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
许凌坐在沙发回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去开门。
“周老师请进。”
“真不好意思，今天来晚了。”
“没有啊，也就——九点钟。”许凌说话的时候特意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许凌还问周辰为什么选择敲门，而不是按门铃，周辰给出的理由则是门铃声很吵。
互相寒暄几句后，两个人就进入了补课环节。
“你确定让写一份物理试卷吗？”
“当然，我已经把试卷带来了。”沈仲浩指了指刚刚放到书桌上的背包。
“可你没有提前通知我啊，我都没有心理准备。”
“不需要的，这场测试只是为了摸底。”
“好吧。”
经过一个小时的煎熬，许凌终于把笔重重地放到一旁，身体后仰的同时椅子向后滑动了一段距离。
“给自己下个定义吧。”
周辰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许凌，打趣道。
“你居然问了我一个哲学问题。”
“有所研究。”
许凌瞟了一眼坐在身后沙发上的周辰，发现周辰正在看着一本书，她擦擦额头上的汗，说：“自由就是：我有权利不回答这个问题。”
“啪！”
许凌被周辰合书的声音吓到了，她猛地扭头看周辰，只见周辰低头沉默着，而那一声的沉重早已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许凌心想难道是自己的回答惹周辰生气了吗？当许凌还在思考的时候，周辰站起身，伸了一个无比惬意的懒腰，说：“很好的回答。”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许凌见周辰并没有生气，追问道。
“刚刚在书上看到而已。”周辰很随意地回答她，眼睛一直看着正前方，没有离开过。
“我也喜欢哲学，但是那些东西都太虚无。”
许凌的一句话让周辰没有灵气的眼睛转动了，他扭过僵硬的脖子注视着她，木讷地说出一句：
“哲学可不虚无……”
“嗯？”
许凌没有听清周辰说的话，但周辰已经不给许凌机会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愣了几秒，终于开口说：
“我们来对一下答案吧！”
许凌听了周辰的话突然打起了精神，身体向前倾，双手趴在桌子上，又迅速地扫了一遍自己的答案，觉得没有问题后才颤颤地把试卷交给了周辰。
周辰被许凌的这一套动作和紧张的表情逗笑了，笑声似乎引起了许凌的不满，她像是看待傻子一样看着周辰，上下两排牙齿相互摩擦着，但她又在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周辰笑够了，开始拿着许凌的试卷核对答案。在核对的时间里，许凌的时间凝固了，它的缓慢就像是在陆地上奔跑的猎豹到了水中游泳，在天空飞翔的鹰鸟开始用双脚赶路。许凌不敢看批改试卷的周辰的方向，但脑子里满是周辰批改试卷的样子，她甚至还脑补出了自己的试卷被写上“不及格”的字样。
“好了！”
时间恢复了原本的流动状态，周围似乎变得喧嚣。许凌试探性得询问：“还好吗？”
“很不错嘛！78 分。听说你之前经常不及格？”
“对呀，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妈告诉我的。”
“都是因为你把公式写到了试卷上，我才得这么高的分数的。”许凌心中暗自窃喜。
“有这么开心吗？”
许凌的笑容挂到嘴边，心思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被周辰一推，立刻回了神，急忙说：“没……没什么。”
突然安静的氛围又被周辰的几声咳嗽打破了。许凌皱了皱眉头：
“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啊，就是嗓子比较干。”
“那你这是要发烧啊！”
“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每次发烧前都会出现嗓子疼的症状，然后是咳嗽，最后就发烧了。”
“不会的，我很少发烧。”
“好吧”许凌眉头一展，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里带着很明显的不怀好意，让周辰很不舒服。
“好了，再讲一会儿课我就走了。”
“好！”
……
“再见！”
“嗯，关好门吧。”
许凌在送走周辰后回到房间，她把身体整个地按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咕——”
肚子很不争气地叫着，许凌扭动身体，一把把枕头拽了过来，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连同头也被枕头死死地抱住了。用“掩耳盗铃”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消息提示音响了。
许凌拿来手机一看，沈仲浩发来了消息。
“这几天很忙，所以没有回你。”消息后面跟了一个爱心。
“没关系的。我跟你说啊，我这几天遇到了一堆事情。”
“什么事？”
“我来给你讲。”
……
听了许凌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沈仲浩说：“这么说，那个梦是真的？”
“没错！那个梦肯定是真的，有人在虐待我。”
“那你要怎么办？”
“我不想报警，没人会信我的，而且，妈妈已经调查过小区的监控录像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你亲眼看过那些录像吗？”
“之前警察来的时候，我看到过监控视频，那晚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人员进入我家。”
“通过摸指甲的方法一定能确定梦的真假吗？”
“当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梦里指甲的形状是不确定的，当它与现实中指甲的形状一样的时候，这个梦就是真的。用不确定性来推断确定性。”
“那有没有可能……”
“可能什么？”
“没。”
“所以说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
“妈妈不信我。除了你，就只有陈晓艺相信我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们毕竟还是高中生，这种事情要是没有大人支持的话，会很难办的。”许凌很忧郁，把手机放到了一旁，开始发呆。
“为什么房间没有监控摄像头呢？”许凌自言自语道，“对哦！在房间里安装一个监控！”
“我要在房间安装一个监控摄像头。”许凌把想法告诉了沈仲浩，沈仲浩表示支持。
“买个带有摄像头的玩具熊。”沈仲浩很快给出了建议。
“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