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的声音细弱如蚊，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下……药。”
张凌皓声音低沉却愈发温柔，他轻轻抚着苏苒白瓷般的脸颊柔声道：
“苒苒，明明从小与你指腹而婚的是我啊……你告诉我，凭什么呢？凭什么沈泽晏却后来者居上了呢？”
“从前我当你只是玩玩，也就任你去了，我想着总有一天你玩够了就知道回家了。”
“可！你居然如此不自爱，你居然将身子给了那个卑贱的质子！”
苏苒瞳孔一缩，他，怎么知道这件事？
张凌皓一直看着苏苒的脸，她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被他错过。
他轻轻笑了笑，饶有兴味地替苏苒解答了疑惑。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如此隐秘的事？”
“哈哈，那晚……我一直在门外啊，整整一夜，那些声音就如同毒药一般，将我的心一点一点腐蚀掉了。”
“你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之时，可曾想到过我？可曾想到过这十几年是谁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苒苒，我不甘心啊，我哪里不如那个沈泽晏了？”
张凌皓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表情极为狰狞。
【大人？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迷药的作用，99发现苏苒不对劲后本来想第一时间冲出识海。
可无论如何，识海就像被加上了一层禁锢，不论它撞了多少次仍旧被弹回了原地。
99小小的爪子敲击着那层无形的壁垒，疯狂大叫着。
【大人！！大人！！】
可无论它如何叫嚷，苏苒就似听不见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办？怎么办？！
99焦灼地在原地转圈圈，若是它能出去，就可以兑换醒神丸，这样苏苒就能脱离危机。
可是它现在就算兑换了，不能交给大人也是白搭。
苏苒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识海此时的异常。
在这个小世界的这些时间，神力恢复得速度太过于缓慢。
到现在连原本的半成都没有，虽然这迷药对她的灵魂没有作用。
可是这具身体却只是凡人之躯。
沈泽晏，对了，沈泽晏就在殿外。
可是她现在连动动手指都困难，该如何才能让沈泽晏发现殿中的不对劲呢。
张凌皓此时也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他盯着苏苒的眼，蓦然笑了。
“苒苒，你不乖哦，你是不是在想怎么引起动静让门外那位察觉到呢？”
“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苒苒，你别怕，我不介意你曾经失身于他。”
“一会儿你就会知道，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给你。”
一边说着，张凌皓的手一边放上了苏苒的前襟。
——“撕拉。”
苏苒酥胸半露，暴露在空气之中，张凌皓眼眸一沉，欲色渐渐拢聚在眼中。
他微微前倾，牙齿轻轻摩挲着那小巧如玉的耳垂。
口中喃喃道：“今夜过后，不知那位沈少君还能如之前一般对你毫无芥蒂吗？”
“苒苒，这世上最爱你的是我，只有我才能做到爱你的全部，就算……你曾经属于过别的男人，我也不介意。”
苏苒眼眸一凛，蓦然一口鲜血喷出，血珠飞溅到张凌皓的脸颊让他一时错愕不及。
这是……怎么回事？
张凌皓睁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只见苏苒大拇指抹了一把唇角的血痕，那双深棕色的桃花目……
一点点浮上紫意，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彻底被紫意覆盖。
“你……你的眼睛？！！”
张凌皓下意识惊呼出声，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这不是他的幻觉，苏苒的眼睛真的变成了紫色！
苏苒撑着自己身子挣脱张凌皓的禁锢缓缓站起身来。
她唇角的血色让这张绝美的脸此时看上妖冶异常，那双紫眸毫无焦距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漠然众生。
“姐姐！”
殿内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沈泽晏的注意，他一脚踹开殿门冲到苏苒身边。
他第一眼便看了地上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中一紧，立即转头看向苏苒。
她唇角那一丝血痕如同一把凌厉的刀，将沈泽晏的心脏瞬间分割成无数碎片。
苏苒身形一晃，向后踉跄一步，沈泽晏眼疾手快地将人揽到怀中。
“姐姐！姐姐！”
苏苒掀起沉重的眼皮，恍然间她再次将少年的脸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叠。
苏苒唇角勾了勾，染血的手指碰了碰沈泽晏眉心的那点朱砂痣。
朱砂痣接触到苏苒的血，仿若活过来了一般，愈发耀眼。
果然……
是你啊。
苏苒喷出的鲜血并不是原主这具身
体的，而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带着神力的本命精源。
她硬拼着灵魂受损的代价将那一丝神力引爆，才解了这具身体的药性。
而逼出的精血，也让她彻底确认了沈泽晏到底是谁。
沈泽晏的心犹如被一双大手死死攥紧，痛得几乎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
该怎么形容呢？
她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如上好的紫水晶一般晶莹剔透，可那双眼中的漠然让他愈发心惊。
她好似真的要离开了自己了，明明她现在就躺在他的怀中，可轻得好似一阵风毫无重量。
沈泽晏指尖颤抖着抚上苏苒的唇角，将她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沈泽晏将头埋进苏苒的颈间，呐呐道：
“姐姐，求你，不要走！”
温热的泪水顺着锁骨滑到苏苒的胸膛，恰好滴落在她胸前的那枚玉珠之上。
在衣服的隐藏下，没人看见玉珠突然爆发出的那莹莹蓝光，而蓝光一点点钻进苏苒心脏处。
本残破不堪的灵魂在蓝光的滋养下开始一点点修复。
突如其来的舒适感让苏苒再也坚持不住闭上了眼。
可这一下，可把沈泽晏吓得够呛。
他颤抖着将手指递到苏苒鼻尖，下一瞬，沈泽晏的手颓然砸到地上。
姐姐……没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