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了吗?李大人可当真是给咱长脸!”
“那可不?听说突厥来的那些个人,脸都已经黑了!”
“好似突厥大皇子,那个什么儿子的,还被李大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屁都没敢放一个!”
皇城街头。
鸿胪寺之中的谈判,只花了一日不到的功夫,便是传遍街巷。
甚至于,只要垂耳一听,便能听到三三两两都在说起此事,对李君言称赞不已。
还有人捏着嗓子模仿李君言说话:“半月不到,大漠再无王庭!李大人这话说的当真霸气至极!要是有朝一日,我也能这般说一句就好了!”
“想啥呢?那可是李大人!你也不自个撒泡尿照照!”
“王老二你他娘的……”
另一头。
御书房之中,看着手中的奏报,李玄武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也是你的手笔吧?”
随后抬起眼,看向下方站着的李君言,无奈说道。
李君言淡淡一笑:“回陛下,正是。”
按理来说,鸿胪寺内部的谈话理当是被封锁的。
但皇城之人不仅知道了,还是在短时间内快速传遍,显然是有人暗中煽风点火。
而这个人,正是李君言自己。
李玄武疑惑道:“给朕一个理由。
”
“李卿,你一向是个谨慎之人,为何今日却如此反常?”
“先是在鸿胪寺羞辱突厥众人,之后又将这件事大肆传播,朕也不清楚你的意思。”
李君言沉声回答道。
“回陛下,这件事臣大概无法解释,但还请陛下相信,臣不会做有害大周的事情。”
“你……”
李玄武看着他颇为凝重的神色,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由一紧。
言儿……总不会真的如此疯狂吧?
但还是说道:“罢了,你不愿说,朕也就不问。”
“今日你在鸿胪寺力挫突厥使团,为大周争来荣光,朕正欲赏赐予你,你要什么?”
“如今苏靖也已经恢复不错,若是你要与苏家丫头成婚,朕便可即刻下旨。”
李玄武引导着说道。
但李君言的回答,显然出乎了李玄武的意料。
“臣倒是确实想与陛下要一件东西。”
“只是并非成婚的令旨,而是想与陛下借五名千牛卫。”
千牛卫?
李玄武愣住。
李君言要这个做什么?
莫非是担心自己今日将突厥得罪太狠,担心他们之后报复?
但也不对,先不说突厥人有没有这个胆子,在大周的皇城,暗杀朝廷大臣。
便是要千牛卫的举动便足够奇怪。
李君言与程擒虎是什么关系,满城人都知道。
甚至于不需要程擒虎下令,李君言说两句,只要不是造反一类的事情,千牛卫大多也不会拒绝。
何须特地与李玄武借人?
尽管不清楚他的意思,但李玄武也并未拒绝,只是点点头:“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也罢,稍后你自去与程擒虎要人便是了。”
“多谢陛下!”
得到李君言的回答,李玄武无奈一笑:“今日倒是让你出了个不小的风头。往后行事,可莫要如此张扬了,还是稳重些好。”
“臣知晓,多谢陛下指点。”
“罢了,反正你也不会听进去,还指点什么?”
李玄武瞪了他一眼,摆摆手:“下去吧,今夜长乐宫大宴,莫要来迟了。”
“是,臣告退。”
李君言好似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待一般,匆忙便离开了御书房。
等他走后,李玄武心中的念头越发汹涌,几乎压制不住。
这小子……可真别玩过头了!
李玄武很清楚,自己两次三番,似是帮着黎王压制下那些事情,已经让李君言对自己的信任渐渐消散。
如今不肯告知计划,只怕便是
李君言的提防。
“朕这个父亲,当的似乎真有些失败……”
一念至此,李玄武不由苦笑一声,也只得随他而去。
“只愿言儿莫要出事才是。”
另一头。
李君言离开御书房之后,便径去宫门边上的卫所,找到了里头的程擒虎。
在得知李君言得了皇令,来借调千牛卫之时,程擒虎也是疑惑不已。
要借千牛卫,不过是李君言自己找他说一句话的事情。
何至于与陛下要令?
但李君言不肯说,程擒虎知道他有所安排,因而也并未多问。
只是将人借给了他。
李君言带着千牛卫回到老宅之中。
这些人都曾经被程擒虎安排,在宅子之外护
卫李君言,几人都还算熟络。
让他们在门外稍等之后,李君言回屋收拾东西。
鸿胪寺谈判总算结束。
突厥使臣很快也会返回。
这一次谈判,李君言到底是保住了大周打下的十三城。
但至于藩属之事,阿布拉与占不花倒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死活只说自己没法决定,要回去与大汗汇报才行。
要是大周接受不了,便起兵攻打,就算被攻破王廷,他们也算是认了。
李君言何尝不知道二人
是要拖着。
但也并未追究下去,便这般匆匆结束。
毕竟看着占不花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的铺垫已经完成,至于那藩属不藩属的,他也没有心情强求。
将一应物事带上之后,李君言与宋曦桐苏轻歌二人嘱咐了两句。
“我今夜前往长乐宫赴宴,也不知晓回不回,你们今夜便莫要等我了。”
“是,少爷。”
宋曦桐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道。
去赴个庆功宴罢了,怎么还能喝到家都回不来?
但毕竟是少爷的话,只能听着。
至于苏轻歌。
李君言单独对她说道。
“轻歌,苏国公身子已经有所好转,不日便会离开太医院回家,你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也该找机会去看看。”
“怎么?烦我了?”
苏轻歌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
“怎会?你在这里,小丫头也算是有个伴。”
李君言解释道。
但这样的解释,在苏轻歌耳中却越发怪异。
给宋曦桐作伴?那李君言呢?
越听着,越觉得与遗言相似。
而李君言最后一句话更是几乎压中她的想法。
“若是明日午时,你仍未见我本人,便在我床下正中开一道暗门,按照里头的话去做。”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