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猥琐男被按在地上捶,仍然坚强不屈地质问着。
钟月白被扇了那一巴掌,这会儿视线有点模糊,隐约看到在黎昱进来的方向,似乎有一扇窗被卸掉了。
黎昱一脚一脚踹向那个男人,皮肉被敲打的沉闷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我是谁?”他喘着气,重重踹下脚的同时,冷哼,“老子是你爹!你他妈的不知道钟月白是你爹我的人,就他妈的敢动她?!”
也不知道黎昱究竟踹了几脚,用了多大力气。
反正那个猥琐男,很快就连惨叫声都没有了。
钟月白虽然也很想杀了那个男人,但就算他死,也不能死在黎昱手里。
所以她叹气,摇摇晃晃从床上坐起来,开口制止:“黎昱,先停下吧,别把他打死了,这种人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黎昱听到后,竟然真的乖乖收回了即将踩下去的脚,面容狠厉:
“这个逼东西,背后肯定有人。妈的,找过来这一路,他背后的人可使了不少绊子。”
钟月白正摸索着找自己衣服碎片的手稍停,两秒后,不动声色地问:
“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
黎昱气闷,随意踢飞了脚边一个形状奇特的……道具。
钟月白和他一起,眼珠随着那个用途暧昧的柱状物体滚动、起飞、撞墙、降落、反弹、在地上滚了两圈。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尤其是钟月白,看不清东西,只看得到黎昱样子有些奇怪,就更用力地想看清那个粉红色的东西是什么。
“咳咳……”黎昱单手握拳放在唇边,清了清嗓子,“你……你眼睛怎么了?”
“哦,刚才被打了,现在有点看不清东西。”钟月白眯着眼看人,注意力转移到了黎昱身上。
黎昱这会儿才留意到,她穿着几乎只剩几条布的裙子,瑟缩在床上,扯着床单挡住自己。
以前白净软糯的小脸上,有一片明显的红肿青痕,是手掌的形状。
那片红肿手掌的中指末端,延伸到了钟月白的眼角,导致她左眼明显肿了起来。
钟月白也不懂,黎昱看着自己时的目光,是怜悯?还是心疼?
她一直清楚,自己在黎昱这里,只是一个周恬忆的替身而已,这种情绪……怎么可能?
“你……我来的时候,没带女人衣服。”黎昱目光从她的脸庞下移,看到黑色的肩带、白皙的锁骨、略浅的沟……咳咳,“咳咳,你要是不介意,先穿我的衣服吧。”
说完,他直接脱掉了自己身上的T恤,扔到了钟月白手边。
然后他就这样赤果着上半身,毫不在意自己八块腹肌暴露在空气里。
飘忽的眼神,时而看向窗外,时而看向脚边,但总是在眼角末梢不由自主瞟向钟月白……
“谢谢。”钟月白没有客气,躲在床单下把T恤往身上套,闷闷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被绑架,还这么快找到我的?”
就连最早发现的杨嘉树,也还没来呢。
黎昱没看,但光听到那些淅淅索索的声音,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烦躁地挠头,没好气地说:“能救你就行,管老子那么多干嘛?”
钟月白:“……”
她暗戳戳瞪了黎昱一眼,然后默默从床单下钻出来。
黎昱似有察觉,回过头时,倒吸一口凉气。
她身材娇小,套上黎昱的T恤,能看到衣摆几乎能遮住膝盖了。奶白色的皮肤上,有不少伤痕和青青紫紫的痕迹。
偏偏她神情仍然是那么懵懂无知,好像根本不懂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撩人。
“你……怎么了?”钟月白皱眉,打量着黎昱这会儿阴晴不定的样子,感觉他脑子好像也有那么点大病,“是不是受伤了?要不要紧?”
说着,就伸手去查看黎昱右臂。
那条右臂有一片血渍,不知道是他的,还是猥琐男的。
但,她的手还没碰到那家伙,就被迅速甩开。
黎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蹦三尺高,大叫:“别碰我!”
钟月白刚被人重重扇过巴掌,本来脑袋就晕得很,现在被这么一甩,不受控制就向身后大床倒去。
黎昱本能地想拉她一把,但被刚才他踢飞的粉色道具绊到,不由自主向前倒去。
他仅存的理智,迫使他在倒下的瞬间,用胳膊撑在了床上。
于是两人之间就成了钟月白仰躺在床上,神情迷离。
黎昱赤果上身,紧压其上,双手撑在钟月白的头部两侧。
两个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一时无言。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窗外,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默默响起。
钟月白和黎昱同时侧目看去,发现是另一扇床边的窗户被黎昱带来的人撬开了,杨嘉树正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他们两个……的姿势。
认识这么多年,钟月白确定
杨嘉树始终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她几乎没在这个人脸上,看到此刻这种明显的怒意。
黎昱莫名老脸一红,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站起来,黑着脸瞪钟月白,没好气地问:
“这人谁?你有了桑清泽和谢俊羽,还到处勾引男人?!”
钟月白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谢俊羽是谁。
当年她和杨嘉树分开没几天,就被黎昱盯上了,所以那家伙一直知道她心里有人。只是这么久了,还在误会着,以为那个人是谢俊羽……
反应过来后,她摇摇晃晃从床上坐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啊对啊,我人生爱好就是到处勾引男人,黎少满意吗?”
“钟月白你……”黎昱被气得一噎,半天没憋出个屁。
另一边,杨嘉树黑着脸,从黎昱最初打开的那个窗户钻进来。
他身后,一个拆迁小队似的人紧随其后,进门就开始攻克那道防守严密的大门。靠后的几个人手里,还拿着电锯。
杨嘉树进来后,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钟月白,把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每一个伤口都注意到了。
然后,他微微叹气:
“是我不好,没有早点发现然后提醒你,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毫无防备,就被带到这种地方。”
他眼角有颗很浅很浅的泪痣,此刻看来,是那么悲伤和心痛。
美人伤心,向来最牵动人心。
钟月白甚至忘了自己还受着伤,就急着从床上站起来,冲到他面前,手忙脚乱地展示自己:
“没事没事,多亏你提醒了,不然我当时被抓手足无措,肯定不能冷静,就拖延不到你来救我了。还好有你在,我才安心呢。”
听到这里,杨嘉树才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月白,你真的很好。”
钟月白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黎昱在旁边看了全程,暗骂:“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