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傅蔚霆没有坐以待毙,他让陈主任继续查,加大比平常多一倍的人力去查,他有预感觉得那人近期肯定还会再行动,在对方动作前,他们也要第一时间有察觉。
陈主任依照他说的,又继续查了几天,果然有发现,立刻打电话给傅蔚霆。
陈主任包了一个房间,傅蔚霆赶到地方,推开门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年轻人。
“傅厂长,这个是小陈,”陈主任一见傅蔚霆进来,忙不迭起身,跟傅蔚霆介绍起年轻人:“这次调查,小陈有重要发现。”
陈主任朝小陈示意,小陈立刻上前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我最近一直在查那些货的主要流通渠道,查了很久,厂长,我发现那批货最开始的时候,是从西市场流通出去的。”
松源镇一共有三个最大市场,主营器材钢铁一部分的货品批发,因为这个时候大多都是去国营企业采买,很长一段时间三个批发市场都是国营管理。
西市场作为第一批发市场,那批货出现在那里,也并不叫傅蔚霆意外。有市有价,现在国内钢需紧张,有人敢胆大妄为的倒卖并不稀奇。
傅蔚霆
只想知道到底是谁。
小陈有些不自在:“现在我只查到了其中一家收购点,里面是一个叫牛大强的男人专收这种东西,其他的我还没查到……”
但这已经是小陈这些天来不分昼夜地查找,最大的收获了。这个人似乎很了解厂子内部情况,在兜售倒卖这些部件的时候,做得很隐蔽,不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事后的钱款都是由中间人代收,这样就更加难找了。
傅蔚霆拧起眉头:“先蹲点一下那收购站,先抓到那敢收购这些东西的人,才能抓到后面那个倒卖的人。你盯紧那个叫牛大强的。”
小陈连忙应下,陈主任在旁边跟着说,等回去他会再安排几个人调查,到时候跟小陈一起。傅蔚霆特别嘱咐有情况就报告,其他的交给他就行了。
小陈自然是不住点头。
从陈主任那里出来,傅蔚霆在车边站了沉思了一会儿,打开车门后径直开向了沈家。
沈宜宁上午去了药铺,没干到下午,就跟许成军请假,说身体不舒服。
许成军还真以为她不舒服,关心道:“用不用叫大夫给你看看?”
药铺是有了大夫,看个小感冒小发
烧是可以的。
沈宜宁摇摇头:“不用了许大哥,我就是有点儿累,我早点儿回去休息就行了。”
许成军看她那气色确实有点暗沉,于是也不好再说什么,让沈宜宁回家好好休息。
目送着沈宜宁离开的身影,许成军的眉头也拧成了一个疙瘩,他这样子,被顾二丫看在眼里,酸溜溜地说道:“人家不舒服看把你心疼的,要不然你跟着她回去伺候着?”
“顾二丫,你很闲吗?”
许成军拉下脸,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干活去!”
顾二丫顾忌身份,到底没再说什么恨恨地走了。
这边孙小看顾二丫走远,凑到许成军跟前说道:“老板,其实沈宜宁不是不舒服,昨天晚上沈宜宁发生了件事儿你知道不?”
“啥事儿?”许成军奇怪。
“昨天晚上沈宜宁不知道被谁泼了一身尿,很明显是有人故意要这样搞她。”孙小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给许成军听。
许成军听得顿时脸色一沉:“你知道是谁干的?”
孙小哪知道,直摆手:“我是猜测,但咱店里没人跟沈宜宁有过节,唯一的就可能是……”
孙小没继续说下去,可
眼睛却朝某个人瞄了眼,许成军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顾二丫愤愤不平地拿着抹布擦着柜子。
显然憋着火在发泄。
许成军不相信:“顾二丫为什么这么对沈宜宁?”
孙小本来也不知道顾二丫干嘛这么针对沈宜宁,直到今天早上,他来的时候,看见顾二丫把一个装着黄色液体的瓶子给扔进垃圾桶,他鬼使神差就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儿。
但他也觉得自己是瞎猜的,去找沈宜宁试探地说了,沈宜宁竟然很平静,似乎早知道是谁干的。
沈宜宁知道是顾二丫,那是一种女人对某些事情的直觉,那天晚上虽然没看见顾二丫的脸,可那怨毒的声音,跟顾二丫的眼神,简直是不谋而合。
沈宜宁回去的那天晚上,就想出来可能是她。
但她却没有把这个事闹出来,只不过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想要继续在药铺干。
但顾二丫从上工开始,就处处挑她刺,沈宜宁被挑得忍无可忍,觉得自己应该给顾二丫一点儿颜色瞧瞧,要不然她指不定想一直欺负自己。
于是,她找到许成军,先回家避其锋芒。
然而,她不知许成军却
知道了内幕,很是窝火,顾二丫是他远方的亲戚,早年因为一些缘故搬离了原来的村子,跟他成了一个村的,因为
这层不远不近的关系,许成军一直对顾二丫很照顾。
可是,有的时候,人心就是这么贪婪。
顾二丫喜欢许成军,所以处处针对任何一个试图接近许成军的异性。之所以药铺一直只有顾二丫一个女人,大部分是因为其他的女人留不住。
就是很莫名其妙的干不了多久都会辞职。许成军那个时候还纳闷,怎么这些小姑娘都这么娇气。
感情,病根在自己这里。只是,许成军一直没注意。
直到孙小的话点醒了他。许成军整个人都不好了,憋了一肚子火。
店里的风波起伏,沈宜宁一概不知,她从药铺出来,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转而去了另一家大料铺子,在里面买了点儿特别的东西。
买完了鼓鼓装了一个小包,沈宜宁把包挎上肩膀,抬腿迈出铺子门,视线不经意处,眼睛蓦然一凝,再回看时,立刻闪身躲进了旁边的门后头。
沈宜宁一双眼盯着从大街上匆匆而过的人群里的一个人,眼底渐渐变得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