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地海,孤堡空悬,待到白玉衡一行回到地海孤堡之时,风月璘的随身侍女也已不知所踪。
面对身陷魔障难以自拔的风月璘,白玉衡抬手,化去魔始对其的影响,过往种种一切虽之浮现于风月璘的脑海之中。
木府的覆灭、神秘的男子、以命换命的交易以及那一个,如今名叫风月莫容的婴孩……
“啊!”风月璘,或者说昔日木府大小姐木珂雪之侍女木堇,在回忆起往昔的种种之后,陷入了痛苦的哀嚎之中。
“善哉啊。”
白玉衡无奈摇了摇头,手中折扇绽放佛光,一击点出,没入风月璘脑海中,后者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
“夫人!”
“娘亲!”
桑柔和风月莫容一左一右搀扶住风月璘,后者原本痛苦而纷乱的脑识此刻渐复清明。
“吾……吾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意识复明,风月璘回神之时已是泪流满面,一举一动,所作所为,看似光鲜,实则已是满手血腥。
“明知故问的问题。”
白玉衡淡淡道:“你的所作所为,应皆在你脑海之中,未来要如何去做,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
好僵硬……
这是素还真的想法,有这么劝人向善的吗?
却不知道白玉衡的想法本就不是劝说木堇向善。
要说木堇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吗?却也不至于,除了为了建立地海孤堡,树立地海孤堡的威信,杀了些人以外,也就是折磨一下曲霓衣和调教风月莫容而已。对比起那些大人物干的惊天动地的事而言,这些都算不了什么。
叶小钗倒是有报复的立场,毕竟曲霓衣作为一手抚养照顾叶小钗长大的养母,被囚禁在地海孤堡中不断的时间,饱受折磨,作为人子叶小钗于情于理报复都说得过去。
但最后叶小钗,或者说曲霓衣还是选择了原谅。
这样的结果,也不曾超出白玉衡的预料,毕竟是叶小钗啊。
“夫人,今后,好生照料风月莫容和桑柔小姐吧。”素还真拱手一礼后,也同叶小钗母子一道转身离去。
这个江湖太大,发生的事情太多,离奇的故事更是不胜枚举,风月璘和风月莫容的事,若非涉及到魔始,又何能在这江湖中留下痕迹。
至于风月莫容,作为魔始的作品,能被魔始挑中作为分魂寄体之一确实称得上不凡,或许他真的具备有朝一日比肩叶小钗的天赋。
但那又如何?这个江湖,天才、怪才、奇才,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一个风月莫容,又能如何。
……
……
归途,日头渐落,夜色降临,师徒一行(划掉)四人也无意赶路,便在途中村子的一间小店住了下来。
屋中,炉火劈啪作响,驱散了一些深夜的寒冷。
曲霓衣被安置在了一间屋内,服过药后便沉沉睡去。
叶小钗和素还真同住一间,白玉衡、长日锟铻各自单独一间。
几人倒是不担心曲霓衣的安全,毕竟刀狂剑痴和清香白莲在,若是出了意外那才是笑话,更遑论还有白玉衡随行。
“当!”
“当!”
敲门声响起,白玉衡打开房门,只见是小店的老板,一个佝偻老人。
“老丈可还有事?”
“今夜,听到什么声音,伱们都不要开门。”
老头小心翼翼的对几人说道,“也不会过于嘈杂,反正就不要开门就是了。”
“嗯?是有什么东西?”白玉衡问道。
“没有,没有。”老人连连摇头,“不过村子里闹狼害,晚上有守卫与狼厮杀,怕几位遇到危险。”
“原来如此。”白玉衡点了点头道,“多谢老丈。”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老人摆了摆手,提着灯笼转身下楼,片刻后,素还真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白玉衡的门口。
“这个村子……”
“素贤人,闭上眼一觉睡到天亮不好吗?”
“村中气氛紧迫,未必有那么轻松。”
入村的时候,素还真便感觉到了,这个村子戒备森严,不少人还有武修在身,并不像普通的村落。
“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活了死死了活,而白某的平安客栈一直开到现在吗?”
“因为白先生之修为……”
“错了,因为白某不喜欢管闲事。”
“哈……”
素还真轻笑了一声,不管闲事,平安剑仙管的闲事还少了吗?好一个不管闲事白玉衡啊。
而对于白玉衡而言,在客栈里干的那些,那能叫管闲事么,不都是为了赚取江湖点以换取自己更好在苦境立足,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至于这村子里的事,他白玉衡看到了,自然也了解了几分。
村子里村民所作所为该当付出代价,而那个女人
所做的事,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善举。毕竟在这个畸形的武林,某种意义上,只有惩恶,才能扬善。
二人交谈间,不知不觉,深夜渐临,浓雾霭霭,一轮弯月高悬天上,不知何时,已然被浓浓血色氤氲笼罩。
“落雨时,窗外小雨低垂。夜迷离,人间何曾月圆。”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声声哀泣空灵,回荡夜色之中,似是黄泉而来的恶鬼,更似九幽而至的怨灵。
只见夜色之下,红袍乍现,一道身姿妖娆优雅的身影浮现于村口,带着满身血腥气。
“娘亲,娘亲……”
不知何处而来的稚子呼唤回荡于夜空之下。
几乎是在女子出现的一瞬间,便见林林总总十余人杀出,将女子包围在阵中。
“落雨痕,你还是来了。”为首一人冷声说道。
“是啊,吾来了,汝等意欲如何呢?”
身陷重围,妖娆女子神情依旧淡漠,只是眼底深处,是强行压制的嗜血之意。
“吾该感谢这些村民吗,竟然为吾送来如此之多的鲜血。”
“哼,你滥杀无辜,今日我们八大剑派岂会容你继续放肆下去。”
“哦,名门正派存在的意义,便是为虎作伥吗?”落雨痕轻抚那一头红发,问道。
“巧言令色,胡说八道,今日,我们定要为这方圆乡亲,除了你这大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