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疑我们的人是假的?!”靳昊苍眼睛一瞪,眉毛一挑,把史光济吓得差点失禁。
“我……下官……”史光济又是一阵语塞,靳昊苍带给他的压力让他几乎都要无法思考了。
这个时候,就是蒲舸这个一脸老好人相的刑部侍郎出场的时候了。
只见蒲舸一手按住正要暴起的靳昊苍,一边对史光济说道:“史大人莫慌,您再慢慢想想。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能让你们依然心甘情愿地举办着这劳民伤财的赏花节呢?”
在史光济的耳朵里,蒲舸的声音跟靳昊苍的比起来,简直已经是温柔得不像话了。
不过眼看着靳昊苍被蒲舸拉着,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突然起来再揍自己一顿了,史光济倒还真的不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没一会儿,还真让他想起了些什么,“我想起来了!
“先前是有自称是刑部和大理寺来的差使,确实也说了那赏花节的圣旨是假的,让我们立刻停办赏花节。可是下官把那圣旨左看右看,确实是看不出个假来。而那两位差使虽然给下官看了他们的腰牌,但是下官也没见过真的……这种事情,下官哪里敢托大?毕竟万一这两个人是假的,那下官要是轻信了他们的话,耽误了皇上的赏花节,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后来下官就想着,不如派人去护州军问问窦将军吧!窦将军是从将门世家里出来的,见过的市面肯定比我多啊!下官辨别不出真假来,那窦将军还能辨别不出吗?再说了,我们这石奎府、宁连府和闵安府,都是在护州军的辖下的,有了窦将军的一句准话,那不管这赏花节是办还是不办,下官的心里就都不慌了呀!
“后来窦将军就真的来了准信,他说那两个送信之人的话不可信,让我们把这个赏花节继续办下去。从之前开始他们护州军就会专门派人来护送那些胜出后要进京的美人的,但是吧,那护州军派来的人就只认梁妈妈。久而久之,我们石奎府的赏花节也就几乎全权交给梁妈妈了。梁妈妈的独生女儿与窦将军有婚约,那他们都是一家人,窦将军说要办,梁妈妈就肯定要办。赏花节本来也就不需要我们府衙的人操什么心,所以下官也就没有下令停办……”
“赏花节是一场骗局这件事情,在整个矜国都闹得风风雨雨的。就算你们这里的地方军不作为,你身为府尹,难道就连一点其他地方的小道消息都没有吗?或者你就没有去过外地的朋友带消息回来吗?”蒲舸问道。
“小道消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史光济用袖子擦了一把汗,“其实到了后来,下官也隐约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对劲了。可是……可是护州军说了要办……”
“屁话!”靳昊苍喝道:“你是听天子的话还是听护州军的话?你是我矜朝的朝廷命官,还是他窦敬杰的家臣?!”
“下官……下官……”好不容易在蒲舸的影响下说话顺溜起来了的史光济又开始结巴了,“大人明鉴……下官有苦……”
“苦什么?”靳昊苍看着他那畏畏缩缩结结巴巴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什么苦能让你这个一府的父母官,眼睁睁地看着治下的百姓被赏花节如此迫害?有什么苦能让你这个堂堂府尹,将自己治下的治理权拱手让给护州军?怎么了?你们石奎府难道就不是天子治下,而是要成为他护州军的所有物了不成?!”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史光济连连叩头,“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还不快说!”
“是!是……”史光济是彻底怕了靳昊苍了--这位爷不仅打人很痛,吼人的时候也很恐怖。“禀大人!那护州军在我们这三府之中为所欲为早已成了惯例,那都是一帮武夫,而且不讲道理,下官根本就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啊!单就我们石奎府中的来说,被他们护州军的人掀了桌案的、或是把刀架在了脖子上的官员,就有不少!不信,您可以问一问大家!下官说得句句属实!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官,哪里敢跟他们硬拼啊!”
随着史光济颤抖的回话,下跪的官员之中有不少人都在赞同地点着头。
“史大人,这话可要慎重说啊!”蒲舸提醒道:“护州军的主帅可是也在这里躺着呢,过会儿肯定是免不了要当面对质的。”
“下官说得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史光济一个劲儿地叩头以表忠心。
“行了!暂且信你,反正究竟是真是假过会儿也就能见分晓了。”靳昊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你们刚才跟着那个老虔婆一起捣乱又是怎么回事?那护州军里总不会还收这种老太婆吧?可莫要再拿护州军当借口了。”
“这……大人恕罪啊!”史光济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确实……也不能说完全与护州军有关……大人容禀!”
“啧!这不是一直在等着你说呢吗?快讲!”
