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见状也不过多为难,反而是一副很善解人意的姿态,“既然如此,本侯也不勉强。”
谢硕撇了撇嘴,凑到谢少恒身边故意提起她:“三哥,沈家那小丫头追你那会可是闹得满城风雨,怎么如今倒是变了一副姿态。”
胆子大到敢阻止两国联姻,难保不是江逾白这个奸党宠出来的,实在胆大。
谢硕话音刚落,少恒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是在回忆着什么。沈家小丫头,那个曾经追着自己闹得满城风雨的女孩,如今在他心里已经变了一副姿态。
“哼,不知好歹的死丫头。”
“不过三哥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一纸婚书让自己成了全都城最大的笑话。”
六皇子话音刚落,谢少恒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瞥了一眼六皇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六弟,慎言。本王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六皇子被谢少恒的凌厉眼神吓得一颤,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想要开口辩解。但谢少恒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刀,直接刺入他的内心。
全场的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波。六皇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心知自己失言,却也只能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项锦竹看着沈知意这副样子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场回朝宴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上一世这场宴会更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各方势力明枪暗箭处处难防。
所以这世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生恐出了任何差池,如今自己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只能尽量在自己最后的日子保证知筠和知意的安全。
六皇子虽是靖帝九个皇子中最是无用荒唐的,可他毕竟生在帝王家,生在帝王家的皇子若没有点心机和手腕是断然活不长久的。
项锦竹咬牙,六皇子这话分明是将谢少恒和沈知意的关系弄得更加紧张,沈家虽厌恶恒远王,但更不能得罪他,若是真如上一世一样,谢少恒登上了皇位......
不行,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若谢少恒是皇帝,人间定然会再一次变成炼狱,沈家也会迎来灭顶之灾。
知意好不容易对谢少恒心灰意冷,可她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更是有目共睹。
谢少恒更是病急乱投医一纸婚书被她这么一撕,若自己动手再慢些项锦竹还真怕沈知意就这么跟着他走了。可若是沈知意再被这男的一蛊惑,屁颠屁颠地跟着就不好说了,毕竟沈知意说她已经不喜欢谢少恒时,项锦竹又惊喜又害怕。
她担心知意只是说了几句好话哄着她,又担心自己女儿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弃,更何况是沈知意那头倔驴。
今日天枢国六皇子也在,谢硕这番话分明就是将沈家和恒远王推上风口浪尖。
沈家和恒远王一旦闹掰,对于各皇子来说无一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了沈家的兵权,这皇位最后鹿死谁手,都说不定。
血啼站在茯苓旁边,她的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她伪装成沈知意身边的丫鬟潜入宫中,银岚舞姿在中央赢得众人目光。
银岚舞姿优美,动作如行云流水,她曼妙的身姿在中央舞动着,引得众人瞩目。血啼看着银岚的舞姿,突然,银岚的身形一顿,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血啼心中一紧,她知道银岚的伤口又发作了。她下意识地想要冲过去扶住银岚,但在这个庄重的场合,她只能站在原地,银岚递给她一个眼神。
顺着银岚的方向看去,血啼也注意到此时沈青禾面色难堪,沈知意算了下时间,药效时间差不多到了。
哼,好戏要开场了。
“小姐,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你这样身子吃不消啊。”春桃。
“我不走。”
沈青禾疼得满头大汗,愣是一声不敢吭,戚琛用手肘击了两下沈知筠,“沈哥哥,你那个庶妹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对啊。”
沈知筠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看向沈青禾。只见沈青禾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紧咬着下唇,她的双手紧紧捂着小腹,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忍住疼痛。
好端端的,这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这事戚琛冲着沈青禾方向喊了一句:“沈二小姐,你要不舒服我给你找个太医瞧瞧?”
沈青禾疼得脸色发白,听到戚琛的话,她想回应却无力开口。春桃看在眼里,慌忙走上前扶住她,“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戚琛见状,转身对沈知筠道:“沈哥哥,你还不快去扶你妹妹?”
