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羲怔了一下,然后“噗哧”一声笑出了来,笑声接着越笑越大,虞云羲仰头大笑不止,笑得眼角再次出泪。
泪水混着雨水下落,冰冷刺骨。
“是咎由自取还是栽赃陷害?!”
“虞家世代守卫疆域,效忠王朝,绝不可能叛国!”
虞云羲把目光移到虞佳月,这个自己疼爱的妹妹身上,脸上带着狂傲的笑容。
“我堂堂将门嫡女又怎可能为妾?”
“……赫连轩你想要的东西,你永远都得不到……”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之后,虞云羲咳出不少血。
“来人,把虞云羲给我抓住!”赫连轩气急,大声命令道。
“呵,做梦!”
虞云羲架起剑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对不起…没能够护住你们…让你们失望了……”
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
雨越下越大,好似上天在悲鸣。
在失去意识前,虞云羲心里全是不甘和悔恨,恨自己错信三王爷赫连轩,害得虞家的所有人都为国战死,却得来如此结局。
虞家被作为棋子,家破人亡,而自己甚至连幕后操纵着一切的人是谁都不清楚。
若不是自己,虞家自始至终都是保持中立,就不会选择站队,那是不是可以免去虞家一劫。
虞云羲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虞家的冤案,大仇未报,藏背后的人……
那一刻,一股强烈而又疯狂的仇恨在虞云羲的胸膛,叫嚣着,扭曲着,要将虞云羲生生撕碎了一般。
混沌而又杂乱的情绪就要将虞云羲撕碎,突然,虞云羲听到一道声音。
“羲儿,羲儿,你怎么样了?”
谁在喊她?
虞云羲觉得这个声音很是耳熟,还不等她细细分辨,那些无处不在的恨意更是将她拉入深渊,沉闷得呼吸不了一口气。
“虞云羲!你给我醒过来!”
“你要是死了,虞家就跟着你一起完了!”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意的人,一个又一个死在你面前吗?!”
不行!
他们不能死!
虞云羲猛得睁开眼睛,想要追着熟悉得声音看去,却发现眼前一片漆黑。
宴辞渊本以为虞云羲这次睡过去,是和之前一样过一会就能够醒过来的,但是这次不同。
没过一会,宴辞渊就发现虞云羲呼吸就开始不稳,接着口中就流出鲜血来。
这是?
宴辞渊发现虞云羲在无意识的咬住舌头,似乎……在求死!
男人来不及多想,将手卡在虞云羲的口中,不让她继续咬下去,然后开始呼唤起了虞云羲。
“呼……呼…”
这次虞云羲是真的睁开眼睛了,如同溺水之人一般,不断地喘着粗气,刚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吗?
梦见了和前世一样的画面了,虞云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眼里的杀气毕露。
宴辞渊心惊,虞云羲现在很不对劲。
“虞云羲你醒醒!”
虞云羲将视线慢慢的移到男人脸上。
看到虞云羲陌生的眼神,宴辞渊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念头,这次还未等宴辞渊开口,虞云羲就先开口了。
“我没有事,只是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发生的梦。
后面的这句话虞云羲并未说出口,宴辞渊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忧心地看着眼前的人。
醒过来的虞云羲泡在温泉里,有些出神地望着竹林中那些飘渺的雾气。
虽是泡在温泉里,但是心底的发寒,就连温泉都暖不了半分。
“你刚才梦见什么了?”宴辞渊看出虞云羲有心事。
和虞云羲在药王药王谷的这几日,是宴辞渊有记忆以来最快乐的几日,宴辞渊有时候也会在想若是能和虞云羲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虞云羲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两人都很清醒他们的身份,以及要做的事,避世而逃都不是两人会做出的选择,正因为这样,两人更是珍惜可以这段岁月静好的时日。
虞云羲:“没什么。”
宴辞渊:“你有心事。”
“在想帝都的事。”虞云羲选择了隐瞒,岔开了话题。
这已经是林萧会帝都的第七天了,自从和林萧分别后,虞云羲就心里一只计算林萧离开的时日。
这几日一直没有对宴辞渊再次针灸,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她还差几味药,所以需要才让林萧会帝都的御草堂去取。
在离开之前,虞云羲让林萧拿着象征着她身份的令牌去御草堂,那里的人一看到林萧,就会将之前她所准备的药取来。
想来已经过去了七个时日了,是该林萧回来的时候了。
而这五天,虞云羲也是极为恢复她的身体,想要为宴辞渊成功施针必然少不了强劲的内里和高度
集中的注意力。
现在虞云羲身体亏虚,这两点她都做不到,一旦在施针的时候中断,宴辞渊体内的毒素就会迅速爆发出来,就算是她还想再救男人,也是无力回天了。
所以虞云羲需要借助师父慕丞,和徐老徐钦的帮忙,两位老人都懂医术,且内力雄厚,若是她支撑不住,就可以让两人顶上来,这样一来,也多有了一层保险。
而且现在她和宴辞渊已经离帝都快有半余之余了,军队也应该还有几日,就快要回到帝都了。
如今她和宴辞渊都不在帝都,若是有心之人探查起来,定会有纰漏之处的,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要赶在父亲他们班师回朝前,先回到帝都。
宴辞渊伸手握住虞云羲的手,“莫要担心,一切都有本王在,你不喜的那些人,本王也会将那些人……”
“不。”虞云羲摇了摇头。
“有些事,我想亲自去解决和查明。”虞云羲望着宴辞渊的眼眸认真道。
宴辞渊微微皱起眉头。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虞云羲爱慕的是你宴辞渊,而不是你身为摄政王的身份,也不是要借助你的权势,来谋求我想要的结果。”
“有些事情我需要亲手解决。”
那些前世愧对于虞家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若是不亲自手刃了这些人,又怎能安抚那些数不尽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