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这口气我帮你出。”
海云舒突然晃了个神:“等等……”
“怎么?你还看上瘾了?”
海云舒白他一眼:”什么啊,我是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海云舒记得,前世少阳长公主就是临盆当日难产而死。
原本见公主夫妻感情日益升温,以为前世的悲剧不过是个意外,现在想想,也许是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少阳的死,很可能跟这个宋明冲有关!
虽说他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可要没“驸马爷”这个身份,他在官场上也不会有如此声望。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明明是山鸡,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凤凰。
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妻子待产,他却在外沾花惹草,心机藏得如此之深,简直可怕。
别说少阳是堂堂一国公主,就是山野村妇也不能忍受丈夫如此作为。
什么两袖清风,若不是沾上了皇亲国戚,他有何底气去卖弄清高,谁又会惯着他这酸腐的作派?怕是早就跟那些无能且迂腐的儒生一样,被踢出官场了。
还能让他过着好日子,在这儿偷腥?
越想越觉得生气,海云舒暗暗道:“我一定要救少阳。”
江成璟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还以为她是要拯救少阳的婚姻。
“好说,我叫人现在就把他俩绑了,你给带回公主府,让少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海云舒是投鼠忌器:“若是平时,我自然要拿这对狗男女问罪,可现在少阳大着肚子,真闹起来,动了胎气,她们母子的安危怎么办?”
江成璟:“那就分而治之。”
这种惩治人的事,江成璟看可是行家。
他说:“你看那女子的穿着,可不像个普通丫头。”
“你认识她?”
“不认识,除了你,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海云舒脸一红,觉得他此刻的表白突然且尴尬。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对你感兴趣就不正经了?”
“……”
她说不过他。
江成璟朝那边挑了挑眼神:“看那女子打扮精细,如果不是高门大院里的一等女使,就是哪户官宦人家的小姐。”
“你能帮我查查吗?”
“这好说。”
你永远可以相信江成璟的能力。
只是从杏林走到席面的时间,江成璟就让人把那女子的底细打探了出来。
原来她是薛家的小女儿。
就是那个跟驸马爷没缘分后来投湖自尽的女子的那个薛家。
薛家大姑娘命苦,被抛弃了投湖自尽,可是,她兄弟姐妹的命数还算不错。
听闻,薛家二郎投军后,上阵搏杀立了几分军功,现在在京城禁军做个教头。
虽说不是什么高官,可到底比做平头百姓强一些。
于是,薛家举家就搬到了京城。
这薛小妹就与驸马爷重逢了。
她长得跟薛大姑娘相像,睹人思人,驸马爷很快就沦陷了。
也顾不得什么名声,什么公主,只想着弥补自己当年没呵护好的白月光。
更让海云舒惊讶的是,江成璟连这薛小妹最近在哪吃过饭,逛过街都着人调查的一清二楚。
其中,就有一项。
她在药房抓过药,且是安胎的药。
薛小妹尚未出阁,瞧着样子八成是宋明冲的。
杏林中,女子低眉颔首的娇嗔:“冲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了吧,公主她有权有势,我怕……”
男人的保护欲激增:“有我在,怕什么?”
“我怕和姐姐一样……冲哥,姐姐她实在死得冤枉啊……”
“是我对不起你姐。”
“冲哥,我死了不算什么,只是孩子怎么办……”
“再等等,我会想办法的,一定给你个名分。”
“冲哥,我不要什么名分,也不奢望能跟你长相厮守,只求你身在富贵,别忘了咱们的仇,咱们的恨啊。”
“我一天也没忘。”
……
前院,寿宴。
这种宴席,礼仪是非常讲究的。主人和客人之间有着严格的座位安排和先后顺序,每个位置都有其特定的尊卑和身份象征。
人越多,越得讲规矩。
座次座位、安排菜肴、什么人伺候酒水,都得按规矩来。
如海云舒这般闲散的,特意要求自己坐在末席的,少见。
海云舒朝江成璟那边看了看,不少官员都想巴结他,平时江成璟从不出现在席面上,这好不容易待着机会,一些想走偏门的官员,是敬酒的敬酒,套近乎的套近乎,殷勤的很。
这个江成璟,只顾着自己应酬,也顾不得替她出什么气了。
正在这时,隔壁院子一声女子
的尖叫传来。
“啊——”
声音太过惊悚,引得不少人都去看热闹。
只见水池里正扑腾着一个女子。
救人要紧,小厮也顾不得授受不亲的规矩,跳下水把她拖了上来。
正是薛小妹。
只见她吐着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有气无力。
“怎么回事?”江成璟闻讯而来。
“回王爷,薛姑娘脚滑,掉池子里了,刚给救上来。”
“找个大夫,给她瞧瞧。”
“不用了!”
一提大夫,薛小妹的精神又振作了:“不麻烦了,多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那怎么行?这是江家寿宴,来者都是客,谁也不能受了伤回去。”
江成璟态度坚决,薛小妹只有听话的份儿,一脸委屈又不敢声张的模样。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海云舒怀疑这大夫就是江成璟故意找来的。
上来就是一句:“恭喜薛姑娘,你有喜了。”
围观的人一阵骚动。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怀了孩子,哪里有喜?
“大……大夫,你是号错脉了吧,我只是落水了,头晕,没其他的不适。”
大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坚定地说:“姑娘,没错,是喜脉。老夫号脉号了三十多年,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她猛地摇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姑娘体内有服食菟丝子、桑寄生的迹象,想来是知道有孕,故意用汤药滋养着。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吃安胎的药呢?”
“我没有!”
“姑娘若信不过老夫,再请个郎中瞧瞧便是。”
薛小妹摇头:“用……用不着了……”
“你这死丫头,还不说实话?!”薛兄从人群中冲进来,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不知羞耻的东西,薛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