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为人,昭也有所知。”
宋若昭摇摇头。
其实,靳离一直以来都是叫她小将军,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让她也有几分意外,但面前这个人如此认真地询问,她自然也不愿怠慢他。
“若是兄长真的骗了我,那想必也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昭又怎么会跟兄长计较?”
“小将军……”靳离看着宋若昭,半晌之后突然勾唇一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经历这么多事,你还依旧如此正直?是不是只要你感受到真心,那就对人不设防了……“
靳离的声音近似于呢喃,以至于宋若昭方才只顾着整理被他揉乱的头发,并未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兄长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靳离摆摆手,看着宋若昭说道,“方才只是逗你,我的确是要离京,兴许要许久才能回来,你如今在京城树敌不少,我把惊蛰留给你……”
“不可!”宋若昭立刻反对,摇头说道,“方才兄长便说此行凶险,惊蛰平日便跟在兄长身边,若是他都不跟着你,那我怎么能放心?”
“我此去不能带任何人。”靳离伸出手,替宋若昭将落下来的头发拾了上去,看着宋若昭说道,“所以,我必须将身边的人交给一个稳妥又值得信任的人,而那个人,除了你之外别无他选。”
“兄长到底要去做什么?”
因着靳离这番话,宋若昭彻底忽略了靳离方才那有些过于亲密的举动,只是皱着眉头开口。
“若是本就凶险万分,那缘何还要让兄长一人冒险?”
“人生在世,身不由己之事本就很多。”靳离微微一笑,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当下看着宋若昭问道,“旁人我信不过,所以你能答应我吗?”
……
转眼两日已过。
令人意外的是,自那日宋若昭收回侯府的宅邸以后,侯府所有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再去找宋若昭的麻烦,以至于不少想看笑话的人都意外不已。
毕竟,那侯府那么大的宅子,宋家那些人真的能舍弃?
本来还有人想要在上朝的时候看宋家父子的笑话,结果没成想宋家三人竟然全都告假,连带着平日里最显眼的靳离也不见了踪影。
这让不少人都心下嘀咕。
莫不是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所以靳离已经暗中去调查了?
一时间,朝堂上下人人自危,倒是也没人在去关注侯府这些人如何了。
殊不知,宋若昭自那日答应了靳离之后,又被他哄着尝了不少新菜式,本来还说第二日再见,结果当晚惊蛰就跪在了她面前,因为靳离消失了。
没有人知晓他的去向。
宋若昭去了他的府邸,却发现他所有的铺面和家当都摆在书房的桌面上,而且是留给她的。
就这一刻,宋若昭一颗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明明那个人往日也并不是每日都在她面前转悠,怎么这突然不声不响的离开会让她这般难过?
从回京就撑着一口气的宋若昭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就泄了气,回到府上便发起了高热,整个人昏昏沉沉,仿佛又梦到了前世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她好像看到了不同的画面。
一个男人坐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中,两只手垂在地上,手腕的鲜血顺着阵法蜿蜒流动,他的头低垂着,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瞧不真切。
宋若昭不知为何,瞧见男人的那一刻,她的心微微一颤,总觉得他的背影自己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却赫然发现男人面前摆放着一具尸体。
那个尸体……宋若昭弯下身看过去,却赫然看到了自己的脸!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将她向外拉去。
“啊!”
宋若昭下意识地惊呼一声,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可在下一刻,那阵法中的男人猛地回头,露出半张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小将军……”
“靳离!”
宋若昭猛地坐起身,只觉得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将军!”谷雨本就在一旁候着,听到宋若昭的声音,瞬间起身,连忙走到她身边,一边为她披上外衣,一边连声道,“将军昏睡了整整两日,小姐一直在您身边守着,方才实在撑不住才去偏房休息了。”
宋若昭有些走神,似乎没有听到谷雨说了什么。
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梦到了前世还是梦到了将来的事情。
“将军?”谷雨见宋若昭没有理会自己,有些担心地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焦急地问道,“将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让七月再过来一趟?”
先前宋若昭突然高热,可把她给吓坏了,那可是直接扛着七月飞奔过来的,以至于七月到现在还在跟她生气。
不过,
等宋若昭好了,她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哄七月那个小丫头。
“不必。”宋若昭这才回过神,摆摆手说道,“凝儿愿意出来了?”
先前因为接连的打击,宋若凝一度连房门都不肯出,如今为了她竟然走出来了,宋若昭也是有些意外。
“将军突然昏迷,七月便跟小姐说了。”谷雨一边扶着宋若昭起身一边说道,“将军这段时日奔波劳碌,引得先前还未恢复的伤势愈发严重,所以才会突然病了下来,小姐很是愧疚。”
“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宋若昭也没想到靳离的突然离开竟然会让她这般在意,当下倒是有些无奈地说道,“以后不会了。”
“将军无事那自然是极好的。”谷雨的眼尾红了几分,低声道,“将军刚醒过来,想来肚子也饿了,先喝些米粥垫垫肚子。”
“好。”
宋若昭应了声,见谷雨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