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心脏疼得厉害，脚步虚浮地后退，暗暗吸了口气，“好，我去。”
温雅走过来挽住姜景琰的胳膊，眉开眼笑，“还是你们兄妹感情好，我吃醋了。初初，我们都是女人，你应该跟我一边才对。”
姜初笑笑，没说话，眼神却落在温雅身上。
姜景琰有洁癖，那洁癖几乎伴随着他身世曝光出现的，他打骨子里厌恶周围一切人的靠近。
这些年除了她，再没哪个人跟他亲近过。
现在温雅整个人粘在他身上，他却甘之如饴。
*
他们上车，宽敞的车辆里姜景琰和温雅贴着坐，她坐在同一排隔开的另一个位置上。
不知道是不是穿得少感冒了，从早起上学的路上就开始打喷嚏，这会儿鼻头红红，睫毛上还沾惹着细碎的泪花，可怜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冷吗？”
姜景琰低沉的声音传来，姜初抬眼朝他看，才发现他是在问温雅。
他脱下外套体贴地披在温雅身上：“别冻坏。”
姜初收回视线，转头淡淡看向窗外，耳边再次传来姜景琰温润关怀的声音。
“先吃饭，吃完饭再去逛街。”他帮温雅梳理头发，温声说，“我刚联系了商场给你送两件衣服过来。”
温雅在姜景琰面前一副小女人的模样：“都听你的。”
顿了顿，她又说，“我看初初感冒了，也给她送件厚的。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宋淮又不缺钱，都不记得提醒初初穿厚点。”
“我记着给你添衣服就够了。”
姜景琰体贴入微，温雅感动极了，飞快看了看姜初，冲姜景琰娇嗔道，“初初还在呢，你别秀恩爱。”
姜景琰淡淡扫过姜初，见她一脸平静，温润的眸子一闪而过的薄怒，“初初都多大了，什么没见过。”
“大哥说得对，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就好。”姜初迎上姜景琰愠怒的眸子，坦坦荡荡开口。
衣兜里的手指却早已蜷缩成拳头。
叮咚。
一条消息进来。
姜初拿出来看一眼，姜景琰不动声色撇过，看见上面的人名是“宋淮”。
——晚上去宋家，买几身新衣服。
随着消息，还收到百万转账。
姜初想起昨天见到的宋夫人，总感觉这次去宋家不太平。
她沉思片刻，回了个“好”。
“初初，是宋淮发来的吗？”温雅冲姜初挤眉弄眼，“瞧这怎么回复都纠结的小脸，一看就是热恋的小女人。”
姜初急忙收起手机，浅浅一笑，没打算解释。
但这等同于默认的表情落在姜景琰眼里，眸底不自觉泛起层层冷意。
酒店里。
姜景琰点了一桌子菜，都是她不爱吃的。
温雅好奇：“初初，你怎么不动筷子？不合胃口吗？”
“没有，早起吃多了，现在不怎么饿。”她吃几口米饭，几乎没怎么动菜。
为了不尴尬，她去夹那盘翡翠白菜，谁知道姜景琰正好把一盘大虾转到她面前。
姜初夹菜的手一僵。
虾是她和姜景琰之间剪不断的暗语。
她懂姜景琰的意思。
却没有去动那盘虾。
姜景琰的脸色阴沉下去，僵持了一会儿，又若无其事转走了。
吃完饭离开包厢，温雅娇嗔瞪姜景琰，“我以为你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合着你还有两副面孔呢。初初是你妹妹，你总对她冷着脸做什么？”
“她习惯了。”姜景琰单手搂住温雅的腰，温润却带着深意的视线掠过姜初。
姜初不看他也不接话，上了电梯。
四楼是女装。
姜初垂着眸子说：“你们先去六楼看婚纱吧，我在这儿买几身衣服。”
“别呀，人多逛街才有意思。你挑你的，我们给你做参考。”温雅挽着姜景琰的胳膊，仰头看他，“你也帮初初参考参考，我瞧着她晚上是要约会去。”
姜景琰不抵眼底的温润扫过姜初，随手指了几套衣服。
都是平时姜初不会穿的那种。
过于贴身性感。
温雅掩嘴笑道：“果然是男人。”
“初初，你快去试试。”温雅推姜初去试衣服，恰巧包里传来手机震动，姜初抱歉笑笑，拿出手机走远了几步。
“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宋淮低沉醇厚的声音。
姜初说了地址，抬眸，被眼前模特身上一条长裙吸引了目光。
眩目的正红色露肩裙，收腰贴身设计，完美贴合模特的腰臀，下摆是鱼尾状，从短到长做了变色处理。
昏暗的灯光里，恍若深深浅浅的鳞片闪烁着若有似无的光。
模特犹如海浪里自由自在的美人鱼，修长的双腿荡漾在粼粼波光里，格外清纯，也格外惊艳。
姜初一眼就喜欢上了。
正要开口，身后传来温雅惊喜的声音，“这条裙子我怎么没见过？”
店长回道：“这是
周先生的最新作品，全球仅此一条。”
周先生是享誉国际的著名设计师，也是这个品牌的创始人，不过为人神秘，从来没有在大众面前出现过。
听说见过他的人更是屈指可数。
“拿下来我试试。”温雅跃跃欲试，接过那条裙子在姜景琰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
姜景琰嘴角挂着如常温润的笑容，眼神宠溺。
姜初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看过其他女人，深情的像是满目只有那一人。
她退出他们的世界。
店长清楚温雅的身材不适合这条裙子，可又不敢得罪，只好硬着头皮带她去试衣间。
姜初的手机又收到宋淮的消息，他已经进了商场。
姜初惊讶他来得这么快，眉头微皱，纠结怎么回复合适，以至于没察觉姜景琰扫过来的晦暗视线。
店员把一杯水放在姜景琰旁边的桌子上，他漫不经心翻杂志，册子碰到水杯，掉在地上，沾湿他脚上锃亮的皮鞋。
他那神情冷得吓人。
店员快哭了。
都说姜家少爷温润如玉，和煦如风，可今天怎么跟要吃人似的？
温雅这时候走出来，一脸不高兴。
这裙子确实很好看，可不适合她。
无论是胸部的尺寸还是腰臀比，她都撑不起来。
她不甘心：“能改尺寸吗？”
店员摇头：“抱歉，周先生的规矩没人敢改。”
但凡出自周先生手的设计断无半点更改的可能，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只给有缘人。
“如果我非要改呢？”
店员开始冒汗。
温雅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告诉周先生，无论多少钱我都出，婚礼前我要一条一模一样只适合我的尺码。”
她看一眼手里那条：“这条销毁，我出十倍价格。”
“百倍，我要了。”
清冷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初回头，就见宋淮单手揣兜走了进来，很自然环上她的腰，墨色的眸子瞥一眼走过来的姜景琰，嘴畔慢慢染上笑意。
“很适合我未婚妻，姜总要不要竞价？”