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苏逸无情的话音落下,苏府下人看着跌倒在地的少女,毫不留情一棍子打了下去。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背后传来,少女忍不住发出痛呼声。
“大哥,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打了。”
少女凄厉的惨叫响彻灵堂。
“求求你们,别打了,真的好疼......”
又是一棍子落下,少女薄薄的衣裳上,渐渐染上深色。
“大哥,求你别打了......”
“二哥,救我......”
“娘亲,你带棠儿一起走吧,棠儿真的好疼......”
少女无助地哭喊着。
“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会死人的。”
“可大小姐的狗被她毒死了。”
“大小姐心善,要是知道我们把她打得这么惨,肯定会急得哭,到时候大小姐一哭,你说三位公子会怪谁?”
“呸,真是晦气,夫人因为她死了,还要连累我们。”
“算了,我们去门口守着吧。”
“你确定她不会死了?”
“肯定不会,之前大公子罚她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也没见她死,她命硬着呢。”
好疼,真的好疼......
“小海棠,小海棠......”就在苏若棠觉得自己要被剧痛淹没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亮如白昼的屋内,墨瑢晏一贯云淡风轻的眸底,夹染着难以言喻的焦灼。
床榻上的少女,陷入了梦魇中,怎么呼唤安抚都醒不过来。
“好疼......”
少女嗓子里溢出破碎的呜咽,满是无助与悲哀。
“小海棠,醒醒,那是梦......”
“醒过来就好了,那不是你经历的,是她经历的。”
墨瑢晏将苏若棠搂在怀中,轻声细语安抚低哄。
苏若棠身上丝质的里衣,早已被冷汗浸湿。
纤长而卷翘的长睫,沾染着细碎的晶莹。
身子微微颤抖着,唇瓣时不时溢出呜咽声。
搂抱着她的男人,嗓音很低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小海棠,醒醒,没事的。”
好一会儿,苏若棠才从梦魇中脱离。
睁眼的瞬间,看清了眼前之人,晶莹的泪滴大滴大滴滑落面颊。
“阿晏......”
看到苏若棠醒来,墨瑢晏松了口气。
他抬手轻轻擦去她面上令他揪心的眼泪:“我在。”
苏若棠伸手,紧紧搂住男人脖颈,将头埋在他颈间,“她过的真的好辛苦。”
“我感受到了她的疼,她的绝望,她的悲哀......”
“感同身受!”
少女的身子,微微颤抖,最后四个字,绝望无助。
听着少女哽咽的声音,墨瑢晏眉头紧紧拧起。
他动作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背脊:“那只是梦,你不是她,你没经历过那些。”
“以后你看到苏家三兄弟,直接让沉时上去揍他们。”
苏若棠没说话。
她只是静静的将头埋在男人颈间。
清冽的雪松香蔓延在呼吸间,那如影随形的疼,渐渐被驱散。
梦境中,她感觉自己就是原主。
那种棍棒落在身上,那种委屈无力,那种渴望亲情的感觉太真实了。
墨瑢晏吻了吻她的发顶,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待怀中人的情绪稍微平复后,抱着她简单沐浴了一下,给她换了干净的里衣。
苏若棠明澈的桃花眸失了神采,呆呆地任由墨瑢晏给她梳洗。
墨瑢晏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柔声轻哄,嗓音沙哑低沉,透着丝丝缕缕温柔:
“小海棠,不要想了,闭上眼睛睡一觉。”
苏若棠愣愣地抬眼看他。
她脑中此时乱哄哄一片。
那个梦境极为真实,原主所经历的疼与悲伤绝望,好似她本人经历过一般。
她明白,这些是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
只要稍微受到外界刺激,这些肌肉记忆便会复苏。
而苏家三兄弟,就是刺激这些肌肉记忆复苏的外界因素。
墨瑢晏看着少女红红的鼻头,微红的眼眶,以及茫然失焦的眼神,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拧着。
他抬手抚上她眼尾,指腹传来的湿意让他心头疼惜更浓。
“小海棠,以后见到苏家三兄弟,就打他们一顿,为她,也为你自己出气,可好?”
苏若棠抿着唇瓣,心头的思绪越来越乱。
在梦境中,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就是原主。
那些正是她所经历的。
“阿晏......”
“我在。”
墨瑢晏搂着她躺下,扯过薄被,将二人紧紧包裹住。
苏若
棠将脸埋在他颈间,感受着他颈间脉搏的跳动,才觉得自己好似重新活过来一般。
墨瑢晏搂着她,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一下,又一下。
室内,寂静无声。
室外,风声雨声混合。
翌日。
苏若棠醒来时,感觉自己头疼得不行。
眼眶也泛着酸胀。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她双眸微微睁大。
唔,她昨晚竟然哭了那么久......
这下面子里子都没了。
“醒了?”
头顶传来男人蛊惑磁性的嗓音。
苏若棠长睫颤了颤,缓缓抬眼。
墨瑢晏看着她依旧红肿的眼,轻轻叹了口气,“你这副样子要是被祖母他们看到,肯定饶不了我。”
苏若棠眷恋地靠在他怀中,心头缠绕了一夜的悲伤因着男人这戏语散去,“那我刚好有借口回檀府住。”
墨瑢晏搂住她纤细腰肢,声线慵懒带着笑意,“带上墨某一起。”
苏若溪眉眼扬起笑意,故作沉吟。
墨瑢晏与她鼻尖相抵:“墨某能挣钱,养家糊口。”
苏若棠听着他自我推销的话,彻底被逗笑:“那夫君负责挣钱养家,夫人我负责貌美如花。”
二人用过早膳后,苏若棠与慕辰坐在凉亭中,研究慕家祖上留下的书籍手札。
她虽然对于饲养蛊虫没兴趣,但一些能救命且饲养方法正常的蛊虫,还是需要养一养。
“以蛊代替骨头?”她视线落在泛黄的书页上,陷入了沉思。
慕辰吃着糕点,漫不经心开口,“这是一位先祖异想天开,好像后来试验失败了。”
苏若棠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篇手札。
就在她打算细细研究时,墨瑢晏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合起了她面前书籍。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清润动听的声音,“该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