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解释,她紧紧咬着下唇,一股无法抑制的愤怒在心头翻涌。
许知秋默默移到一旁,依靠着墙面,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眼底弥漫着未知的深意。
她倒是要看看,自家逆徒的理智,会乱到什么样的地步,能不能及时回神,以她目前的判断来看,很难。
掌控权竟在叶如初手里。
言尘的情绪变化,完完全全被叶如初握在手里,这很难评。
越在乎的事情,越容易乱了方寸。
这样的情况表明,叶如初在她的心底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是好事也是坏事。
见师父不搭理自己,叶如初快速起身,跪在床上,只是那速度之快,扯得她身后的伤疼痛难耐。
她强忍着,这才没有让自己发出痛呼。
她泪水汪汪地看着眼前人,伸手拉了拉她的衣摆,声音里充满祈求。
“师父,理理我……”
“师父,您不老,求您别晒着我,是我口无遮拦,任凭您处置,求求您别不理我……”
“师父……”
言尘闻声回眸,看见她脸上的卑微祈求,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心疼的情绪漫上心头。
心里反思着自己的过错,余光看到了一旁看戏的师父,发现师父那皱起眉头,还有那看戏的态度。
心中无数的情绪蔓延。
她看了看扯着自己衣摆的少女,又看了眼一旁看似毫不关心的师父,心中直叹气。
ε=(′ο`*)))唉
她轻轻拍了拍叶如初的肩膀,把她平稳地放在床上,柔声细语地安抚着。
“别跪着,听话,为师没生气。”
说完,她看向一旁的师父,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她并不愿意在徒弟面前被训,丢脸,但是她如今并不知道问题出在何处,还需要师父的从旁鞭策。
只能垂着脑袋,一脸求知若渴地走到许知秋面前,撩起衣摆,跪在她面前。
“师父,逆徒最近脑袋有点笨拙,请您指点迷津,您要是不愿意,指点的代价,我也付。”
听到这话,许知秋背在身后的手顿了顿,目光跟随着她的目光偏移,看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后,看戏的神情骤然一变。
她心里直懊悔,刚刚怎么没顺手把这根丢了,现在拿着是真烫手!
该死啊!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这是个什么概念!
她敛了敛自己的情绪,一把拉起地上的某人,走到了床边,一个甩手,把她丢在了床上。
叶如初稳稳当当地接住师父,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贴心地问她疼不疼。
“师父,没事吧,有没有摔疼?”
“没事,师父有分寸的。”
她靠着她,看见她身后的伤,肉眼可见地心疼起来,都是她情绪不稳犯下的错,却让她替自己承担,属实不该。
她伸出手拉过叶如初,顺势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漆黑的双眸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她戳着呆愣的叶如初,声音严肃无比,夹杂着她的些许心疼。
“傻徒弟,以后知晓自己无错,就莫要揽责,更不要去受那莫须有的处罚,听见没?”
“为师心疼你这个傻瓜。”
“咳咳……既知自己误判,那便趴好。”
一道违和又威严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
两人同时抬头,对上许知秋的视线,叶如初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她表达的意思,言尘已然知晓师父所说。
对视的那一眼,她就看出了师父的打算。
顺着师父的话,她先是用眼神示意叶如初安心,轻拍她的手背,保证自己不会有事。
随后,靠着床沿趴着。
从言尘跪下开始,叶如初的神情就一直紧绷着,直到看清楚许知秋手里拿着的树枝,当即变了脸色。
“师祖,别!”
她无视她的劝解,淡淡开口:
“误判,就得有误判的处罚,你是她徒弟,不是她泄愤的工具,没有错屈打成招,这是她作为师者的失职。”
许知秋动了动手里的树枝,破风的声音传来,显得那般刺耳难听,仿佛是在宣告着谁的死刑。
她把树枝低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那平淡的声音,就像自己所做所为只是平常事一般。
“你身子骨刚好,你自己定数。”
她望着一脸担忧的叶如初,一字一顿地从容道:“误判二十,师训内容有误,是弟子考虑偏差,当罚二十,共四十,请师父责罚。”
听到数字,许知秋拿着树枝的手狠狠一颤,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心底升起烦躁的怒火,憋屈至极。
真服了,她怎么就答应这破事了!
她应该冲过去把之前的自己弄死!!!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那烦躁不安的情绪,咬牙切齿地开口:
“四十,
你怎么不直接说八十,打死你得了,省的我以后费心。”
“来转头,看着为师,重复一遍,只要你敢面对我重复一遍,我就如你所愿。”
言尘听话地转身,抬眸的瞬间,她看见师父那幽暗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竟让她升起了几分退缩之意。
身子不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说!”
“我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言尘怯生生地低着头,两只手绞玩在一起,不知所措,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懊悔自己刚刚的冲动。
她小声呢喃着:“师父息怒,我收回那句话……师父判罚就好,再重我也受着。”
许知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心中浮现想要扎扎实实收拾她一顿的冲动,一想到她身子虚弱,无奈叹气。
她丢了手上的树枝,拖过来一把椅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你这个犟种,死犟!”
“跪直!”
言尘听话地跪直身体,听着自家师父的训斥,叶如初不知何时跪在她一侧,两人并排而跪,一起听着她的训斥。
许知秋的态度很和善,声音温暖如春,听起来又似寒冰剑芒,让人不得不集中精力,聆听她的教诲。
“我提点你几句,就一定要代价吗?”
“小祖宗,你这脑子面对我时聪明伶俐,面对你自己徒弟的时候,怎么乱得和浆糊一样,这么的,你是她师父,我就不是你师父了?”
“长大了,就想隔断距离了是吧?”
“谁给你的胆子,只要我没有同意把你逐出师门,你再敢这般与我疏离,我打得你找不到东西南北,你看我敢不敢,舍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