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的掩护下,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沈府亭廊中。那步伐轻盈得仿佛一阵微风,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四周的景物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形成了一幅幅模糊的画面。高墙上的砖石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冰冷。
窗扇被推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窗户跃入屋内。他轻盈地落地,仿佛一片飘落的叶子,无声无息。
“小姐,是我,衔青。”
衔青,一身夜行衣,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
茯苓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影,将小姐护在身后。
“茯苓,相信我,没事的。”沈知意轻轻地拍了拍茯苓的手,眼神中满是安抚。她心里明白,这个小丫头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如此紧张。
她回想起上一世,也是这样的小丫头,一样的关心,一样的守护。那时候的她们在冷宫中相依为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当夜深人静时,只有这个小丫头陪在自己身边,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想到这里,沈知意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小丫头,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守护着自己,就像上辈子一样。
茯苓松了一口气,在幽暗的屋内,细小的烛光摇曳,给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暖意。茯苓小心翼翼地捧着蜡烛,生怕那微弱的光芒泄露出她们的行踪。
那光晕映衬着他的面庞,在面纱下若隐若现。
“小姐,沈青禾那些地契还有金钗我已经放入洛梅房里。”衔青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几分坚定。
沈知意扫了衔青一眼,对衔青道:“你做的很好。”
茯苓心中疑惑,她看着衔青,又看向沈知意,想从沈知意的眼中找到答案。沈知意轻轻地笑了笑,她知道这个小丫头在担心什么。她轻轻地拍了拍茯苓的手,眼神中满是安抚。“茯苓,有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柔声道,“你只需要相信我,相信衔青,就可以了。”
衔青被夸得有些尴尬,他干得都是杀人放火,还是头一回干这事,有些经验不足,大概能猜测到沈知意想做什么,无非是借刀杀人。
“小姐谬赞了,属下也只是尽力而为。”
那些地契和金钗,是沈青禾多年来搜刮的财富,若有一天沈府靠不住她大可以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只是现在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局面。
“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沈知意点点头,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跪下磕头,双手合十,“列祖列宗保佑,我自然会清理门口。”
沈家祖上就是从战场上打拼下来的,骨子里流淌着的热血和坚韧却从未冷却。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沈家,为了那些曾经为沈家流血流汗的先辈们。她不能让沈家毁在那些贪婪无度的人手中。
沈知意在心里默念了很久,知道睁眼才看见茯苓在旁边陪着她一起跪拜,只求能保佑小姐心想事成。
“小姐,夜色暗了,这里又这么凉,衔青身手好,让他带你出去吧。”茯苓
沈知意转过身,对着茯苓轻轻摇了摇头,“不用。”
“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敲门声响起,衔青警惕将两人护在身后。
“知意,是我。”
月嬷嬷又喊了一声,“知意,我是月嬷嬷,我来给你送桃花羹来了,天色晚了,别饿着。”
“不用了月嬷嬷。”
沈知意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来,她知道门外的人是谁。月嬷嬷是她的乳母,从小将她带大,感情深厚,
“小姐,老奴担心你。”
沈知意摇摇头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如此,嬷嬷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进来吧。”
月嬷嬷迈开步子,缓缓地走进屋内。她看见沈知意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她将桃花羹放在桌子上,贴心为她披上一件披风,柔声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跪在这里?”
沈知意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嬷嬷,我在向祖辈们请罪。”她咬紧牙关,声音微微颤抖,“我无法看着沈家毁在那些贪婪无度的人手中。”
“嬷嬷,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在我身边。”
可惜以后......不能了......
月嬷嬷不知所以,应了一声,“这是哪里话,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小姐莫要折煞老奴。”
转身嘱咐沈知意将这碗桃花羹趁热喝下,“小姐,夜深了,先起来喝碗桃花羹暖暖身子吧。”
她瞥过一眼,接过来喝了,那桃花羹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月嬷嬷眼神直勾勾盯着那碗桃花羹,直到看到沈知意咽下去这才放心下来,她眼底闪过一丝阴戾,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不舍,沈知意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
小姐,老奴只能下辈子再服侍你了。
沈知意端起碗,一饮而尽,“和小时候味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