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月白和桑清泽的车,被救援拖走后大概还要修理大半天。
三个染色青年,不知道怎么想的,直到帮他们把车送到了修车店,才说要走。
钟月白看了眼小绿,随口说:
“要不,带我们去找小青玩?”
她还没去过红灯区,没见过失足少女呢。
小绿大概也猜出钟月白的意思,颓废地站在原地摇头:“没用,小青,不听。”
这次不用翻译,钟月白也听得出意思。
她并没有多想拯救恋爱脑小青,只是对那个会背乘法口诀表的天才好奇。
想到这里,她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桑清泽:
“反正等到车修好,也要今天晚上了。这么多时间,不如去吃个瓜,怎么样?”
“你的肚子,有没有不舒服?”他没有直接回答。
钟月白点头,嘿嘿一笑:“放心,咱们俩的种,肯定皮实得很。”
桑清泽:“……”
他们三个,就这样踏上了去找小青的路。
即使修车店所在地已经不像昨天晚上那样偏僻了,他们也在路边走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找到了一辆出租车。
等抵达小青所在的红灯区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以后了。
钟月白一边下车付钱,一边心疼这笔打车的“巨款”。
“中午小青,休息,我请你们,吃饭。”小绿和他们交流了一晚上,普通话说起来都流利了不少,“那个男人,不在。”
沉默一路的桑清泽,环视周围一圈后,难得开了口:“这里离你家,好像挺远的。”
“嗯!”小绿点头,“这里,热闹,小青,生意好。”
其实小绿口中的热闹,在钟月白和桑清泽看来,也只是一个满是尘土的小镇子而已。
有一些比较密集的居民楼,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商店、餐馆,还有堆满垃圾和灰尘的水泥路。
小青所在的,就是一个在阴暗小巷里,又脏又破的理发店。
和理发店并排开着的,还有两个洗脚店和两个按摩店。
一共五家店,挤在这个又窄又脏,堆满垃圾的小巷子里,其他四家店面都挺大,衬得一个堪堪能进人的理发店,宛如小孩。
那四家店,门口还各站了三四个刚睡醒的女人,看到桑清泽的瞬间,仿佛狼群看到了肉。
困到睁不开的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还好钟月白肚子够明显,桑清泽又主动和她有很多亲密动作,那些人才不至于过来明目张胆拉人进店。
最后,只是没好气地看了眼小绿,哼笑:
“哎呦这不是兴旺吗,又来找小青啊?听说你昨天晚上给小青拉了笔大生意啊,今天又来。啧啧啧,小青捞着你,算是捞着钱包了哦。”
钟月白听到她们的话,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小绿的名字叫赵兴旺来着。
小绿瞪了那些女人一眼后,低着头,沉默着挤进了那家理发店。
钟月白也拉着桑清泽,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进门后,才发现这家理发店的面积,和门口展现出的差不多。
店里似乎只有两个姑娘和一个老板娘在经营,没有更多员工了。
老板娘看到小绿和桑清泽,本来两眼发光都要冲上来介绍业务了,然后下一秒眼珠子一转,就看到跟在他们后面的钟月白。
她的脸色,就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冷下来。
“我当是谁上门呢,原来是兴旺啊。”老板娘不耐烦地甩甩手,“昨天晚上忙,小青还在楼上没起来了,要不你们先坐这儿等会儿吧。”
说完,又忍不住嘟囔一句:
“小青每天在我店里也是要忙的,你天天来,耽误她这么多时间,万一耽误我生意怎么办?”
然后不怀好意的目光,就落在了钟月白和桑清泽身上。
暗示给钱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可惜这次出门,他们两个带的钱都不多,这次修车拖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如果钟月白还是亿万富婆的话,花钱买小青一天的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咳咳,”小绿清了清嗓子,对老板娘说,“@#¥%#,#¥%%,#*&%#@¥。”
老板娘瞪他一眼:“#¥%&*&¥#%!”
然后小绿弱弱地反驳,老板娘凶狠地训斥,小绿继续弱弱地反驳,老板娘边骂边上楼去叫小青了。
钟月白在旁边认真听着,听得目不转睛。
“你……能听懂了?”桑清泽挡在门口,挑眉问道。
他现在站的位置,刚刚好能挡住所有往里看的视线。
如果有人找麻烦,他也能第一时间将钟月白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
钟月白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语言天才吗?!我只是在看八卦,而且有时候说话不用听内容,光看气氛就能看出他们在说什么了。”
桑清泽含笑:“哦?他们的气氛,是在说什么?”
“肯定是小绿想让老板娘叫小青出
来,老板娘埋怨他光来不给钱。小绿说以后会拉更多客人来,老板娘才骂骂咧咧上楼叫人了。”
钟月白摸着下巴,煞有其事地分析着。
小绿小心翼翼看过来,非常没眼色地解释:
“刚才,我说,小青,吃饭,问她吃,午饭。她说,上次,炒面,难吃,像屎,不能和小青,吃。小青,拉肚子,耽误生意。我说,好,吃贵的,她去叫小青。”
翻译:刚才我说要带小青出去吃饭,问老板娘要吃什么。老板娘说我上次带来的炒面难吃得像屎,以后不要带小青去吃那种东西。她拉肚子了,耽误做生意。我说好,这次我们去吃贵的,老板娘才去叫小青下楼。
钟月白:“……”
她和说话磕巴的小绿交流完,彻底弄清楚他说的这一句话的意思后,还没睡醒的小青已经被老板娘叫下楼了。
楼梯转角处,白皙的小脚,穿着白色的细跟凉鞋,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楼梯上,有种江南美女,在老画里撑着撑着油纸伞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