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
面对李君言的疑问,苏轻歌颇为尴尬的笑笑。
到底还是被李君言的坚持打败,只得将其带上马车。
随后解释道。
“四殿下是陛下最小的儿子,生母广贵妃,与我娘一样,难产去世。”
“那广贵妃,是秦叔叔的亲妹妹。”
苏轻歌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浮现些许无奈。
“怎么了?”
李君言察觉到不对,问道。
而后就听到一声叹息。
“秦叔叔一直将四殿下视如己出般,某次带着来家中作客,便对我纠缠不休。”
“上一次的事情,便想着找李公子的麻烦,好在是陛下与父亲将他拦住。如今他不知从何得知李公子来府上为秦叔叔治病,早早就带着人来了。”
“此时若是你们二人见面……我担心……”
听到这里,李君言也明白了个大概。
确实是有些点背。
怎么每个曾与自己有过婚约之人,都有这么个痴情种子跟着?
许云锦那边还只是个礼部尚书的儿子,到了苏轻歌这里,便成了皇子。
下意识问道:“那苏姑娘如何作想?”
“我若是有这个意思,当初便不会在中宫与你说话。”
话都已是说开,苏轻歌也算坦然。
“四殿下天性伶俐,深得陛下喜爱。但总给轻歌一种故作的感觉,因而并不喜欢。”
“明白了。”
不知为何,李君言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随后说道:“无事,小子去看诊,是陛下的意思,四殿下也不可说什么。”
二
人正谈话间,马车在苏家门外停下。
穿过院子,会客堂之中有些喧闹,里头还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李君言眉头一挑,卓逸君回来了?
跟着苏轻歌入了堂中,环顾一圈,果然!
卓逸君便是坐在靠门的一侧,与一名衣着华贵至极的少年说着话。
“小子贸然来访,打扰诸位了。”
一句话出口,众人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
见是李君言,苏靖面色一变,拉住走到他身后的苏轻歌,低声问道:“不是让你去拦住他么?如何就给带来了?”
苏轻歌也极为无奈:“李公子说秦叔叔的病情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轻歌拗不过。”
“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
苏靖一叹。
卓逸君看见李君言的一瞬间,便扭过头去。
科举一案的结果,她也早已听说。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着实有些能耐,但有些事情终究改不得。
顶了天,也不过没有出言讽刺,好面色依旧没有。
秦海也站起身,拉着面如白玉一般润泽的少年,指着李君言笑道。
“道吾,那便是为舅舅治病的李大人,你之前心心念念要见他,如今正巧来了。”
这也是李玄武给的特权。
念在秦海兄妹关系深切,又一生未曾嫁娶,一心守着这个妹妹的遗腹子,因而才允许他这般称呼四殿下。
李君言躬身行礼:“小人见过四殿下。”
“你便是李君言?”
李道吾的声音仍有些稚嫩,皱起眉头:“看着也就这般样子罢了,无甚特
别的。”
“殿下说笑了,小人寒微一个,如何与殿下相比?”
李君言哄孩子一般笑道,也并未生气。
“殿下身负天家血脉,日后定是龙凤一般,前程无量。”
他本意不过是尽早打发了李道吾,别给自己添麻烦。
也并无甚恶意。
但这句话落在知晓他身份的人苏家父女耳中,便有些好笑。
说起来,李君言还是他亲大哥。
若李君言说自己是寒微小人,那李道吾算什么?
小小人?
但李道吾却并不知道这件事,听着倒还颇为受用。
“你倒是会说话,难怪父皇这般喜欢你。”
明明年纪不大,偏要装作一副老成的说话口吻。
李君言总算明白为何苏轻歌这般还算是温和的人,都要说他一句造作了。
而后转头便听到李道吾说道。
“这里都是本殿下的信得过的人,我也不掩饰什么,明了说,李君言,本殿下今日来,就是为了看你的。”
“听说你要给舅舅看诊?”
“正是。”
李君言皱起眉头。
总觉得这小子下一秒便要发难。
“呵,如若你真能治好,本殿下自然大.大有赏,不过,本殿下这辈子最厌恶的,便是空会耍嘴皮子,却无半点真材实料之人。”
“你的事情本殿下不是不知道,来为舅舅治病只怕也并非诚
心!”
“不过是看中了舅舅的势力,顺带着哄骗轻歌姑娘罢了!”
说完,抓起身边茶杯,一摔而碎。
“你这点小心思,如何骗得过本殿下?我说
的,可对?!”
李道吾扬起下巴,好似这样便能让自己看起来与李君言一个气势。
闻言,场中骤然陷入寂静之中。
苏靖拼命给老友使眼神。
但秦海却视若无睹,好似欣赏自己小外甥年纪轻轻,便这般洞察一般。
李君言眼皮子直抽搐。
该说不说,这个四殿下确实还算聪慧,但也只看到了表面罢了。
心中装的都是那点小聪明,这样的人,做个闲散王爷就罢了,要争天下?
李君言只有一个评价,找死。
苏轻歌感知到剑拔弩张的气势,上前想劝阻,被李道吾拉住。
“轻歌姑娘,你且先回去。”
“本殿下先前便想要与他算算辱你清白的账,如今他自己讨上门来,也算是正好了!”
“殿下要与我讨什么账?”
李君言使了个眼神,让苏轻歌放心先坐回去。
随后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李道吾说道。
面子给足你了,你不要,便莫要怪我。
“你心里清楚。”
“小人确实清楚,但这件事里,不说小人是被陷害的,就算小人十恶不赦,我与苏国公,与苏姑娘皆是有所解释,早已结束,如何又有殿下横插一脚?敢问,殿下是苏家何人?当苏国公不在,要替苏家主事?”
“你……”
本来看他一言不发,还以为李君言不过是个好欺的人物!
结果三两句话,反倒是自己被憋的哑口无言。
李道吾孩子心性动起,又是在心仪之人面前失态,当场便支支吾吾,眼中泛红。
秦海见状,顿时心疼,一把搂住李道吾,质问道。
“李君言,你怎敢对……”
“对四殿下如此说话?”
李君言也是上火了,将他一并打断,冷笑道。
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与你们闹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
让一步便算了,非要步步紧逼?
当真觉得我李君言是泥捏的?
“莫说是四殿下了,便是你秦国公,我今日也就训了!”
“小子昨日走前说过什么?要你锁在那屋子里莫要出来!一个个都觉得自己个比大夫强?好啊!那便自己治就是了!要大夫做什么?!”
“好声好气对尔等说话,只是看在尔等皆是为国效力之人面上,如此嘲弄?莫不是未曾被打疼过!”
“你可知道自己这一出来,又要惹多大的麻烦?!有多少人要因你丧命?!到时候你秦国公怀抱四殿下,躲在院子里高枕无忧,哼着小调吃着小菜,自然无事!”
“可想过谁要来给你们解决?”
李君言骂道:“若有人觉得我今日说的有半个错字,可找陛下,陛下若是也说我有错,好,任凭发落!”
一番话顿时给几人都骂懵了。
不说养尊处优的四殿下,就是秦海,当上国公之后,谁人见了不是恭恭敬敬认打认罚?
一时间头晕目眩。
苏靖还想做个和事佬,刚转头就看见李君言死死盯着自己。
“苏国公,苏姑娘,你们俩觉得自己也能逃过去?”
“我昨日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们看好看好!你们为何非要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