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晚此刻心中更加惊骇,这里怎么还有另一个无辜的人?不是让李四娘把他们全部带出去吗?
她拳头一寸寸捏紧,心中愤怒非常。
她转过身来,面上有些惭愧颜色,“各位,是我对不起你们。”
此话说出,方才还有些害怕的矿工们面色逐渐恢复坚定,“是我们愿意跟着王妃,这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王妃愿意把大家救出去,已经是再造之恩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论如何,我们都会听命于王妃,哪怕是死,我们也不会退缩。”
这话说的斗志昂扬,林清晚微微一笑,心底那些愤怒终于被压了下去。
就在她准备出去和章程对峙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音,只见一只黑色飞镖直中那痴傻女子的肩膀,刹那间血液横飞。
一阵惨叫传来,女人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全是汗珠。
章程似乎也被这动作给惊到,他回头去看,只见上次那黑衣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从不远处过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黑鸭鸭的士兵,看起来十分冰冷渗人。
林清晚自然也听到这一声惨叫,她透过窗口朝着外面看去,轻易就看清了场景。
“王爷,你怎么亲自来了?”章程连忙上前朝着来人拱手,面色十分严肃。
而面具男子则是冷笑一声,“我若是再不来,整个江南怕是都会被天翻地覆!不过是三百个矿工,你们这些废物连人都看不住吗?”
他语气中含杂着暴怒,好像下一刻就会直接对眼前之人动手,章程喉咙动了动,最后恭恭敬敬跪下,“还请王爷恕罪,是属下失职。”
他怎么能想到在那样风平浪静的表皮下,既然有人能够酝酿出这样大的事,而且……而且直到现在都没有查出矿山里的奸细到底是谁。
想到此处,他缓慢捏紧了拳头,轻轻眯了眯眼。
而面具男子直接从马上翻下来,用轻蔑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女人,“人呢?”
这一句自然是问的林清晚他们,章程立刻说道:“矿山那边的洞口已经被我们堵死,而且派了人仔细在那里守着。刚才我已经听到了动静,他们大概就在洞口里。”
“只是这洞口实在太过狭窄,若是他们在里面埋伏,我们的士兵进去只会是送命,所以……所以才在这里守着。”
面具男子没有应声,他随手在地上抓起那个痴傻的女子,直接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缓慢朝着洞口过去。
林清晚再次后退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身形遮掩起来,谁知下一秒那男人就直接扬起手,用匕首把女子的胳膊给切断了。
惨叫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凄厉,也更加让人心中难安。
林清晚瞳孔放大,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会如此狠心,面对一个已经没了自我意识的女子,都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跟在她身后的矿工们更是身体发颤,好像刚才被割掉了胳膊的人是自己似的。
“你们若再不出来,恐怕就要亲眼看着我把这女子一刀一刀的切碎,能够做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定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出来同我好好说一说,说不定我们还有共同的利益呢。”
这话语中带着些许轻佻,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还带着笑意,实则暗藏杀机。
本来以为只是旁人派来监视他的奸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能把所有的矿工都放弃,那就证明……对方手中有些权利,而且足以在京城立住脚跟。
天底下没有谈不了的利益,更没有永远不会合作的两个人,与其把对方的路给堵死,不如把他们引诱出来。他也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
心中想着,他眼底的光芒更加危险,“这矿山在江南已经开了十年,其中的利益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想到。倘若你们愿意同我合作,我愿意把其中的三成分给你们。”
他缓慢用金钱引诱,说完之后又缓慢垂头面上露出一个十分渗人的微笑,再次用匕首把这女子的手指给切断。
这女子已经晕了过去,所以这次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身上全是鲜血,看起来极其的恐怖。
旁侧的李四娘已经被吓傻了,她怎么都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这么恐怖,他好像是丝毫没有感情,直接把活生生的人当成自己的玩具。
她不停拼命的摇头,好像那刀子割在自己身上一般,听到男人说的话,她几乎是迅速向前爬,然后冲着洞口呼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出来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
听到李四娘的声音,林清晚心中就有些作呕,她拳头收紧,瞳孔深处更是闪过几分冰冷。
“已经到了这种境地,出去之后说不定还能搏一搏,倘若始终在这山洞里停留,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她的语气十分冷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各位,我先出去探一探,倘若能够有权益之计把他稳住,说不定一切还有转机。”
“你要做什么?”邬时越几乎是迅速抓住了林清晚的手
臂,眼底闪过几分不解的颜色,“你要出去送死?”
他再次重复一句,声音有些大。
林清晚则是十分冷静的抓着他的手臂,“你放心,说不定等我死之后,真正的她就能回来了。我既然占用了这具身体,那现在的主导权就在我的手上,不要阻拦我。”
她这语气坚定非常,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次进入矿山原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最后却还把你牵连进来。”
说完之后停顿片刻,“倘若我真的出事,你就直接把你的身份暴露出来。这人定然是朝廷中的人,我在进入矿山之前已经给我父亲写了信,只要你暴露出身份,再表示出愿意和他合作,你就不会有事。”
这倒像是在交代遗言,听起来十分认真庄重,“把大家都带出去,然后让他们好好安家,这是我最后能够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