沈知筠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快步走到沈青禾身边,扶住她的胳膊,“青禾,你怎么了?”
项锦竹对这个小丫头心存芥蒂,但看着她如今这副模样的确不像是装的,她再怎么恨沈青禾想要报仇,但她乃是项太傅府中的小姐绝不会趁人之危。
“陛下,臣妇肯请太医来为小女瞧瞧。”
不知怎的,沈鸿心里闪过一丝绞疼,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连着一样,不知怎的竟生出一丝不忍心,“陛下,请太医来给瞧瞧吧。”
端贵妃坐在高台之上,神情严肃。这些年她掌管后宫,她心中明白,这大皇子的回朝宴是关乎皇家颜面的大事,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她目光凌厉地扫过场中的众人,最终落在了沈青禾身上。
沈青禾虽是沈府庶女,但这要是传了出去,叫皇家的脸往哪儿放?
此时的沈青禾,脸色苍白如纸,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身子微颤。她的痛苦模样,像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呈现在端贵妃眼前。
端贵妃皱了皱眉,心中权衡利弊。沈青禾虽是沈府庶女,但此时她的情况若不妥善处理,无疑会给皇家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
于是,她开口道:“来人,速去请太医来为沈府小姐诊治。”
沈知意饮下一口热茶,看着沈青禾的方向,冷哼一声,似是嘲弄,没人注意到此刻江逾白的目光正落在沈知意身上。
自己收的这个徒儿真是胆大包天,皇城之内都敢耍手段,再过段日子只怕能上房揭瓦。
罢了,都是些能摆平的小事。
江逾白心中暗道,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淡定地饮酒。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沈知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沈知意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沈青禾的情况,丝毫没有察觉到江逾白的目光。
太医匆匆赶到,面色凝重。半道上只听闻是沈家的小娘子,吓得赶紧过来查看,江逾白护着的人他们可丝毫不敢怠慢。
看到是沈青禾,众人心中悬着的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太医们面色稍缓,给沈二小姐把脉。
谢少恒不知为何右眼皮一直跳,心中生出一股不安的情绪,眉头紧皱,靠在椅上注视着这边的动向,正对上沈知意的目光,不知怎的他竟感到一股杀意。
随后摇了摇头,一个怂包就算变了,也还是个怂包,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罢了。
但他冥冥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温太医替沈青禾诊脉,面色一沉,似有什么话堵在嗓子眼,迟迟不敢开口。
“温家在朝中势力庞大,这温太医虽是谢少恒母族的人,但没有什么实权,胆子也小,医术还差。”姜云姝摇了摇头。
“你怎知道温太医医术差?”
能进太医院的医术即使有好有坏,也不至于被她说得一无是处。
姜云姝淡淡一笑,道:“我之所以知道温太医的医术差,并非只是凭空臆断。我曾经见过他在宫中为妃子诊脉,他的手法生疏,对于病情的判断也有误,而且,他在治疗时过于依赖药方,缺乏实际的治疗经验。这样的医者,若是不能勤加修炼提升自己的医术,只怕日后难以胜任太医一职。”
他一直靠着家族的势力才在太医院有一席之地。
“他还不如摄政王身边的一个幕僚,我听闻他替公主治病,医术好,人长得也秀气,温太医连具体症状都诊断不出。“
其实这并不怪他,自己和公主都被他把过脉,有苗疆和西域的奇毒,甚至是蛊,温太医身居中原出身高贵,研究的是中医之道,自然不懂这些。
听了姜云姝的话,沈知意淡淡道:“姜姑娘真是了解得透彻,连摄政王身边的幕僚都知道。”
姜云姝淡淡道:“我虽身在闺阁,但并不代表我不问世事。”
见温太医吞吞吐吐的模样,靖帝有些恼怒,温家安插进来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混吃白饭的吗?
“温太医,有话直说。”端贵妃,如今在天枢国六皇子面前闹成这样,若不查明她该怎样交代,活脱脱让天枢来他们东陵看笑话不是?
“回娘娘,二小姐她......”温太医有些难以启齿,“她怀孕了。”
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