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晚突然觉得,自己今日就算这样死了,这一辈子也不算白活。
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只是阴差阳错,从一开始在京城里和那些人斗智斗勇,再到现在亲眼看到基层百姓的疾苦,她的心境早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与其一辈子被困在深宫中,不如就这样为百姓死了。
她直接甩开了邬时越的手臂,几乎没有给男人反应的机会,从洞口钻了出去。
面具男子眉头收紧,然后将林清晚上下打量一遍,她此刻还带着自己做的易容面具,所以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果然是你。”男人声音冰冷非常,没忍住,冷笑一声,“那日在营帐中我就察觉到你的不对劲,派人盯了你好几日,没想到最后你仍旧能做出这样大的事情,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这语气中有些怒气,还有些说不出的冷意。
李四娘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回想到刚才男人说的话,她立刻抓住林清晚的衣角,“面具……把你的面具摘了!”
说完之后狠狠的喘了口气,指着林清晚说道:“她……她是战王妃,她是战王妃!就是……就是京城战王殿下的战王妃,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战王妃……
面具男子周身气场更冷,他就知道果然是玄千宸在背后从中作梗,只是没想到竟然会让一个女人来做这样大的事情。
林清晚心底冷笑,直接从头上拔出一根发簪,朝着李四娘的眼睛飞射过去。
女子的惨叫声传来,然后开始在地上打滚,“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早点杀了你。”林清晚十分平静的说出这样一句,然后抓住自己下颌的一处轻轻一拽,她原本的面容就这样暴露出来。
跟在面具男子身后的章程眉头收紧,拳头也跟着动了动,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一时之间充斥了整个大脑。
怎么会是她!
“刚才你不是说要跟我谈合作吗?怎么谈?又如何谈?你说的三成到底算不算数?”林清晚做出一副轻松模样,然后对着面具男子微微一笑。
“我确实是战王妃,不过我猜你的身份大概也是京城中的某位贵人,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和玄千宸的感情并不好,而我能代替的反而是丞相府。”
“你做这样大的杀头的事情,还闹出这样大的阵仗,倘若有我父亲在背后为你做保,这一切会不会更简单一些呢?”
她说的十分平静,语气中还含杂着几份笑意,好像真的想要同眼前之人谈合作一般。
可惜面具男子原本就只是准备引诱他们出来,听到这话后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如何能够表明的了你的决心?我怎么能知道你到底是真的想要同我合作还是权宜之计呢?”
“万一回到京城之后,你直接对你父亲把我的事情给抖落出来,到时候我也不能拿你怎么办。”
这人果然是老狐狸,不愧能够在老皇帝的眼睛皮子低在江南开这么大个矿场。
“后来跟着我出来的也没几个人,而且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你要见他们做什么?最后能够做决定的只有我,而且……你不也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见人吗?”
“呵呵……”
黑衣男子笑了一声,“你真是很聪明。”
和从前见到的样子完全不同,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那你总得告诉我,那些矿工被你们放到哪里了吧?三百个人总不可能现在全部在山洞里。”
“自然不可能,你若是想知道,那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林清晚继续开口,“我愿意留下来同你们合作,只是山洞里的矿工们是无辜的,我要你把他们送下山,而且不许再对他们动手。”
“凭什么?他们离开之后,若是把矿山里的事情抖落出去,我不是在给自己咨询思路吗?”
二人看似十分平静的对话,实则波涛汹涌,暗藏玄机。
眼看着围堵在山洞口的士兵们纷纷围了过来,林清晚缓慢朝着身后做了一个动作。
邬时越瞬间会意,扭头朝着身后的一群人说道:“我们现在就出去,然后兵分三路朝这三个方向走,你们还记得我昨日对矿工们说让他们去哪里吗?”
一群人视死如归,“记得!”
“好,各位的大义,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话未免说的有些悲壮,说完之后,邬时越并没有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直接起身朝着洞口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清晚身上,而林清晚此刻正镇定自若的同面具男子拖延时间。
邬时越屏息凝神,矿工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出来,朝着旁侧挪动几步后开始狂奔。
这动静未免有些太大,瞬间吸引了士兵们的目光,眼看着众人瞳孔放大,就要追上去抓,林清晚一个转身,直接用发簪抵住了面具男子的脖梗。
“我看谁敢动!”
士兵们手上的动作
瞬间停顿,纷纷互相对视,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而林清晚则是继续说道:“谁若是敢再动一下,我就把他给杀了!现如今已经有人从矿山里逃出去,而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倘若我出什么事,你们一个都跑不脱。”
面具男子周深气场冰冷非常,他直接转身要反手控制林清晚,林清晚稍微向后一退,掐着他的脖子翻转一圈,再次将人抓住。
“你会武功?”面具男子脱口而出,语气中含杂着几分惊讶,直到最后他突然冷笑一声说道:“你究竟是谁?你绝对不是林清晚!”
这话说的十分肯定,说完之后对着章程怒吼,“把她给本王抓住!本王要亲自一刀一刀把她的肉给割下来!”
大概是太过愤怒,所以此刻有些口不择言,直接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
林清晚自然听到“本王”这两个字,见旁侧士兵再次围了上来,她手中动作飞快,一巴掌将男人的面具给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