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成龙闻言一愣,道:“江湖人士从来和朝廷不对付,平日里一般也都在中原地区活动,哪怕去苦寒的北方也极少来京畿地区,这些人带着目的来京畿地区,是为什么?”
徐君楼现在对江湖人士完全没有半点好感,冷笑道:“自古侠以武犯禁,又是京畿地区,他们还能为什么,必然又是为了争夺什么武林秘籍重宝之类的打得头破血流,完全枉顾了国法,要我说,必须以严律惩治这些人才行!杀他一片,杀得他们不敢为非作歹!”
见徐君楼戾气这么重,福闽清和邹成龙非但没有同情,反而幸灾乐祸起来。
“这种事儿你说了可不算,要不你还是把你最近的憋屈写成奏章,等殿下回来了,你呈给殿下,指不准殿下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就给批准了那。”
面对邹成龙的调侃,徐君楼只能苦笑。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写成奏章上呈,要知道江湖人士闹事的传统,比大秦帝国的国祚还长,自从有江湖门派这个概念之后,江湖上的纷争就没有减少过,朝廷换了一代又一代,江湖却还是那个江湖。
要是自己真这么干了,只能让太子殿下认为自己的能力不行。
他也知道邹成龙是调侃,摆摆手之后,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等殿下回来,这些事情肯定是不能跟殿下发牢骚的,但我想向殿下把你们调过来帮我。”
福闽清和邹成龙一愣。
徐君楼却不继续说了,笑着道:“我这边实在是忙不过去,而且下面的人用着也不顺手,他们各自背后都有各自的利益与想法,我施展不开拳脚,所以你们若是能来帮我的话,那可就好多了。”
“不过暂时罢了,现在殿下不在京中,这件事情能不能成也不一定,你们要是愿意的话,等殿下回来我再与你们沟通沟通,定个说法下来我去和殿下提,你们要是有其他的考虑,那么就另外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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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闽清与邹成龙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他们很清楚太子把他们放在学院是有任用的考虑的,但是去哪里,什么时候去,太子不说话,谁都猜不准,也不敢去乱猜。
或许到徐君楼身边来做事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京城府这个规格绝对够高了,出去之后再晋升自己主政也不是没希望。
但大多数人都更喜欢做鸡头而不是凤尾。
大家关系好那是私交,彼此都有理想抱负要实现,给对方做一个副手,绝非他们愿意的。
徐君楼在眼里,明了在心里,他端起了茶杯,笑道:“今天先不提这些,来,我以茶代酒,干杯。”
“干杯。”
“干杯。”
福闽清和邹成龙也端起酒杯,借坡下驴,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吃完一顿饭之后,天色渐黯,京城府衙门口,徐君楼送福闽清和邹成龙回去。
“不用送了,你公务繁忙,我们自己回去即可。”
福闽清和邹成龙对徐君楼拱拱手,道:“等你忙过这一段,我们再相聚。”
目送两人离开,徐君楼正要转身回衙门里继续加班,此刻,变异陡起。轰隆隆的脚步声,沉闷而密集,仿佛有大队人马正在快跑逼近。
而刚走出去没多远的邹成龙与福闽清两人撒丫子狂奔而回,他们的脸上全是惊恐万分的表情,邹成龙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徐君楼大喊道:“快跑!”
根本不需要问为什么,因为徐君楼清清楚楚地到有不下百人手持各种武器,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冲杀过来。
这百余人衣着打扮各不相同,起来绝非是统一的制式军队,反而像是一帮江湖游。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徐君楼这辈子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
回过神来之后,他厉喝道:“大胆!此地乃是京城府衙门,你们竟敢持械冲击衙门,都不要命了!?”
人群之中,有一人高喊道:“弟兄们,朝廷不仁,让咱们百姓活不下去,大家杀了这狗官,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这声音一出,立刻应者云集。
“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徐君楼瞳孔缩紧,他过去近三十年的人生历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人教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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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凶猛异常的百余人,已经冲到了跟前。
邹成龙速度很快,冲到了徐君楼面前一把抓住他就往衙门里面跑,急声道:“这些暴民就是冲着衙门来的,你还说那些废话做什么,快逃命!”
徐君楼怒目圆瞪道:“我身为京城府尹,面对暴民冲击,怎么能独自逃···”
“你傻啊!”
跟在旁边的福闽清一把抓起徐君楼的另一只手拖着他狂奔,道:“你活着才是京城府尹,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此刻,衙门内听见了动静的衙役们也都跑了出来,可面对已经冲到跟前的百余暴民,他们哪里有半点抵抗之力
,在巨大的喧闹和冲击之中,瞬间就被吞没。
杀了十几个衙役,人群之中一名男子高呼道:“大家分散出去找,找到狗官,把他杀了之后再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说着,他了身边两个身影一眼。
其中一道身影明白过来,一咬牙,扯下了脸上的蒙面巾,高声疾呼道:“我是林怀章,我家资产被官府霸占,妻女被官府凌辱,这世道既然不让我活下去,我们就和官府拼了!”
这一声怒吼声传出去老远,衙门对面的街道上,正闻风四散逃命的百姓都记住了一个名字···林怀章。
而此刻衙门内,躲藏在伙房水缸之中的徐君楼三人也清楚地听见了这个名字。
“林怀章···”徐君楼咬牙默念。
“你知道他吗?”邹成龙小声问。
徐君楼摇头,道:“不认识,第一次听说。”
叹了一口气,邹成龙说道:“谁能想到这帮暴民居然敢冲击衙门···还是京城府,他们就不怕杀头么?”
“嘘!”
福闽清突然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话音才落地,砰的一声响,伙房的门被人踹开。
三人躲藏在大水缸内,大气不敢喘。
他们只听见脚步声走来走去,伴随着翻箱倒柜的声音,无形之中巨大的恐惧如同一张深渊巨口,随时把他们三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