理由在此长久地待下去,只好告辞了。
白冬梅一走,这枯井边上,昏迷过去的董大卓不算,便只剩下郁雨初和林清河两人。
林清河也毫不避讳地在郁雨初面前解着身上的绳子,郁雨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低头思索着与绳子缠斗的模样,勾了勾嘴角。
林清河一向是不喜欢找人帮忙的,但他发觉这绳子实在是有些精妙之处,靠着蛮力实在是解不开,而且许多绳结的位置,他自己伸手也不方便。
只好对郁雨初道:“还得劳烦你再帮我将这绳子解开。”
郁雨初点了点头,就等他这句话呢,她伸手给林清河解着绳子,手上一边动作着一边评价道:“虽说我这绳结绑得确实牢固,但你这绳子也是不错。
董大卓那么重的一个人,你还能背着他上来。”
“其实......也不是特别结实。”林清河额头上还沁着几滴冷汗,抬手指了指捆在自己肩膀上的一处,“这里就有些断裂了。”
郁雨初抬眼一瞧,林清河说得不错,肩膀这确实有一处绳子已经微微开裂,若是时间再久一点,估计就真的断了。
“还真是......”郁雨初喃喃道,回想起先前林清河镇定的样子还有些后怕,“还好你动作麻利。
不过下回......哎,算了。”
她想劝林清河下回不要再这么不顾自身安危,可又觉得自己就算再怎么劝说,他也是不会听的。
林清河一向热心,自然不会因为危险便放弃救人。
“我......”林清河见郁雨初担心自己,心里有些窃喜,面上却不显,只道,“你放心,我只做有把握的事。”
“有把握?”郁雨初讽刺般地勾了勾嘴角,“今日也就是你运气好,若是绳子真的断了。
凭借你们家的好人缘,就算是你落难了,也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得救。”
林清河抿了抿唇刚要回答,便见郁雨初已经将绳子解开了,又将这条长绳整理好。
“好了。”郁雨初将整理好的绳子往林清河怀里一塞,扭头冲董大卓样了扬下巴,“不是要送人回家吗?英雄请吧。”
林清河自然知道郁雨初这是讽刺自己多管闲事,不过也没说什么。
他再次将董大卓背了起来,这董大卓也不知平日里吃的什么,林清河也算壮硕,可这董大卓却比林清河还要胖上许多,压在林清河背上倒有几分像大米袋子。
林清河背着董大卓缓缓向前走着,郁雨初便也跟在他身旁。
她倒是难得见到林清河如此吃力的样子,她冲林清河一条眉,揶揄道:“重吧?”
林清河胸中好似憋了一口气,要跟她较劲似的,却并不正面回答,只说:“无事。”
“好吧好吧。”郁雨初满不在乎地点点头。
二人走了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还没到吗?”
“他......住的也是有些远的。”林清河解释道,又怕郁雨初等久了,“大约还要半刻才到,要不......你先回去歇着。”
“算了。”郁雨初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都跟你走了这么久了。再说,若是这董大卓半路又出了什么状况,我也好帮帮你。”
“好......多谢。”林清河道,无意间勾了勾嘴角。
左右这走路也乏味得很,郁雨初回想着先前林清河对围观村民的态度似乎不太好,便问他:“之前看你好像急着赶村民们走,怎么了?”
林清河未曾想到郁雨初竟如此敏锐,先是一愣,而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曾经听一个教书的先生说过:若是你去某个地方,那里的人非常欢迎你,那问题就大了。”
“怎么就有问题?”郁雨初不解,“可能是你心性纯良,大家都喜欢你、夸赞你也不一定呢。”
“这种情况应该挺少见的。”林清河自嘲笑笑,见郁雨初这样捧场,也来了性质,便问她,“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郁雨初问他:“说明什么?”
“说明呀......他们刚刚一大群人一起骂了你一刻钟。”林清河答道。
“什么啊......”
郁雨
初只觉好笑,摇了摇头,却突然一愣,又觉得林清河说得也有道理,若有所思道:“你这话虽然有些奇怪,却也并无道理。
具体是怎么个说法,你解释给我听听?”
自从来了这没有互联网的古代,郁雨初已经很久没听人说过这么新奇有趣的话了,竟一时间生出了与林清河相见恨晚之感。
“好啊。”见郁雨初兴致这么好,林清河也低低地笑起来。
“这种说法呀,是说一个人要平衡。”林清河缓缓解释起来,“就比如一个男子在外面时时刻刻都是个克己复礼的君子形象,那在家中倒是有几分可能苛待他的妻子和孩子。”
郁雨初若有所思,“我倒是见过这种案例,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大约......大约是平日里压抑久了,必然要寻些地方发泄情绪。”林清河默了默,又道,“不过,我觉得表里如一的人,虽然少,那也必然是有的。”
郁雨初听了他今日这一番见解,倒是有几分开怀,调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不就是眼前这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