“是……是……”史光济用袖子擦了把汗,再也不敢废话了,“这梁妈妈与护州军,倒还真是有关系的……这真不是下官胡诌……梁妈妈家的女儿与窦将军有婚约在身,那两家本来就是亲家,关系自
然不一般……而且,据坊间传言,那窦将军以前还是少爷的时候,其实并不怎么得宠。他能当上护州军的主帅,与梁妈妈在背后的出力脱不了关系。这么一来,梁妈妈与护州军的关系就更近了,那护州军派来接手赏花节美人的兵爷,就是只认梁妈妈交给他们的人,我们官府的人都不顶用,就可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而且……而且……梁妈妈还特意交代了,赏花节虽然要选美女,但是却不能选真正最美的那个。每一轮的比赛之中,最美的那个都必然会落选。噢还有,我们石奎府的赏花节还不允许男子参加!下官本来还一直都觉得奇怪呢,这选美却不要最美的,圣旨都不限制男子她却要限制……方才在混乱之中听到您与梁妈妈之间的对峙下官才明白,原来那些被选中的女子都不是去了皇宫,而是被送去了护州军!梁妈妈的那些奇怪的规定,合着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啊……”
“你装什么呢?”靳昊苍嗤笑道:“你早都得到消息知道那赏花节不是皇上下令要举办的了,那些被选出来的人又怎么可能到皇宫里去?这个时候还想着为自己开脱呢?少废话!赶紧说正事!”
“是……是……下官不敢……”史光济心中一凉,看来至少自己的这顶乌纱帽是肯定保不住了。还是老实交代吧,不然到时候怕是连小命都难保了,“不……不仅是因为梁妈妈与护州军交情匪浅,我们得罪不起。这梁妈妈本人也是很有本事的,她在石奎府、闵安府和宁连府的地界上很是吃得开,无论是多大的官,都得给她几分面子。下官的前任……也就是上一任的石奎府尹,听说就是因为看不惯梁妈妈的作威作福,好像是针对了她几次吧,结果梁妈妈居然就撺掇了这三府之中的大部分官员联名上书,愣是把那石奎府尹的官职给撤了!当时也有不愿意参与那联名上书的人,后来也都被她穿过小鞋……”
梁妈妈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呵!史光济,前车之鉴就摆在这里,你居然还敢出卖我?!”
史光济吓得缩了缩脖子。倒是靳昊苍,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砸碎到了梁妈妈的腿边,“官府问案,这儿有你插嘴的份儿吗?!还敢当着本官的面威胁朝廷命官?!真是胆大包天!”
冰冷的茶水溅到了梁妈妈的脸上,梁妈妈这才仿佛终于是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大势已去!眼前的这些人是真的不吃自己的那一套。
“大人……大人您也看到了!”史光济刚才还被靳昊苍吓得跟个孙子似的,现在却又觉得靳昊苍给自己壮了胆,指着梁妈妈对靳昊苍说道:“这老婆子一向都是这么嚣张跋扈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得敬着她,甚至每一个人都得管她唤作梁‘妈妈’。可是她又有护州军做靠山,下官实在是……”
“行了行了,她不是个好东西,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这个五十步就别笑她百步了。”
史光济这才彻底闭了嘴。
靳昊苍冲司空明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把窦敬杰弄醒了。司空明桧果断一杯茶水泼在了窦敬杰的脸上,上一瞬间还睡得跟个死猪似的窦敬杰立马就打了一个激灵,醒了。
身为一军统帅,窦敬杰竟然就连半分的警惕之心也无。只见他懒洋洋地伸手一抹脸上的茶水,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喊着“美人儿你干嘛~”,直到他翻了两下身发现身下的地板不似自己的床铺那般的柔软,他才终于肯睁开了眼睛。
这一睁眼,窦敬杰就直接先跟史光济对上眼了。
“史大人,这话可要慎重说啊!”蒲舸提醒道:“护州军的主帅可是也在这里躺着呢,过会儿肯定是免不了要当面对质的。”
“下官说得句句属实!句句属实啊!”史光济一个劲儿地叩头以表忠心。
“行了!暂且信你,反正究竟是真是假过会儿也就能见分晓了。”靳昊苍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你们刚才跟着那个老虔婆一起捣乱又是怎么回事?那护州军里总不会还收这种老太婆吧?可莫要再拿护州军当借口了。”
“这……大人恕罪啊!”史光济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确实……也不能说完全与护州军有关……大人容禀!”
“啧!这不是一直在等着你说呢吗?快讲!”
“是……是……”史光济用袖子擦了把汗,再也不敢废话了,“这梁妈妈与护州军,倒还真是有关系的……这真不是下官胡诌……梁妈妈家的女儿与窦将军有婚约在身,那两家本来就是亲家,关系自然不一般……而且,据坊间传言,那窦将军以前还是少爷的时候,其实并不怎么得宠。他能当上护州军的主帅,与梁妈妈在背后的出力脱不了关系。这么一来,梁妈妈与护州军的关系就更近了,那护州军派来接手赏花节美人的兵爷,就是只认梁妈妈交给他们的人,我们官府的人都不顶用,就可见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而且……而且……梁妈妈还特意交代了,赏花节虽然要选美女,但是却不能选真正最美的那个。每一轮的比赛之中,最美的那个都必然会落选。噢还有,我们石奎府的赏花节还不允许男子参加!下官本来还一直都觉得奇怪呢,这选美却不要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